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费祎之子
欢宴一直持续了足足两个时辰。
诸葛亮回府，径直去了书房，刚刚坐定，便有掌管丞相府内务的掌使邓温拿着一沓厚厚的竹笺和几个卷成筒状的白色凌子走了进来。
“丞相远征，各地送来的呈报不绝，小人已经分类整理完毕，现交由丞相批阅。”
如果放在诸葛亮未见到重生后的后主之前，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在平常不过。身为丞相，各地的奏章理应有他首先审阅，然后分类整理，非必要无需奏请刘禅。
然而今天，却是不同。
诸葛亮看着这些堆积在桌子上的竹笺和凌子，似乎在沉思。
有脚步声响起，负责看守和打扫书房的一名内侍官屈步进来。
“回禀丞相，外面有谏议大夫费遥大人求见。”
诸葛亮从沉思中惊醒。
“这费遥，不知道又要在自己跟前谏议哪一位大臣？”
汉室初期，谏议大夫是单独设立的一个官职，后来，由于皇室变故，宦官当政，这个官职逐渐被宫廷内务府取代，一直到十常侍被灭，董卓专权，才又得以恢复。刘备称帝之初，也并未设立此官职。只是在刘备死后，诸葛亮深感自己内外兼控有些力不从心，而且自己经常征战在外，朝中事物急需有人给自己及时通报，这才临时设立此职。
费遥乃是昔日蜀中重臣费祎之子。
此人治国安邦的能力不及其父的十分之一，但阿谀谄媚的本事却是强过其父百倍。
每次诸葛亮远征归来，这费遥必要向其汇报朝中之事，顺带嘛，也要说一些大臣们的异常动向，好在诸葛亮并未到老眼昏花的程度。
虽然如此，朝中大臣们对费遥依然是敬而远之，也包括这位丞相府掌事邓温。
费遥一进来，就看到了堆在桌子上的竹笺，一张脸迅速沉了下来。
“丞相饮宴刚回，尚未休息，邓大人何需这般急切将这许多东西送来？”
邓温的眼珠向费遥的方向略略倾斜了一下，并未搭话。
诸葛亮的目光并未离开桌子。
“丞相归来之后一直未曾好好休息，还是先行安歇一下。”见到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没有理会自己的到来，费遥有些尴尬，讨好道，说着就要去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起来。
邓温抢先一步把竹笺按住。
“既然费大人知道丞相劳苦，又有何等重要的事情非要此时来见？莫非费大人的事情比我蜀中各州郡的公务更加紧要？”
“这……”费遥退后几步，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忽然，诸葛亮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你二人休要在此饶舌鼓噪。”诸葛亮说道，看着邓温，“你速将这些奏章重新整理一下，若非是动摇我蜀汉根基的大事不必理会，皆交由各级官员处置，余者明日一早由本丞相面呈陛下定夺。”
“卑职遵命。”邓温无奈，只好将东西收拾起来，退了出去。
费遥的眼珠转动了几下。
“下官早就想要奏请丞相，丞相年事已高，诸事不必亲恭，如今，陛下英明神武，理当亲自处理国事。”
诸葛亮这才看了费遥一眼，笑道，“费大人此来有何见教吗？”
“不敢。”费遥连忙摆手，“下官此来只是向丞相简述秦煜父子谋反的事情，前者，陛下将此父子二人交由蒋麟大人审理，希望可以得知幕后主使之人。下官也觉得此事必然和我城中之人有关，否则那秦煜何以得知陛下重病，并趁机起兵直逼我都城？好在陛下洪福齐天，赶在秦煜得逞之前醒转。令下官不解的是，这秦煜父子在被带进蒋麟大人的府邸之后不久便双双死去，不要说幕后主使，就连平日里与他父子有过书信来往的官员的名字也未曾得到。丞相，下官觉得此事定有蹊跷，故而特意前来回报。”
这番话果然令诸葛亮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依费大人之意，此事难道与蒋麟大人有关？”
“下官不敢妄自断言，还请丞相使人查证后裁决才是。”费遥说道。
书房门口，怀里抱着竹笺的邓温用力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费遥从后门离开丞相府。
皇宫，御书房：
吕布独自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黄皓。
“前几日雒城太守于仲大人使人送来几名歌舞姬，经过奴才这几日的亲手调教，已经初通音律，且各个声音极佳，奴才斗胆奏请陛下招来此处一见。”黄皓一边说着，一边留神吕布脸上的表情变化。
在他的印象里，凡是有美女的地方必然会有刘禅的身影，管她是哪里送来的，只要能够博得刘禅欢心，自己这后宫都总管的位子就可以继续稳坐。
吕布却似乎没有听到黄皓的话，忽然问道，“前几日朕要你打造的兵器和铠甲可曾完成吗？近日朕要于城外教场演兵，若是误了朕的事情，朕绝不轻饶。”
黄皓一惊，没想到这位后主关心的是自己的戟马。
“陛下放心，奴才已经要人亲自去督造了。”
“这便好。”吕布点头，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哀荷公主的府邸修建得如何了？”
“据老奴得知，公主府已经成形，距离皇后娘娘的宫苑只有两箭之地，往来顺便得很。”黄皓回答。
吕布很满意这样的距离。
他的眼前还时不时地会出现哀荷公主那及其酷似貂蝉的美丽形象。
应该说，敬哀皇后的美不输哀荷公主，很多地方甚至还有过之，可是，在吕布眼里，任何人也无法和曾经与自己患难与共、颠沛流离的貂蝉相提并论。
“陛下，方才老奴的话陛下可曾听清了吗？”见吕布竟然没有丝毫在意来自雒城的美女的事情，黄皓小声地提醒道。
吕布想了想。
“可将这些女子暂且送入皇后宫中，待哀荷公主的府邸建好之后，调拨到那里去，也免得这小丫头寂寞了。”
“这……”黄皓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吕布会做出这样的安排，“此、此是于仲大人送给陛下的，陛下莫非……”
吕布的面色一沉，吓得黄皓立刻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