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破碎感”的路明非

出租车在街上慢慢行驶着，即便雨小了很多，街上依然很少见到车辆。路明非和鹿芒分别坐在后座的一侧，路明非看向窗户，雨珠在透明的玻璃上在滚滚流下，有一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觉，外面的一切都显得朦胧。

出租车里没有明亮的光线，显得非常昏暗，外面的光线经过玻璃的折射，伴随着车子的前进，显得波光粼粼。

坐在这里倒是有梦幻一般的神秘气氛，而他和鹿芒刚刚确实经历常人不敢想象的事件，路明非转头看向鹿芒，在上车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心的关系，鹿芒有些昏昏欲睡。

路明非已经经历不少生死战斗，在高架桥上的战斗在他的履历里不值一提，奥丁再如何厉害，与身高数十米的生物兵器相比如何？而鹿芒再如何优秀，只是普普通通的学生，碰到这样的事件，一定有着很重的压力。

坐在前座的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后面的两人，他是寰亚集团的员工，接到上司的命令，特意跑到那里去的。他心里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寰亚集团的高层，特意叫自己去接人，没想到却是两个男孩。

本来他想着可能是与寰亚集团谈生意的重要人员，因为台风的关系在高架桥那里碰到麻烦，譬如车子抛锚了，方才需要自己人去接。现在看来，倒可能是高层的子女遇到麻烦。只是两个男孩特意跑到那里去的理由，司机就想不出来。

想到高层打电话时特意告诉自己，是装作是出租车司机，且不能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甚至把一些遇到疑问时，可能的话术都告诉自己，司机表示自己是越来越不明白。

因为担心越说越错，在上车后司机就闭口不言，只要路明非他们不问，他就什么也不说。在这种沉默的氛围里，司机开始在心里想象着可能的理由。

不久后，出租车在一个高档小区的门口停住，这里是鹿芒住的地方。路明非看见鹿芒父亲开的那辆车，就觉得其家境非常好，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我到了，等会儿我家的人会来接我的，你的车钱我也付好了。”鹿芒把湿漉漉的钞票给司机，司机没有拒绝，他下车后进入到保安室里面，向着路明非说道。

“好好休息，别坏了身体。”路明非微微点头，便把车门给拉上，把叔叔婶婶家的地址告诉司机。

听到地址后，司机微微怔住，这个小子看上去家境不富裕，那个校草似的男孩可能是高层的子女，可这个孩子呢？

见到司机有些愣神，路明非轻轻叫了他一声，他回过神来，连忙开车向着目标地去，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理由，索性就不再去想，高层的决定是高层的决定，与他这个打工的有什么关系，保住秘密就好。

不一会儿，车子在家门口停住，路明非向着司机表示谢意，在司机开车离去后，他稍稍理了理头发，低着头向门口去。

此时此刻，叔叔婶婶们心急如焚，因为路明非到现在都没有回家，见到天空暴雨如注时，他们先去接自家孩子，之后再去路明非的学校，却是听说学校里已经没有其他学生。想着可能是路明非冒雨回家，却没想到路明非始终没回来。

要是以前，婶婶会说，在家里等着就好，那样的小伙子，冒雨淋湿了也不会出事。可昨晚路明非才突发恶疾，虽然在医院里没有查出原因，但就是这种情况才叫人担心。

婶婶叫叔叔开车去外面转转，要是见到路明非马上把那小子给带回来，可是叔叔转了一圈回来，表示没有见到路明非。

“这孩子到底去哪儿了？”婶婶烦躁地坐在桌子旁，手用力地抓着头发，昨天晚上刚让这小子给吓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现在再给她来上这样一下。

叔叔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往往一根烟没有抽完就直接摁灭，他猛地拍桌子，“报警吧，再不报警就晚了！”

“对，报警，报警。”

婶婶连忙去打电话报警，这时叔叔听见门口有敲门声响起，精神微微一振，快步到门口去，把门打开，见到门口的人，面色大喜，“明非啊，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刚刚拨通报警电话的婶婶听到叔叔的声音，向着接线员说一声不好意思，现在没关系了后，啪的一下，把话筒拍在座机上，气势汹汹的到门口，正要喝骂路明非为什么大雨天在外面乱跑，害他们在这里担心的时候，声音顿时停住。

只见路明非低着头，微长的头发垂到前面，神情疲倦，浑身湿漉漉的，他的容貌本就显得秀气，在这种状态下，显现出一种破碎感。

“……抱歉，叔叔婶婶，我只是觉得，有些累。”路明非低声慢慢说道。

“你……”这一幕让婶婶说不出话来，她顿时想起昨天晚上路明非那副要死要活的抽搐模样，现在的路明非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指责的言语只能控制住。

“好了好了，累了不要在外面呆着，不冷吗？”叔叔安慰着路明非，带着他进来到浴室那里去，给他把热水放好，然后把湿透的衣服给换下来，让他去好好洗个澡。

在把浴室门给关上后，叔叔转头看向婶婶，婶婶的嘴微微哆嗦，好一会儿才说，“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

“不知道，别忘记医生说的，现在明非身上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咱们别刺激他。要是他出事了，我没法向我哥交代。”叔叔说道。

叔叔婶婶却是不知道，进入到浴室后，路明非身上的那种“破碎感”就消失不见，他痛快地沐浴着热水，身上的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外面淋了这么久的雨，洗个热水澡真叫人舒服！

路明非在车上的时候就在想，自己这么晚回去肯定会遇到婶婶的指责，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这一点。想到晚上自己因为爆炸的幻痛而抽搐，婶婶那副见鬼的表情，他就想到这个办法。

只要把自己伪装得有问题的样子，叔叔婶婶必然会想到昨晚的那件事，自己大概率就可以混过去。

在鹿芒的高档小区门口时，路明非就见到心事重重的鹿芒下车的时候，保安的眼里有着本能的怜悯同情。他知道婶婶不喜欢自己，但他要是真出事，婶婶也会觉得怕，用这种方法应该可以避免与婶婶的冲突，得到叔叔的同情。

真得谢谢那晚因为幻痛而在地上要死要活的自己，现在路明非已经有一个好的方法去对付婶婶了。

“哥哥啊，没想到你现在会开始卖惨了。”忽然，有个男孩的声音在浴室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