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进一步海阔天空
见丫鬟上的菜与另外三桌不同，而是院里的菜，袁之孝猛然起身，夺过丫鬟手上的盘子，狠狠一摔。
“啪！”
油汁四溅、瓷片横飞，餐盘中的菜洒了一地。
袁之孝勃然大怒道：“不让我老大好好吃，那就都别吃，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再搞这些小把戏，今儿这席就别办了！”
众人唬了一跳，连忙拿眼看向王卓。
只见，他正若无其事的吃饭，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屎都让人拉头上来了，这能忍！
北静王一桌的勋贵们，气得吹鼻子瞪眼。
儒生模样的柳芳气急败坏道：“宾不宾，礼不礼，以己之私欲败人之筵席，是礼乎！”
“圣人言：‘子不教，父之过；下人不教，主子之过’……”
话音未落，只见戎陌筷子轻轻一扬，一粒花生米如子弹一般飞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飞入柳芳口中。
彼时，柳芳正提气，花生米正好卡在喉咙，呛得他弯腰锤胸，咳嗽不止。
众人正要理论，却见王卓慢悠悠起身，平静道：
“我的人自有我来管，还轮不着外人说三道四。”
“倘若你们心中满腹经纶，不吐不快，可以吐出来试试。”
“常言道，事不过三，你们一而再，我忍，权当你们不懂事。”
“可你们再而三，那就得教你们做事了。”
“原本今儿是贾侍郎公子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惹事，可非得有人找事。”
“我王某虽为一介草民，不如尔等高贵，但王某从不怕事。”
“别以为王某默不吭声，是惧怕王爷。”
“你们这群老逼登问问王爷，他有映射、打压我的意思吗？”
“王爷素来宽厚爱人，礼贤下士，却被你们这群老逼登泼尿倒粪，你们对得起王爷吗？”
众勋贵闻言，只能把牙打碎往肚子里咽，谁让自己不占理，还让人架在台上下不来台呢。
倘若谁敢抢白一句，那就是在给宽厚爱人的北静王泼尿倒粪，人人都精得跟猴儿一样，这口锅可没人想背。
北静王心里排上倒海，脸上依旧谦和可亲，道：“听闻卓公子亦是个风趣幽默之人，原以为打趣、玩笑并不打紧。”
“不曾想我等乱了分寸，过了分，惹得素来待人亲和的卓公子着了怒，又让贾侍郎着了惊。”
“本王有过，自罚一杯。”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饮下之时，忽心生一计，遂执壶端杯，朝着王卓走来。
口中道：“听闻卓公子亦才大婚不久，前不曾喝到你的喜酒，甚是遗憾，今儿有缘相见，我敬你一杯。”
说着，便要给王卓倒酒。
王卓故作谦让道：“王爷屈尊敬草民酒，草民已是无福消受，倘若再让王爷给草民倒酒，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一面说，一面把酒杯递到了北静王面前。
北静王微微一笑：“今儿来这里的都是客，人人平等，没有什么北静王、南静王，大家都敞开喝，喝得高兴。”
说完，便给王卓斟满酒。
王卓遂端着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在北静王耳边低语道：“前儿，我听宫里说，你向太上皇请旨，欲纳黛玉为妾。”
“我抢先一步，娶黛玉为妻，你别往心里去。”
闻言，北静王耳根发烫，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觊觎黛玉已久。
遂听闻皇上赐婚宝玉与宝钗，立马着人准备三书六聘。
不曾想，翌日便听闻黛玉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
后经多方打听才知，王卓竟是忠顺王的鹰犬。
便推测，这是忠顺王在故意羞辱他，故意让自己的鹰犬抢走他心爱的人儿。
遂发誓一定要让王卓不得好死。
但眼下，自然不能如此。
于是，北静王露出谦和的笑容，反将一军道：“卓公子，想必你是着了宫里那些碎嘴子的道。”
“我素来与宝玉要好，时常以兄弟相称，又闻他与黛玉暗生情愫，私下里早已私定终身，我怎可能夺兄弟之好呢？”
王卓知北静王是在奚落他，微微一笑，亦扯谎道：“我听我娘子说了，你曾多次设计让宝玉转赠贴身香物与她。”
“宝玉心思单纯，被你多次摆布，可我娘子不领你的情，全都摔了。”
听到王卓左一个娘子，右一个娘子的叫，北静王谦和的脸上也出现了些许愠怒。
诚然，他因宝玉时常夸赞黛玉，早就对黛玉倾慕不已。
但他一介王爷，身边何愁佳人，又因未曾见过黛玉，是真是假尤为可知。
遂当即把心一横，将心里那藕断丝连的情丝彻底斩断。
情断则志清。
北静王又恢复到惯常谦和的面容，道：“古人言，深闺女子最多情，想必你家娘子亦是如此。”
“本王并无贬低黛玉之意，只是澄清一些误会，还事件一个真相。”
“是吗？”王卓淡然一笑，“若果真如此，那再好不过，我还担心我家娘子被他人惦记。”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这人是个宠妻狂魔，看不得妻子受一点委屈。”
“倘若哪天她受了委屈，就算对方大如天，我也得把天捅个窟窿，让他跪在地上唱征服。”
北静王不知征服是什么曲，但从字面意思看，不是个好曲，但他依旧是一副谦和的面容，和王卓碰了杯。
而后，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众人见两人在说悄悄话，皆知两人是在短兵相接，言语交锋，遂大气都不敢喘。
见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方才松了口气。
北静王回桌时，丢给了众勋贵一个眼神。
众勋贵心领神会，纷纷先给自己碗里夹了几口菜。
而后，儒生模样的柳芳带头执壶端杯，朝着王卓走来。
“卓公子，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我先自罚一杯。”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又道：“这第二杯，我敬你和你夫人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说着，给自己斟满酒，又给王卓倒满酒。
王卓看着他，微微一笑，爽快地碰了个杯，一饮而尽。
柳芳喝完，又给自己和王卓斟满酒，道：“这第三杯，我敬你未来踏上仕途，前程似锦。”
王卓亦淡淡一笑，和他碰了个杯，而后一饮而尽。
原本他有千万种理由不喝，但那不是他的性格。
大丈夫岂有敌兵将至，卖国求和之理。
既然对方打算以酒论英雄，那他何不以酒当歌，英雄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