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谁是蠢驴？
“啊？”婢女小翠听后一脸的惊讶:“这要是去叫他过来，不是称了他的心意？”
“要是这次称了他的心意，以后他只会愈发没有规矩的！”
“先不管称不称他心意，先称了我的心意再说。”夫人说完又是补了句：“等我听腻了曲子，以后再让人好好教他规矩。”
“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小翠听后，觉得自家夫人很精明，这么难想的事情都让她想到了！
“我先去正厅，你把他叫到正厅来。”
“小翠这就去。”婢女点点头，便出去了。
与此同时。
陈鑫的卧房内，很是热闹。
大床上，七八个人围在一起用几个筛子赌大小。
他们不是在赌钱，而是在赌打人。
屋子里，大家玩的很是尽兴，可只有一人没有参与，那就是陈鑫。
他拿着一本关于药材的书籍在边上学习。
房内喧闹的环境，总会让人有些无法集中注意，但不在房里看书，外边乌漆嘛黑又看不了。
所以，只能忍耐。
陈鑫十分努力地集中注意看书。
现在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快点摆脱这种环境。
他不想做下人，不想卑躬屈膝地去服侍别人。
不多时。
外边传来一个女声：“唱曲的那园子，你出来下。”
一开始陈鑫还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在对方叫了几声后，他才反应过来。
陈鑫放下书本，走了出去。
门外，婢女小翠站在那里：“园子，跟我走。”
“跟你去哪里？”陈鑫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便问了句。
这会，屋里玩乐的舍友见状也都跟了出来。
现在的场景就好像一个女生到男生宿舍找人，男生的舍友们都出来围观吃瓜。
婢女小翠瞥了眼出来的其他下人，随后开口道：“夫人找你。”
“夫人找我。”
还不等陈鑫做出反应，舍友们脸色就变得很古怪，很耐人寻味了起来，尽管他们什么都没说。
“那走吧。”陈鑫点头，既然夫人找自己，那肯定是要去的。
婢女小翠等陈鑫说完，就领着他去正厅。
等陈鑫被带到正厅的时候，就看到夫人已经坐在主位上。
“夫人，你找小的？”陈鑫看向端坐的夫人。
夫人真不亏是县里有名的美人，不管什么时候什么角度，看起来都那么哇塞。
“你现在给我唱一次青花瓷，”夫人并没让陈鑫坐下，而是直接让他唱曲。
陈鑫点头，也不墨迹，直接开唱。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青花瓷一唱出来，夫人渐渐的闭上了双眼，又一脸满足地沉浸在幻境之中。
...
在歌曲结束后，陈鑫没有出声，只是等夫人从幻境中醒来。
等夫人睁开眼睛后，她有些意犹未尽地说了句：“这曲子真美妙！”
“是啊。”
“你再给我唱一次。”
“夫人，恕小的不能从命。”
夫人见他又是推脱，立马就不悦了：“你这下人，太没规矩了，难不成还要我求你不成？”
“夫人，不是小的不给你唱，而是小的为了你着想。”
“为我着想？”夫人一脸不理解的模样。
“如果夫人真心喜欢这首青花瓷，就不要连着听那么多次，听多了就腻了。”
“我就是想听腻不行?”
“不行！”陈鑫摇了摇头。
“你！”夫人被这话气的，胸腔快速地起伏着。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一个下人，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陈鑫还是摇了摇头：“夫人，我到哪里都可以做个下人，但是这首曲子全天下就只有我会唱。”
陈鑫面对她的以势压人，直接就不惯着。
做下人也要做得有尊严。
当然，要是对方拿刀架自己脖子上，那还是可以委曲求全的。
“我偏不信这曲子全天下就你一个人会唱！”
陈鑫相比夫人的情绪，就稳定很多：“夫人，你也肯定听过很多曲子，有没有人能唱我这样的曲子，你还能不知道吗？”
夫人听后，沉默了一会，然后脸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态度软了不少：“那你怎么才肯唱？”
“夫人，我不是不给你唱，只是我不想你那么快听腻了。”陈鑫顿了顿：“以后这样吧，每天我给夫人唱三次，早中晚各一次。”
夫人觉得有点少：“每天就听三次？”
陈鑫见她还不满足，于是说着：“夫人，我这首曲子全天下就你一个人有的听，其他人别说每天三次，他们连一次都没得听。”
夫人原本还不太乐意，可是听了这话后，又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也妥协了：“那就按照你说的，每天三次吧。”
“你叫什么？“夫人这会上下打量着陈鑫。
陈鑫是魂穿，他现在的躯体是原主的，原主除了外形过得去，其他方面就不太行了。
“小的叫陈鑫。”陈鑫在第一次进张家的时候对方已经问过自己姓名，只不过她忘了而已。
“陈鑫。”夫人在嘴里念叨了两句，像是要把名字记住。
一般来说，在宋代有点地位有点文化的人，都不止有姓名，还会有一个字，但要是普通百姓就没那么多讲究，有个名字不叫阿猫阿狗就不错了。
“夫人。”
“你又要说什么？”
“夫人，本来今天我不打算唱了，可是我见夫人爱听，那就再给夫人唱一次。”陈鑫是懂打一棒给一枣的。
“哦？”夫人在听到这话后，脸上喜悦起来，原本以为对方又要说跟自己说什么气话，没曾想是要给自己多唱一次。
“那你快唱！”
...
一首曲子过后，陈鑫就准备离开正厅回去看书。
正当陈鑫要离开的时候，夫人又叫住了他：“等下。”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夫人指着旁边桌上的一碟糕点：“今日你多唱一次曲子给我听，这碟桂花糕赏你了。”
“多谢夫人。”陈鑫听后自然也不客气，把糕点连同碟子一起端走。
在陈鑫离开后，主位上一脸满足的夫人就说了句：“这园子也还算识趣的，见我爱听，就再唱一次给我听！”
一旁的婢女小翠，没有附和：“夫人，他这算什么识趣？要是识趣就会唱多几次了！”
夫人瞥了眼小翠：“我看你就不识趣了！人家这曲子全天下就他一人会唱，我能听到就很好了！”
有了刚才陈鑫的那些话，夫人已经很清楚这首曲子的稀缺性。
小翠看着态度大转变的夫人，不禁挠了挠头。
刚才在屋子还带头说人家不识趣，现在转头就说人家识趣，最无语的还是说帮腔的自己不识趣了。
....
回房的路上，陈鑫拿起碟中的一块桂花糕尝了口。
甜甜的桂花糕吃在嘴里，心情大好。
这夫人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张家女主人，可她到底还是一个久居深宅的单纯女人，拿捏起来真不难。
只要自己接下来进一步拿捏住夫人，以后就有机会到陈家的药材铺工作。
做生意，那才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
等陈鑫回到卧房后，李二和其他舍友们就围了过来。
他们的关注点全在陈鑫手中的桂花糕上：“你这桂花糕哪来的？”
“夫人赏我的。”
“夫人赏你的？她怎么会赏你桂花糕？”一名舍友问着。
李二看着桂花糕，说了句：“是不是夫人让你唱曲，你唱好了，夫人赏你的？”
“对的。”陈鑫点点头，然后把一碟桂花糕递了出去：“给你们吃。”
等陈鑫一说完，舍友们争先恐后伸手去拿碟里的桂花糕。
李二吃了一口后，就睁大了眼睛：“这不是普通的桂花糕，这是‘富贵阁’的桂花糕！”
在他旁边的一名舍友问道：“‘富贵阁’的桂花糕？真的假的？”
“那肯定是真的，我都吃过好几次了。”李二说这话的时候，那叫一个嘚瑟。
他能这么嘚瑟，主要是因为这种桂花糕比起普通桂花糕那可是天壤之别。
仅仅这一小碟就可以顶普通桂花糕的几十倍。
普通桂花糕大家还吃得起，可这‘富贵阁’的桂花糕可不是随便人能吃得起。
“我说怎么这桂花糕这么香！”
“我来多一块。”
被李二这么一介绍，舍友们又开始哄抢。
“有这么好吃吗？”陈鑫刚才吃了一块，也没觉得多好吃。
不知道是因为他吃过很多现代美食，还是因为他本身就不太喜欢吃甜的，所以才觉得这糕点很一般。
“你这家伙。”李二吃完了最后一块桂花糕。
大家吃完手中的桂花糕后，虽然是没吃多少，但也一脸的满足。
李二吮吸着手指上的碎屑：“陈鑫，还是你有一手，我在陈家做了这么多年下人，也没见夫人能赏我点东西。”
“你这没来多久就能得到夫人的赏赐！还是‘富贵阁’的桂花糕。”
这时，群中的一名舍友，羡慕地说着：“你别说赏点东西了，夫人都没和我说过话。”
“不会吧，你还没跟夫人说过话？”
“听你这口气，好像夫人专程和你说过话似的。”
“那不废话吗？就前日，夫人还叫我把地上的石子捡起来。”
陈鑫听着两个舍友的话，也没觉得好笑，就觉得这很现实。
在讲究身份地位的古代，下人和主子是很难玩在一起，如果不是自己穿越过来，原主也会和他们一样的遭遇。
李二吮吸完手指，说道：“陈鑫，你可要加把劲，要是讨好了夫人，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我可先说了，当初是我告诉你夫人喜欢听曲子的，你得了好处可别忘了我。”
陈鑫见李二这模样忍不住要打趣一句：“之前你不是说我是蠢驴，现在谁是啊？”
面对这样的玩笑，李二倒是一点都不恼，反而笑着说：“我是蠢驴，我是蠢驴。”
之前说话的那名舍友，又说着：“陈鑫，昨日你不是说要睡窗头，今日窗头位子就给你睡了，这大热天，热着你就不好了。”
面对舍友的殷勤，陈鑫不禁想到以后。
现在还没怎样，要是过几天自己能当上掌柜。
他们怕不是要把自己供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