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有选择，必有代价
时常没做思考，脱口而出：“公子不必这般费事，我已知道赵如海的底细。”
闻言，王卓收起松弛的笑容，一脸平静，平静的可怕：“时大人，看来你没明白皇上的意思。”
“我再说一遍，皇上的意思是，你负责暗查，我负责明查，我俩各查各的，各汇报各的。”
“皇上让我俩相互配合，不是让我俩偷奸耍滑，共享结论，你可明白？”
时常心里一震，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惶恐：“明白。”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受到了帝王般的气息。
他定了定神，尽量不让王卓看出自己的惊恐。
王卓笑道：“去吧，时大人，等你好消息。”
一旁的昭阳公主暗自惊叹：“能让心狠手辣的时常都感到惧怕，除了父皇，便只有他了。”
“他能力很强，但实在太过危险。”
“难怪父皇要让我来摸清他的底细。”
………
午后。
济南府的大街小巷，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铜锣声：
“前右布政使倪刚等人想要坑害卓公子，因事情败露，倪刚同谋逼他服毒自尽，企图断臂求生。”
“卓公子有言，凡提供倪刚同谋信息者，保万全，赏万金。”
“卓公子告知情者言，勿要愚忠，他们能杀倪刚，亦能杀你。”
………
布政使司后堂。
左布政使赵如海卧房。
一跛脚老头和一脸质朴的丫鬟跪在地上。
跛脚老头老泪纵横：“老爷，您放心，就算王卓那魔头赏得再多，我也不会泄密。”
一旁的丫鬟也泪流满面：“老爷，从小我就随母亲服侍夫人、老爷，现在母亲去了，夫人待我如闺女一般。”
“我虽没念过书，但亦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
“老爷，您放心，梦秋绝不会泄密。”
赵如海一脸凝重：“你们都是我一路带过来的，我在哪儿任职，你们就跟到哪，一跟就是几十年。”
“我怎能不知道你们的为人。”
“可王卓那魔头，现在在全城大肆宣扬，以王爷的作风，势必会对知情者斩草除根。”
“我思来想去，唯有你们假死，再让来福将你们送出城去掩埋，才能保你们一条性命。”
说着，拿出两小袋碎银子，“这些钱，你们拿着，先回家去。”
跛脚老头和丫鬟都没有接。
跛脚老头道：“老爷，您和夫人拢共才我们三人服侍，现在打发我和梦秋走，以后谁来照顾夫人，谁来劈柴喂马，负责你的出行啊。”
一脸严肃的赵如海佝偻着腰，将两袋碎银子塞进两人手里：“你们先家去待一段时间，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你们便可回来。”
“这段时间，就让来福受点累。”
一旁的小厮来福，重重地点了点头：“赵叔、梦秋，你俩放心，等平安无事了，我便来通知你们。”
跛脚老头赵叔和丫鬟梦秋含泪点了点头，又和赵如海叙了一阵主仆之情，便随着来福去了。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一脸严肃的赵如海，脸上闪过一抹柔情：但愿能瞒过王爷和那魔头。
而后，一脸肃穆地看向北方：吾皇圣明，愿我大明早日铲除奸恶，还百姓安宁。
………
王府。
安和堂。
王卓一群人正在吃晚饭。
小兔子也在。
最近，她和惜春走得很近，经常待在演武堂，陪惜春练武，蹭迎春的茶，就连每日必去的赌场，最近也不去了。
这时，一小厮带着时常走了进来。
王卓道：“吃点？”
时常回道：“不了，我说完就走。”
“说吧。”王卓没有起身的意思。
时常愣住了，没想到如此机密情报，王卓竟不避外人。
见昭阳公主亦没有任何表示，时常方才说道：“郡王府一共死了四十八人，全部拖出城外掩埋了。”
说着，顿了顿，
“布政使司，赵如海让他的两个仆人假死，然后着另一个下人，半夜拖到城外，假意掩埋，实则放走了两人。”
当他从手下那里得知这个消息，便知自己之前的判断错了，方知王卓的厉害。
“谢了，时大人。”王卓一脸真诚。
他已经摸清了赵如海的底细。
一个为保下人安全，不顾自身性命，想出假死之法，去隐瞒东平郡王的人，自然是忠于朝廷的忠臣。
不仅如此，他还以身犯险，成功打入了太上皇一派的内部。
但这还不够，王卓补充问道：“对了，时大人，东平郡王的人可否发现那两人是假死。”
时常回道：“应该不曾，据手下人报，东平郡王的人，跟踪到城外，见那小厮挖坑时便走了。”
王卓点了点头：“谢了，时大人。”
这样一来，他便不需要另想办法去保赵如海性命，保他在太上皇一派中的地位。
在王卓看来，赵如海做事还是不够狠，不够严谨，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缺少一些魄力。
有时候，确实需要死一些无辜的人。
有时候，动情只会让人因小失大，满盘皆输。
凡事都想两全，都想十全十美的人，那是天人，不是凡人。
凡人就得有选择，有取舍，就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时常走后，惜春一脸期待地看着王卓：“姐夫，明天你有空吗？”
王卓笑道：“怎么？想挑战他们了？”
惜春笑靥如花：“姐夫，你料事如神。”
闻言，昭阳公主不由得笑出声来。
“昭阳，你笑什么？”惜春直呼其名。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昭阳公主已经和众人打成一片，除了平常不爱说话的戎陌，以及永远对她一脸冷漠的王卓。
昭阳公主笑道：“我笑你故意吹捧他。你找他，除了比武还能有啥事？”
“他就随口一答，你就声情并茂地把他夸上天。”
惜春嘟了嘟嘴：“姐夫，我说的确实有些夸张，但话是真心话。”
王卓浅浅一笑：“那就明天上午比试，让我看看你的成果。”
听到这话，惜春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
王卓见她如此，发自内心为她高兴。
短短一个月里，她就从曾经的内向、孤僻，脱胎换骨成她真正的本我，古灵精怪，甚至还带有一些调皮。
而她骨子里那份刚烈，一直都在。
这时，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无面人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封信，一封用红蜡封住的信。
与此同时，神京、王府，安和堂，黛玉、晴雯、紫鹃、雪雁、春纤正在吃饭。
也有一无面人走了进来，在他手上，同样拿着一封信，一封封的严严实实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