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剿匪（二）
“放屁，老子就不信，咱们一百多人，还打不过几十个卫所兵？”
过天龙咆哮着对花斑蛇怒吼着，随后又命令道：“他们没有盾牌，给我用箭射他们！”
过天龙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一眼便看出了张渊的新军，存在的问题。
他组织了十几名弓箭手，排列一排，准备朝新军射击。
这群土匪手中，普遍装备的是明代小稍弓。虽不如建奴手中的清弓威力大，破甲力强。
但胜在射速快，节省力气。这也是大明卫所兵的常见装备。
张渊见对方掏出弓箭，心道不妙。小稍弓虽然对披甲新军，造不成伤害。却能对其余两队战士，造成致命威胁。
这个年代没有消炎药，一处小小的箭伤，控制不当，就能要了士兵的性命。
为减少士兵伤亡，张渊立刻从腰间，掏出系统奖励的蝎式手枪。
抢在土匪拉弓之前，打出了一梭子子弹。
清脆的“哒哒”声过后，土匪十几名弓箭手，立时倒下一半。
过天龙惊讶的看着倒地的手下，又看了看张渊手中，冒着青烟，不知名的铁疙瘩。
喃喃道：“难道大明又出新火器了？”
他曾是戚家军中的一员，对大明火器系统，并不陌生。
可翻遍所有记忆，也没想起张渊手中的“新火器”，到底是什么？
而就在这时，清脆的“哒哒”声，再次传来。
仅存的几名弓箭手，也应声倒地。
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过天龙的认知。他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鬼神。
对鬼神的恐惧，让过天龙心惊胆寒，顾不得手下的弟兄，掉头夺命狂奔。
土匪见大当家都跑了，也都一哄而散！
张渊立刻命令道：“快追！莫让这群贼人跑回山寨！”
刘健领了令，带着甲乙两队新军战士，追击仓皇逃命的土匪。
首战告捷，张渊心中狂喜。新军第一次实战，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超乎了张渊的预期。
虽然有部分功劳，是他手中的蝎式手枪的。
但不可否认，刚才白刃战中，新军战士的表现都很英勇。
尤其是邵东，张渊看的清楚。土匪冲上来的时候，他一人，便捅穿了三名土匪！
对邵东这样，英勇战斗的新军战士。张渊自然要大肆奖赏。也为其他新军战士，树立一个良好榜样！
就在张渊心中盘算，怎么奖励邵东之际。
老上司王永，也带着仅存的几名家丁，前来道谢：
“张渊兄弟，你又救了老哥一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王永拖着受伤的胳膊，神情激动。
张渊一笑：“老王，这叫什么话？咱们是一个墩里出来的兄弟。又一起打过建奴，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
见张渊如此豪爽，王永也不客套：“既然如此，那就不跟你客套了，哈哈哈！”
张渊也跟着大笑一声：
“老王你胳膊受伤，还在流血。咱们先回庄里治疗。至于土匪，我已经让刘健带人去追杀了，你就放心吧。”
王永应了一声，便随着张渊一起回庄。在路上，还路过了威虏墩。
看着墩墙上，已经干枯变黑的血迹。王永突然感慨道：
“唉…建奴肆虐，给了咱们兄弟升官的机会。可惜却苦了我大明百姓。”
张渊一愣！
没想到一月未见，原本胆小如鼠的王永，竟也有了忧国忧民之心。
当着王永手下的家丁，张渊不好戳王永的老底，只能随声附和道：“是呀！”
可刘二喜，是个憨傻性子，听到王永感慨，竟凑上前直言道：
“王头，你跟俺一样，都是胆小之人。咋一月不见。就生出一股菩萨心肠？当日渊儿哥要打建奴，你都吓成啥样了？哈哈哈～”
王永知道刘二喜的性格，没有生气，打趣道：“二喜，你胆子越来大了！竟然敢拿老上司取笑了，哈哈哈～”
王永说完，三人都大笑起来。这种老朋友间的玩笑，总会让人莫名的感到舒服。
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复杂。
当初在威虏墩时，总是互相看不顺眼。可一但离开，又怀念当初一起经历过的人和事。
或许这就是后世，人们口中的战友情吧。
待众人笑罢，王永才正色道：“其实我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去中旺堡报捷那天，才开始的。”
张渊：“哦？老王，难道这里还有故事？”
王永叹息一声，将那日随马家栋从中旺堡，回来路上的所见所闻，告诉众人。
众人听后，皆是一阵沉默。
王永缓缓道：“我虽然胆小，却也有心。看到那样的人间惨剧，我也很难受？唉…要不是建奴入关，怎么会有这样的惨剧发生？”
张渊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是该赞同，还是该反对。
在他看来，建奴固然是元凶之一。可仕绅，藩王，官员，甚至是当今的崇祯皇帝，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仕绅兼并土地，藩王贪婪成性，官员尸位素餐，崇祯皇帝朝令夕改，性格猜疑。在位十七年，光首辅大臣就换了二十位。
后世张渊再读明史时，就发现崇祯堪称，不合格领导人的样板。
比如当年，他为了缓解内部压力，曾令兵部尚书陈新甲与建奴和谈。
可后来事情泄露，崇祯竟然在第一时间甩锅，把陈新甲砍了！
试问有如此君主，谁敢给他卖命？
可以说，大明这艘残破的巨舰，是在崇祯的领导下，加速了毁灭的进程。
如果对所有皇帝的气节排位，那崇祯是当之无愧第一名！
但如果按治理国家的能力排名，在张渊心中，崇祯还比不上天启这个木匠皇帝。
最少，天启还知道利用阉党魏忠贤，对抗东林党。
而崇祯呢？上位第一件事，竟是裁撤锦衣卫！
张渊每每想起这些事，都一肚子火！
可话又说回来，就算大明能亡，但是天下不能亡，汉家儿郎的大好河山不能亡！
张渊忽然觉得身上的担子，变得越来越重！可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刘建回来了，而且还完整无损的，带着二十名新军士兵，一起回来！
张渊没想到，刘健绞杀土匪的速度这么快。立刻笑着上去迎接。
刘健却翻身下马告罪道：“渊儿哥，我们没能绞杀所有土匪。还是被一部分土匪，跑回山里的匪巢了。。。”
张渊先是一愣。随后便也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毕竟土匪人数众多，就算在冲突中，打死了几十名，剩下的也有八十人左右。
而刘健只有二十人。就算都骑马，也不可能追上四散奔逃的土匪，想来这个结果也正常。
张渊便没有怪罪刘健，刚想扶他起来。
刘建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渊儿哥，你看我们把谁抓到了！”
刘健语气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他朝身后挥了挥手。
就见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被邵东单手从马上扔下。
看清那人面貌，张渊一惊：“是飞天龙？”
“没错！就是这群贼人的大当家飞天龙！除了二当家花斑蛇，带着十几名土匪，趁乱逃回了山寨。其余匪人，全被我们杀了！”刘健兴奋道。
“嗯，虽然没能全歼土匪，但你们做的也不错！等过几日，彻底剿灭这伙土匪后。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甲乙两队战士，一听到有赏赐，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而丙队几人，则是个个唉声叹气，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下次战斗。
见天色已晚，张渊便决定先回府，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可众人回到府内后，张渊却没率先提审匪首飞天龙，审问匪巢的问题。
而是先找到，正在包扎伤口的王永。
王永升任管队官后，就先置办了一身铠甲。
虽还不如新军身上穿的，缴获建奴铠甲改制成盔甲结实，但防御效果也不差。
胳膊上看着血淋淋，其实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张渊这才放心的问道：“老王，听你派来求援的家丁说，你是有事找我商议。才在路上遭遇了土匪。究竟什么事，你还要亲自来？”
刚包扎完伤口的王永，环顾四周，见周围没有旁人。这才神秘兮兮的，指着身边唯一一名，家丁打扮的“汉子”，对张渊道：
“张老弟，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他非要叫你，我也只能照办。”
“见我？”张渊打量一眼，王永身边的“家丁”。
注意到，这“家丁”与其他常年习武的家丁不同。
不仅皮肤白皙，而且面容还十分清秀。
没等张渊问话，那“家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听闻大人，是敢杀建奴的真男人，所以小女子特来投靠大人，只盼日后能在大人麾下杀奴，也好为父报仇！”
张渊被这突如其来的跪拜，吓了一跳。女人？杀奴？为父报仇？
搞不清楚状况的张渊，疑惑的看向王永。
王永却卖起了官子：
“张渊老弟，你可知道她是谁？”
张渊有些不满道：“这我哪知道。老王你快说！莫要拿我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