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片甲不留
王卓轻描淡写道：“打开看看吧。”
老鸨遂弯下腰，开始解那系了多道死结的绳子。
一旁的戎陌见她解得费劲，拔出剑拍了拍她的胳膊。
老鸨心领神会，直起身露出尴尬的微笑。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
原本挺立的袋子，瞬间塌了下去。
接着，一个个人头从里面滚了出来。
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伴着恶臭扑鼻而来。
袋子里粘稠的、暗红色血水则沿着袋角流在地板上。
老鸨见状，一个支持不住，把早上吃的豆浆、油条全部吐了出来。
而她身旁的长府官，刚才还意气风发，但当他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由得僵在原地，脸上也没了血色，变得煞白。
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溯着一句话：如果我没回来，是不是也上路了。
一旁的北静王，看到这一幕，气得全身发抖，手指着王卓，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王卓朝他微微一笑，不等他开口，便带着三位老板离开了。
良久之后，北静王方才回归平静，而他的嘴角上，也同时浮现出鬼魅的微笑。
“王卓小儿！既然你要找死，那本王便送你一程！”
说着，一脸阴狠地看着长府官道：“李佥事到了吗？”
闻言，长府官回过神来：“到…到了，一早便到了，他带了1000士兵，100个弓箭手，都换好了便服，只等王爷吩咐。”
北静王道：“陈府尹那儿呢？”
长府官回道：“小的已经通知府尹大人，让他告病在家了。”
北静王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股杀气：“吩咐下去，三个老板那儿，派100人过去，不留一个活口。”
“陈府尹那儿500个兵，100个弓箭手全放那儿，把王卓的人头给我带回来，我要拿他的头来做夜壶！”
“剩下的人，全部去他府里，把他夫人带回来！他玩我的女人，我也要玩他的女人！”
“剩下的，全部给我杀了！”
“再告诉佥事，这事办成了，游击的事便妥了。倘若没办成，让他自己看着办。”
长府官应声去了。
………
黄老板家。
院子里，连廊下，一身披黑色斗篷的无面人，正在一遍遍擦拭手上的剑。
这时，一妇人并一丫鬟从后院走了出来。
妇人不知如何称呼无面人，只知他救了全家一命，遂恭声道：“大恩人，早饭好了，进来用膳吧。”
“回去！”无面人依旧擦着剑，声音依旧冷漠。
妇人无奈，只好退回后院。
她不明白为何无面人救了她们一家，却不搭理她们，也不离开，只是一味地坐在连廊下擦剑。
忽然，门外传来“嘭”的一声，大门被人强行撞开。
紧接着，一群手持钢刀的便衣士兵冲了进来，见到连廊下的无面人，误以为是同伙，愣了一下道：“谁派你来的？”
无面人缓缓站起身道：“阎王。”
说着，便朝那群便衣士兵缓缓走去。
便衣士兵的头领把手一扬：“围起来，先把他杀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残影闪过。
下一刻，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其余便衣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眼前升起一团血雾。
正惊恐，只觉脖颈或胸口一凉，便倒了下去。
后院的妇人听到响声，回过头来，只见前院里，一道黑影在一群不明身份的人面前不断穿梭。
紧接着，漫天血雾下，不明身份的人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她吓得连忙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现在她才明白，无面人为什么不离开。
………
隔壁，李老板家。
两个小孩正在阁楼上偷偷往下看。
只见，院子里，石台上，坐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无面人，正手拿宝剑削手上的木棍。
“哇，好锋利！”其中一个小孩惊叹道。
另一个稍大一些的小孩连忙捂着他的嘴：“别说话！”
话音刚落，只听见“嘭”的一声，大门处，尘埃四起，一群手持钢刀的便衣士兵冲了进来。
两个小孩惊得目瞪口呆，眼神下意识看向院中那个无面人，那个曾经救过他们一命的人。
只见，他依然削着木头，好像没看见有人闯进来一样。
领头的便衣士兵看见他，警惕道：“你是谁？”
无面人不答，依旧自顾自地削木头。
领头的便衣士兵再次发问：“你是谁！”
无面人依旧不答，自顾自地拿着削尖的木棍，迎着晨曦看。
领头的便衣士兵感到一丝惶恐，提高音量道：“我问你是谁！”
话音刚落，就见无面人消失在石台上。
下一刻，便见那根削尖的木棍，从领头的便衣士兵的左侧太阳穴，贯穿到右侧太阳穴。
领头的便衣士兵两眼睁得如铜铃一般大，从没见过有人能有如此速度。
无面人杀了领头的便衣士兵，没有丝毫停留，一气呵成，把几十个便衣士兵杀得片甲不留。
整个过程没有激烈的对抗，战斗便已经结束。
院落里，凉棚下，一只小狗见无面人正看着它，呜咽叫了两声，便吓出尿来。
无面人缓缓朝它走去，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
只听见“咔嚓”一声。
小狗被扭断脖子，倒在了地上。
而后，无面人起身朝阁楼上看了一眼，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姜家。
池塘边的榕树上，坐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无面人，正拿着捏碎的木屑逗池塘中的鱼儿。
这时，从内院走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阿婆，在她身边，有一个小女孩正搀扶着她。
两人一步一步，缓慢地朝无面人走来。
忽然，门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群便衣士兵鱼贯而入，见到阿婆并小女孩，二话不说，挥刀便砍。
眼见那明晃晃的钢刀就要砍在一老一少的身上，电光火石之间，忽听得“铮铮”两声。
便见火花四溅，两个便衣士兵的人头滚落在地。
其余便衣士兵见状，急忙挥刀乱砍。
一时间，刀光剑影，分不清谁是谁？
忽然，人影中，竟飘起一缕秀发。
秀发下，那雪白的脸庞曾有过惊鸿一瞥。
下一刻，便见那剑影越发凌厉，好似无面人在发怒一般。
眨眼间，剩余的便衣士兵全部倒在了地上，一声不吭便上了路。
跌坐在地上的阿婆，见身着黑色斗篷的无面人正在盘头发，问道：“姑娘……”
话刚说出口，只见无面人回过头来，黑色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凶光：“你看见我的脸了？”
“没…没有……”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旁的阿婆道：“哭什么哭，姑娘又不是坏人。”
话音刚落，无面人再次问道：“阿婆，你看见我脸了吗？”
这一次，无面人的声音柔和了很多，没了刚才的杀气。
阿婆实诚地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见无面人已起身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她距离死亡只在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