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大汉,从反攻长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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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妄之灾

思索片刻,贾穆勾起嘴角,“只消在告示的末尾叫上一句话即可。”

“是赏钱吧!”贾玑很确定地猜测道,当然如果他和贾穆不是兄弟的话,那他就只好好奇地进行询问。

“不错!赏钱就从这些人赚来的钱中出吧!”

肯定了贾玑的答案,贾穆继续道:“不仅如此,我还打算请陕县内的一些书生,将告示宣读给百姓,避免百姓因为畏惧凉州军而致使骗子逃走,想来这些自持浩然正气的书生们估计会为了名声连赏钱都不要。”

“不过即使他们不要,但我们必须给,而且有人拒绝还必须劝他接受下来。”

贾玑说完,想了想还有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要说问题的话,在这么多准备下,唯一的问题就只剩下了一个——凉州军劫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仅凭贾穆一席话语再加上每个都尉的一席话语,还远远无法改变凉州军。

要是改变凉州军这么简单的话,历史上的李傕郭汜等人可就真的要奉国家以征天下!

对于这一个问题,贾穆心中也清楚,他能有什么办法?

在当下,他只能再次进行一番告诫。

人数这么多,他总不能一个个都跟着吧!

......

时至黄昏,时不时就有满载着钱财的马车驶入陕县的军营中。

贾穆环抱佩剑,等候着最终的结果。

目前还没有坏消息传来。

临行前他对每一支队伍都说过,“百姓家家干净没有钱财可用,而这些欺骗我们的人,家财却是多不胜数,怎么做你们自己应该明白。”

对于那些人来说,这是祸从天降,这是无妄之灾,可能他们真的没骗人,世界上或许有着巫道。

但贾穆不信巫道,因此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就是用来骗人的,价值观的不同导致了这场从天而降的无妄灾祸。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贾穆清楚这是价值观的不同,这可是一个讲究天人感应的汉末啊!

想罢,他重复了后半句,“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听着贾穆重复了三遍,贾玑忍不住吐槽道:“兄长,没必要借着先祖的名头夸自己吧!而且都过去好多代了都!”

贾穆瞥了一眼他,“你怎知我不是在夸你?”

“文帝所做之事没有任何荒谬之处,鬼神事即是苍生事。”贾玑的话似乎有意揭过这个问题,但并没有,“兄长如果不是借此在暗讽他人,那么必然是在感慨这世间没有像文帝那样的人,也必然是在说明自己就如同贾生那样有才。”

贾生指的是贾谊。

当时文帝刚刚举办完祭祀天地的仪式。

恰逢贾谊风尘仆仆回到京城,刚举办完国家头等大事的文帝,见到久别而又满腹治国安邦高才的贾谊,他不跟贾谊聊所谓的鬼神事,即祭祀天地相关之事,那他聊什么呢?

需知礼盛莫于告天。

对于帝王来说,无论是好是坏,也无论是明是昏,每年都要在特定的日子里,率领臣民非常虔诚正式地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以求国泰民安,永延帝祚。

通过一系列繁琐且隆重无比的祭祀仪式,体现皇权的威严不可侵犯,与不可置疑的君权天授观念。

因此鬼神事即是苍生事。

贾穆眨眨眼睛,他并不清楚这件事情的背景,他只是突然想到,然后觉得比较契合眼下的氛围,便就这么说了,没有任何含义。

至于贾玑得出的结论。

既然对方是这么想的,那大概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想着,贾穆转移了话题,“可我确实是在夸你,毕竟说服了那些书生接受赏钱。”

“我只说了三句话,换成兄长也能够做到。”贾玑摆了摆手,表示这些都不足为道。

三句话,让儒生们放下矜持。

不知怎地,这句话在贾穆脑中浮现,“你说了哪三句话?”

“枉读圣贤书;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鲁人必拯溺者矣。”

“原来是子贡赎人和子路受牛,那倒也不奇怪了。”

鲁国之法,鲁人为人臣妾于诸侯,有能赎之者,取其金于府。

子贡赎鲁人于诸侯,来而让,不取其金。

孔子曰:“赐失之矣。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

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

孔子曰:“鲁人必拯溺者矣。“

孔子见之以细,观化远也。

当然,更重要的是子贡是一个富豪,但不是人人都是富豪。

对高尚的行为过于夸张,最后会变成对罪恶间接而有力的歌颂。

如果对子贡的行为大力赞扬,这样会使人们也“被迫”沽名钓誉不收取钱财,甚至冷眼旁观的人以后可能会更多,反而不能传播仁义。

类似善与恶,被高度歌颂的善良,会使人们认为高尚的难得可贵的,反而罪恶才是常态。

贾玑直接说出让贾穆失了兴致。

那群人整天学的孔孟之道,用孔子说过的话攻击他们效果自然好。

“不谈这些,明天拔营进驻弘农,购进粮草、药材及各种军需就麻烦你了。”

面对自家兄长安排的任务,贾玑点头接受,“那兄长呢?”

“你说我独自前往华阴先问清段中郎将如何?”

“不可。”

“我也觉得不......”

忽然,新的血腥味随风而来,贾穆停了话语看向营口,几辆满载的马车前是一名腰间悬挂着三颗人头的屯长。

“兄长,要去询问吗?”

“不用,还有多少屯没有返营。”

贾穆本以为不会出现减员情况的,毕竟他觉得这种情况谁都能够拎得清。

寻常百姓有几个钱啊!

要劫掠不得看看对方有没有劫掠价值?

马车行驶到营中,士卒将载着的钱财卸下,那名屯长前来说明了情况,原来是三名见色起意的什长。

贾穆点头,但没有赞许,这并不是第一例。

“还有四屯四百人尚未返营。”

“天色不晚了,我带人出去找找,玑弟把赏钱发下。”说着,贾穆先给了相师些金饼,“一路走好。”

只余了这么一句话,贾穆便叫上两名都尉带上千人出营,根据回来士卒所张贴的是何处告示,很容易判断出剩下的这四百人是何方位。

不过贾穆不知道,在他出营不久后,那名相师死了。

“校尉不是让他走吗?”

那名斩了三个色鬼的屯长站在贾玑身旁,他亲眼目睹贾玑射杀了相师。

对此,贾玑解释了一句,“相师或许没有欺骗我兄长,或许也没有欺骗你们,或许更没有欺骗百姓,但是、他欺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