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徐荣败了
“父亲，您是说徐中郎将会输？”
“你让我派人通知他，难道不也是觉得他会输？”
皇甫郦听了这话，拧起眉头，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见自己的从子不说话，皇甫嵩开口道：“据我所知，凉州军的粮草都是由华阴的段煨所提供，左冯翊的行为相当于切断了凉州军的粮道，因此凉州军现在缺粮不缺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将没有后续的粮草补给。”
闻言皇甫郦点头，“父亲说的......是？”
说完原本舒展开来的眉头再次皱起，“不对啊父亲！按照这个说法凉州军正面临前后夹击，徐中郎将追击怎么会输呢？”
“凉州军击溃右扶风的军队才用了多少人？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与之相当的左冯翊，需要十万人全部撤退吗？”
“这......”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徐中郎将来不及多想，无法将所有的情报进行整合分析，战败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皇甫嵩轻描淡写地预言了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
“那既然徐荣必然战败，我们为何不逃？”皇甫郦询问道，他觉得自己还有一个点不清楚。
“逃回去，是战败，而且前线作战的徐中郎将也未必会死，有活下来的可能，那么作为主帅的我难辞其咎，也就是说现在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父亲......是和贾穆......认识吗？”
皇甫郦察觉到了最诡异的一点，只是他从来不记得有叫贾穆的人来自家做客，而且那贾穆看上去比他还要小。
“认识。”
几乎是皇甫嵩话语刚起，听清第一个字的皇甫郦连忙询问道：“什么时候认识的？”
“董卓死的那天。”皇甫嵩眯起眼睛，“他请我去陕县，也就是他带着凉州军起兵的地方，真是没想到他一个还没有加冠的小子，竟然能够搅起这么大的祸乱！”
“父亲后悔了？”
“后悔？”皇甫嵩不由笑出了声，“只要不违背王命，为父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
凉州军原本的驻扎之地，禁军正在四处观察马蹄印。
在确认马蹄印都是新的后，徐荣的脑袋在迅速运转，他正在通过马蹄计算着士卒数量。
新的马蹄印表明凉州军第二次撤退的部队是伏兵无疑，马蹄数量的多少表明这支伏兵数量的多少。
大体推算下来，徐荣确定这支伏兵是主力无疑。
接下来只要掌握凉州军主力的方向和位置，那便不会中埋伏，就算是遇到了埋伏，那也只是不值一提的小埋伏而已。
“警惕敌军主力动向！我们继续追击！”
徐荣重新骑回战马，带着禁军们展开了追击。
就在禁军将要通过一处狭隘山谷之际，骤然间鼓声如雷响彻云霄，四周的空气彷佛在这一刻凝固随即猛然炸开。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名禁军士卒不由喊道，“这是什么情况？”
不止是他一个人，整个禁军都是这么一个状态。
他们本是听信了徐荣的话这才放心追赶的，根本没有想过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徐荣抬起头，只见山谷两侧陡峭的岩石耸立如锋，凉州军正如猛虎出笼一般，从四面八方袭杀而来。
“放心！这只是一小撮敌人！”
徐荣对着周围的人说道，只是黑压压的凉州军如同潮水般涌来，还有这洪亮的杀喊和大地的震颤无不在告诉着他，此处伏击乃是主力！
怎么可能？
徐荣咬着牙，他明明都掌握了凉州军主力的动向，为什么这里还能有一支主力在埋伏他？
这不可能！
这绝无可能啊！
只是，事实就是如此。
这里就是有一支主力在埋伏他。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即便是精锐的禁军也难以招架，很快就死的死、降的降，最终只留下徐荣一人，被所有的凉州军给团团围在了中间。
贾穆带着诸将走到了满身是血，早已乏力的徐荣面前，当然隔着一层士卒。
一如当初面对李肃时，贾穆选择隔了三层士卒。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李肃只能死，而徐荣......
贾穆倒是希望他能够活着，毕竟再怎么说徐荣也不失为一名优秀的统帅。
“你们不可能是主力......”徐荣依旧这么说着，“你们不可能是主力......”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凉州军会埋伏这么多人？
难道是第一批撤走的人杀回来了？
杀回来也不可能啊！
马蹄并未怪转，这足以说明凉州军的主力还在前方，可既然凉州军的主力还在前方，那么埋伏他的兵力怎么会有这么多？
“很遗憾，十万凉州军尽在此地。”
贾穆开了口，表明主力就在这里。
徐荣抬起头，他的视线已经被血模糊成了红色，“那在外面前面被追逐的......”
“额，那只是马......”见徐荣看向自己，贾玑有些尴尬，“仅仅只是马，几十个管马的马夫控制着空马在奔腾而已。”
这下徐荣明白了。
他苦笑了笑，没想到自己打了这么多的仗，到最后居然不如一个黄口小儿！
“那宋翼呢？十万凉州军都在这里......”徐荣用剑撑住自己快要倒下得到身体，“宋翼的军队难道没有截断你们的后路？”
“哈哈！徐将军在开什么玩笑呢？我们凉州军哪里来的后路？”贾穆笑了笑，“再说了，徐将军难道认为，左冯翊的军队需要费很多力气才能吃下吗？樊将军，把那宋翼的人头拿来给徐将军看看！”
“哈......哈哈......”
徐荣努力让自己发出了笑声，他败了，败得好彻底啊！
他想要挥剑自刎，然后走一了百了这条路子，可是沉重的手臂已经无法支持他做出如此动作。
山谷的风掠过，带来一丝凉意，似乎是在为他送行。
只是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看着周围正看着他的凉州士卒，他感觉这些人像是在嘲笑他。
最终，徐荣还是提起了支撑着他的剑，只不过在提起的那一刻他沉沉的眼皮向下阖住，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