第80章 彻底决裂
王永定睛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渊的妻子阎然。
他曾作为娘家人，送阎然出嫁。与阎然的情谊，自非常人能比。
没想到今天张渊，竟派阎然来劝降。看着阎然微微隆起的小腹，王永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无名火。
“阎然，你若是替你丈夫做说客，那就不要说了。”
“你我了解张渊。就算我现在投降，也难逃一死！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拼一次！”
阎然一手抚着微微隆起小腹，一手拨开人群。径直走向王永。
“王大哥，阎然一直把你当成兄长。我和夫君的婚事，都是你拉的媒。”
“我虽不知道，你们兄弟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但阎然却知道，夫君从没有想害过你。”
“王大哥，你难道连我也不信了吗？”
王永被问的哑然失语。他何尝没想过，是自己误会张渊了。可每当想起那日拒绝张渊，没一起营救刘健的事。
内心深处，就会出现一道声音提醒他，是他背叛了张渊。在联想起威虏墩时，张渊让他纳投名状时的场景。
这件事就成了王永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每每想起，都寝食难安。严重时，甚至能看到两个“自己”，在现实中隔空辩论。
阎然见王永没有说话，还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王永。正要继续上前劝说王永。
却没想到这一举动，刺激到王永敏感而脆弱的神经。将孙大可紧紧挟持在怀中。
“阎然！你别过来！”
“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别！”
“王大哥，你别冲动。我不过去就是了！”
阎然此刻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乖乖的站在原地。
就在场面，快要陷入僵持的时候。一声厉喝，从远处传来。
“老王！放了他，咱们兄弟的恩怨，别连累到外人！”
阎然听到这声音，窘迫的回过头，看向张渊。她偷跑出来劝说王永的事，并没事先跟张渊说明。想来夫君要是看见她在这，一定会生气的！
果不其然，当张渊越过人群看到阎然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出现一抹不悦的神采。
“你呀你～回家再跟你算账。”
张渊戳了戳阎然的额头，然后转过头看向王永，脸上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说老王，怎么回事？搞那么大阵仗干嘛？”
“咱们兄弟俩的事，关起门来自己说还不行？还非要让全堡上下都知道？”
王永见到张渊身体明显一怔，神情有些委顿：
“你终于还是来了。”
张渊面带笑意：“来了！”
“老王，你先放了孙大可。咱俩的事跟他们无关。”
“再说，你挟持他有什么用。不如换我来。”
“我跟孙大可换！”
张渊说完。就要上前去换孙大可，却被李斌拦住。
李斌：“大人…”
张渊知道李斌担心什么，笑着摆摆手：“无妨！我跟老王是一个墩里，走出来的兄弟。我相信，问题没说清楚之前。老王是不会动我的，对不对？”
张渊一边说，一对王永抱以灿烂的微笑。
王永却没有正面回应：
“你还是就站那说吧。”
张渊闻言，轻笑一声：“哈哈～老王，咱们这究竟是怎么了？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既然你不想让我上去，那我站着说也行。不过你总要告诉我，你怎么才肯放了孙大可？”
王永叹息一声：“走到今天，也不是我的本意。你收拢家丁的做法，我理解不了。咱们曾经是兄弟，但估计以后，我们做不成兄弟了。”
“不过，我希望你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我一家老小一条生路。”
“也算…”
王永有些哽咽：“也算不枉咱们认识一场！”
听到王永这么说，张渊心情莫名的难受起来。这种心情很难用言语描述。王永算是张渊来到明末以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二人也曾肝胆相照，生死与共。没想到今日，却要以这种方式彻底决裂。想来这种心情，外人很难理解。
张渊沉默片刻后：
“好！”
“王永！就依你所言，今日过后我们再也不是兄弟。我可以放你一家老小离去！”
“只是我有几个条件！”
还不得王永答应，张渊就直接宣布道：
“第一。原籍是中旺堡的家丁，你都不能带走。”
“第二。你今日走后，不能再出现在宣镇。”
“第三。你日后想做什么，我不管。但是有一点，若是你敢去投建奴。我张渊发誓，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张渊三个条件提完，王永沉默了。第一条和第三条都好说，可第二条，离开宣镇他又能去哪里？
就在王永犹豫之际，就听张渊突然爆喝一声：
“王永！你到底答不答应！”
被声音吸引的王永这才发现，喊出这句话张渊的双眼赤红，眼中似乎还有泪光闪动。
王永长叹一声：“唉～”沉默着点了点头。
张渊：“所有人！闪开！”
“让他走！”
“任何人不许阻拦，不许追击！”
张渊嘶吼着喊出这几句话后，不再去看王永，铁青着脸转过身去。
阎然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劝说王永回心转意。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张渊厉声打断：
“阎然！”
“不要劝了！”
“让他走！走！”
这还是张渊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吻跟阎然说话。阎然立时闭上嘴吧，不敢出声。只是看向王永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永心里也不舒服。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一把将怀中的孙大可推出去。低着头朝院内挥了挥手。
早已收好行礼的一家老小，背着大包小包，便出堡的方向走去。
王永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在路过张渊身旁时，王永的脚步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纠结了许久，也没说出一句话。朝张渊的背影，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惊魂未定的孙大可，见王永越走越远有些急了。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王永呢？
连忙跑到张渊身后：
“大人！”
“就这么让王永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要不要～”
孙大可话虽然没说全，但意图已经十分明显。就是想派人追上去，杀了王永一家。
却没想到这个提议刚一出口，孙大可就看到了张渊那张，平静的有些骇人的脸。
“孙大人！”
“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
“还是你听见了，却故意装听不见！”
孙大可闻言，被吓的立刻跪倒在地，如实回答道：“大人！卑职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张渊看着跪在地上孙大可，他回答的但也诚恳，不遮不掩，有一说一。
张渊想了想：“孙大人，办事有功，着实该赏。”
“现在去领十两赏银吧！”
“还有！受了惊吓，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吧～”
张渊说完，没等孙大可回应就直接离开。徒留一脸喜悦的孙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