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升龙宴
妖姬、赵致正疑惑，耳边忽然传来王卓的声音：“既然人已找到，你们去吧。”
自己去？两人下意识看向王卓，只见，他站起身意欲离去。
妖姬本想让王卓派戎陌、袁之孝随他们一起去，但想着鼓乐楼的老板是按察使的儿子，而王卓又和这些官员走得较近，推测王卓是不想干涉这事。
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赵致则在心里腹诽：“果然贪官和奸商都是一条裤儿的两条腿，少了谁都立不住……可鼓乐楼要我女儿干嘛？”
正寻思，袖子又被人扯了一扯，拿眼看去，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妖姬向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掐着他胳膊，一起给王卓行了个礼，道了声谢。
王卓不做停留，径直从两人身边走过：“去吧，若没带回朵朵，再来找我。”
当康有敬说出鼓乐楼三字，王卓便知此事不简单，便想借此事探探按察使和副使的底细。
而他让妖姬和赵致先去，一则想让赵致撞撞南墙，二则想看看这位开封府小才子的能耐。
妖姬满怀感激地看着王卓离去的背影。
赵致则一脸疑惑，不明白王卓不管之后，为何又补上一句，再来找他。
“难道事事都得来求你不成，我就不信，我赵致这次还带不回朵朵。”赵致在心里嘴硬。
………
正午时分，妖姬和赵致来到鼓乐楼。
因鼓乐楼是开封府第一酒楼，所以两人特地换了身华服，不然，连门都进不去。
又因两人都算是小有名气，惟恐被人认出，所以特地化了个“丑”妆。
赵致的妆容，难度不大，轻描几笔，就有一种清新脱俗的“丑”。
妖姬的妆容，难度很大，尤其是她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睛，不论怎么丑化，都掩盖不住魅惑的神韵。
最后，索性给眼睛化上了黑眼圈，让它看起来不那么精神。
两人进了酒楼，在一楼大堂，找了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下，点了菜，便开始四处打量。
打量来，打量去，并未看到有任何童工。
“难道搞错了？”两人面面相觑，这与他们想的不太一致。
在两人看来，朵朵在鼓乐楼能做的就是童工，那类杂耍、逗趣的童工。
两人正疑惑，忽见后堂内，转出一队舞龙师。
为首的舞龙师，举着龙珠，引着龙头在大堂内穿梭。
而后，径直向二楼的包房走去。
“不知又是哪位达官贵人点了升龙宴？”邻桌，忽有一食客感叹。
赵致一脸好奇：“敢问兄台，何为升龙宴？”
那食客转头看向赵致，见他身着华服，却是一副土包子模样，优越感油然而生：“这升龙宴，寓意腾龙高升，里面有一道神秘的菜，价值万金。”
“传言，凡吃了这道菜的人，无一不顺风顺水，步步高升。”
“这是道什么菜，竟能如此神奇？”赵致问道。
一旁的妖姬白了他一眼，想不通自己未过门的丈夫，在人情世故方面为何如此小白。
那食客笑道：“这道菜很神秘，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就连传菜也不用人传，而是直接从后厨，通过机关送到二楼包房。”
后厨？赵致眼前一亮，难道朵朵被这群畜生安排在后厨做苦力！
想着，便将要去后厨看看的打算，小声告诉妖姬。
妖姬觉得让三岁小孩做苦力太不现实，但想着看看又无妨，便同意他去了。
于是，赵致起身朝门外走去。
虽然他一心只读圣贤书，生活常识几乎只剩下嘴硬，但还是知道不能直闯后厨，得从背后迂回。
他走出酒楼，来到后堂附近的院墙。
因院墙另一侧是一条阴沟，除了野猫耗子，人迹罕至，所以，他得以从容地用蹩脚的爬墙功夫，爬上并不算高的院墙。
当他双手攀着院墙顶端，透过院墙上镂空的装饰图案，看见院墙里的后堂。
只见，两个伙夫，正联手将一个巨大的餐盘，放在一四四方方的木台上。
巨大的餐盘里，摆放着很多河鲜并少许海鲜。
而在餐盘中央，躺着一个赤条条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动不动，不知是昏迷，还是死了。
这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赵致、妖姬的女儿，朵朵。
突然，柔弱的赵致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力量，越过院墙，直奔朵朵而去。
两个伙夫见状，立马叫人。
转瞬之间，就有七八个伙夫冲了出来。
看见赵致，也不询问，劈头盖脸便往死里打。
虽然赵致为了自己的女儿拼尽全力，但他那瘦小的身子哪里经得住这样打，没几下，便被一群人打翻在地。
“王卓，找王卓！”赵致大声喊道，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他，头脑还算清醒。
听到王卓的名字，几个伙夫唬了一跳，手脚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见赵致不再喊，便料定他是在用王卓的名字故意吓唬他们，手脚上的力道便越发重了。
“王卓，找王卓！”赵致抱着头，不断高声呐喊。
前堂，妖姬隐约听见一声赵致喊王卓的声音，仔细聆听，方才听清自己丈夫是在喊：“王卓，找王卓！”
她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慌张，结完账，便火速朝王府赶去。
与此同时，木台上的巨大餐盘也在缓缓升起。
前堂，人声鼎沸，生意依旧火爆。
这时，鼓乐楼的掌柜听到后堂传来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事务，朝着后堂走去。
来到后堂，见到躺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赵致，方才反应过来，赵致是在给随行的女子报信。
“坏了！”掌柜知道与赵致随行的女子，定然已经走远，找不到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事，尽快告诉他们的老板，按察使的儿子金胜天。
………
臬司衙门。
有些痞帅的金胜天没精打采地从沉香阁回来，来到后堂，见到自己的父亲正在和副使林萍之谈事，吊儿郎当道：
“父亲，你找我？”
一脸横肉的金锞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这段时间，升龙宴先别办了！”
“为何？”金胜天不解。
“为何！”金锞成没好气道，“难道你不知道王卓回来了！”
“哼。”金胜天不屑道，“我当是因为什么，原来是因为他。”
“我也不知道你们怕他什么，要是他再年轻一些，我就把他送上升龙宴。”
“混账东西！”金锞成一耳光扇在金胜天脸上，“你老子走到今天不容易，你给老子老实点，别犯浑！”
金胜天捂着脸，欲要还嘴。
一旁，长得尖嘴猴腮，带有一对扇风耳的副使林萍之，打圆场道：
“大人，其实不用担心，一则王卓本身就是个坏人，不会管这些事，二则，他和我们也算有些交情，不至于为了这事翻脸。”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酒楼掌柜的声音：“大人，少爷，升龙宴的秘密被一对夫妇给发现了。”
“而且，那妇人还跑去找王卓了。”
闻言，金锞成和林萍之感觉身子都矮了一截。
而有些痞帅的金胜天，刚才还一脸痞相，现在就唬得六神无主，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