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体内的炸弹
陈初晓被自己下意识的想法吓到,以致于小狗崽在她鞋子上撒了一泡都浑然不觉。
几十头丧尸聚在一处,它们好似具备某种群体意识,聚在一起,用肉芽彼此缠绕。
丧尸那本就破烂的筋缠血涂的躯体加速腐烂,溢出难闻气味。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挤在外围的丧尸身体已被吸干,软塌塌的倒在地上。
而在丧尸群围绕的中间,一个巨大的肉瘤物正有规律的收缩。
每次收缩,都有一头丧尸倒下,每次舒张,那肉瘤的体积便大一分。
丧尸在进化!
它们遵循着某种意识指引,牺牲自己的躯体,以骨血为基,要诞出某种新的存在。
闻传风开枪了!
喷子,不需要准度,如此近的距离也压根不用瞄准。
咚!
无数弹丸迸溅,打在肉瘤与丧尸的连接处。
咚咚咚!
厂房院内如雷鸣、如怒吼。
天好像被拉开个口子,嗡嗡嗡的颤抖着。
直到弹鼓空空,闻传风才停下。
脚踩着一地弹壳,闻传风蹲下来,深邃目光盯着地面一片血污中那尚在蠕动的肉瘤。
很像,很像当时被放在祭台的自己。
闻传风移动枪口,缓缓对准了肉瘤,“回答我,你是不是有意识?”
肉瘤:我有嘴我早就说了啊啊啊!
几息后,疲惫不堪的肉瘤蠕动着,伸出一根粉糯糯的触手,对着闻传风作出点头动作。
“很好。”
闻传风继续质问,“你是不是来自达列神山?”
肉瘤那粉色触手拼命的摆动,都快舞出了残影,貌似达列神山对它来说是什么大恐怖的存在。
“算了,你也没有什么价值,杀了吧!”
闻传风慢悠悠的往弹鼓里压着子弹,嘴角勾起抹坏笑来。
笑话,我一个人同情丧尸干什么?
正待开枪,五脏六腑瞬间翻滚刺痛,闻传风面如金纸,豆大汗珠潺潺滚下,心脏像大手揪住一般。
“该死。”
闻传风不敢再动,骤然袭来的痛苦不断在他体内叠加,刚好维持在巧妙的平衡点上,这个时候,一个呼吸,一次心脏狂跳都有可能让他整个躯体崩溃。
他不敢大口喘气,血管被刺的生疼,貌似多贪一口气息,下一秒心脏血管要被撑爆似的。
约莫两分钟后,压力莫名消失,顿失力气的闻传风瘫坐在地上。
陈初晓提着狗崽子,不顾危险的冲出来。
她轻轻将因过度疼痛暂时失去力气的闻传风抱在怀中,并不时的呼唤,“传风,传风,没事吧?”
此时,有十几头游荡的丧尸挤进院子,它们和先前的丧尸不同,见到俩大活人后变的更加噬血和疯狂。
嚓!
无数双脚踩着地面积水,丧尸们推推搡搡的拥到二人远处。
肉瘤正尽力蠕动着,粉嫩嫩的触手吮吸着地面上的污血。
陈初晓满脸的泪水,无助的摇头,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快醒醒,快醒醒啊!”
闻传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瞥向摔在泥水里的枪。
陈初晓跪坐在雨水中,伸长胳膊,将枪捡过来,紧紧抱住,她不是没有想过就此扔下闻传风,自己逃之夭夭。
她不知道闻传风什么身份,经过几日的相处,陈初晓只是感觉很安心,虽然四处漂泊逃命让她很难适应,但貌似在闻传风身边,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似的。
生死面前,人啊,有时候也会爆发出那么点子勇气。
对啊,巾帼不让须眉!
陈初晓原本暗淡下去的目光逐渐明亮坚定,她将枪口对准面前的尸潮。
腐烂的臭味充斥着她脆弱的鼻腔,一张张因雨水被泡泛的脸上显出的扭曲表情也不足以吓退她。
“呼~来吧!”
纤白的手指上尽管沾了不少泥污,但当它扣在扳机上时,谁也不敢质疑陈初晓的决心,这一次,她为朋友而战!
嗷嗷~吼!
啪嚓,啪嚓,尸潮涌至面前,陈初晓端起枪。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尸潮竟能忍下对新鲜血肉的渴望,诡异的掉转方向。
丧尸放弃了攻击陈、闻两人,转而团团聚在肉瘤旁,似乎这肉瘤比鲜血更让它们兴奋。
在一阵嘶吼声中,丧尸用它们锋利的爪子、尖锐獠牙撕咬起肉瘤来。
闻传风又走了一趟鬼门关,身体最近愈发不对劲,耳边时常能听到陌生话语。
末日仿佛在他身体里埋下一枚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把他炸个粉碎。
“初晓,你认为有神存在嘛?”
闻传风醒过来了,两片薄唇上下摩擦,艰难的吐出话来。
“什么嘛,真无聊,我是坚定的务实者,有神没神的与我我瓜,除非神就站在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给我展示下神迹。”
别看陈初晓嘟嘟囔囔着,实际上怕的要死。
丧尸们撕咬肉瘤发出的吧唧声,脚踩雨水的嘁嚓声,还有那冒着淡紫光芒的夜幕,都让她心里发毛。
尤其是怀中的闻传风,给她一种腹黑又危险的信号,平时很正常,但偶尔像个疯子一样,让人难以理解。
“好,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神迹。”
闻传风咳嗽着,在陈初晓的搀扶下勉强站起。
他要有试验来证明,并非自己得了癔症!
“别逞强,我们赶紧溜,丧尸好像没有看到咱俩。”陈初晓凑到闻传风耳畔,香甜的吐息吹到闻传风的耳朵里,酥酥麻麻的。
“神迹!就是无中生有,神迹就是心想事成,今天给你开开眼界,来吧,掌心雷!”
嗡,独属于空间的波动,一点寒芒炸开,随后那星星光点迅速向两侧延展。
无数绿色字符串熙熙攘攘的自那缝隙中扭出,在闻传风的掌心旋转起舞。
待那光芒散尽,一枚手雷赫然出现在闻传风掌中。
陈初晓揉了揉眼,下意识的否认道,“你这,在哪学的魔术?”
“哎,咳咳,不说了,快点解决丧尸,我,好像要撑不住了。”
闻传风没得选择,他听到了披尸奴尖锐的笑声,头皮好似被雷电法王绑在老虎凳上做电疗般发麻。
他能真切的感觉到,有条布满舌苔、带着倒刺的舌头正在舔自己的脸颊。
甚至,还有一只冰凉、滴满口水的手在摆弄自己,企图把自己揉圆搓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