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内忧外患
在东川苍茫的草原上,一队(一队为十,一组为百,一团为千,一军为万)甲龙如闪电般驰骋,它那高大的身躯宛若一座移动的铁塔。它的甲壳黑得发亮,仿佛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四蹄踏地,声如鼓擂,震慑着草原上的每一寸土地。它的眼睛犀利而冷酷,犹如刀刃一般直刺人心的深处。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它的身上只披着一副简朴而坚固的鞍具,它的甲壳刀枪不入,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野性而不羁的气质。每当主人甩缰驱策,它便会展现出惊人的速度与力量,宛如一头脱缰的猛兽,在风中自由奔腾。
领头之人正是东川王天贤锁,他剑眉入鬓,目光如炬,身披战甲,他的体态虽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挺拔,但那散发出来的沉稳之气,却更胜一筹。铁甲下的身躯,肌肉依稀可见,微微隆起的肩膀扛起了天龙帝国北疆防线的重担。
天贤锁收到讣告就立刻安排好一切启程向帝都赶去,天贤锁心中翻腾,几十年没有过风吹草动的北境之地近日竟然多有摩擦,波菲族以及他们收买的东川山脉内的蛮族组织了好几次围攻,正面进攻他们肯定不是对手,但只要自己带兵出击,他们就迅速退兵,后退就是茫茫深山,蛮族人长居深山,在山林中作战特别灵活,在追进去吃了几次暗亏后,天贤锁也拿这些人没有办法,头疼的很。
天羽司的归天无疑也是帝国的一大损失,天羽司是五大将军之一,此番栽在陀山族手中必有蹊跷。
内忧外患之际,天龙帝又归天,整个帝国此刻风雨飘摇,这如果是有心之人的算计,那么天龙帝国将陷入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中,天贤锁不知道现在天龙城是谁在做主,这些事他们又能否看清,望向前方依稀可见的陵苍山,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一队甲龙骑士缓缓通过城门,高五米宽四米的城门对身高两米八的宽两米的甲龙来说还是显得有些局促了,何况上面还有骑士,骑士们不得不垂下手中的长刺以确保不被城门顶阻绊。
天贤锁进了城门就看见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天羽星,天羽星从小体弱,不喜舞枪弄棒,现在学士府做研究。天贤锁已经半年没见过儿子了,沉重的心终于在见到儿子这一刻有所放松。
从甲龙座上一跃而下,将缰绳交给来迎的城卫,一边叮嘱他好生照看甲龙,一边快步向天羽星走去。
看着弱不禁风的儿子,真是武将的悲哀,天贤锁恶作剧般右手拉住儿子的左臂,一把扯到自己跟前来,然后左手重重拍在他的右膀子上,直把天羽星拍得龇牙咧嘴。
“老爹,你轻点,差点把我拍背过气去。”天羽星奋力挣脱老爹的魔掌,悻悻的揉着仿佛被拍裂的膀子,心里暗道这膀子明天肯定淤黑。
天贤锁看他柔弱的样子就来气,比他妹妹差远了,他妹妹天羽芸在北疆自己组建了一支女子兵团,名曰河谷护卫团,虽然有点瞎胡闹,但是也惩奸除恶,在河谷城街坊中口碑很好。再看看这个小子,自己以前最瞧不起文弱书生,偏偏自己儿子就是这样的人,自己能咋办,只能捏着鼻子接受。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老夫只用了一成力道,你就受不起了?翌日科罗亚纳铁骑军冲来,可不会像老子一样手下留情。到时候你自保不得,投降不受,只能伸出自己脑袋给敌人砍。”
天羽星苦笑着赶紧捧着老爹道:“哎呀,不是有老爹您么,那区区铁骑军哪能冲破您的防线,过来多少给他灭多少。”
说到铁骑军,天贤锁又想起现今的残酷形势,也失去初见儿子的喜悦心情,再次沉重起来,他收起笑容,沉声问道:“现在宫廷之中掌权的是人是谁?”
天羽星想了想道:“现在君权还未交付储君,权力现在分散在马皇后、大司库、大统领组成的议会,雷青族长老会,和拥护储君的联盟手中。”
天贤锁眉头紧锁,看来现在局势不明,自己贸然搅进去可能会被几方势力给磨得灰飞烟灭。此刻君权不明,也不能将自己的怀疑到处诉说,否则不仅得不到帝国的重视,还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看来自己此番来帝京是来错了,在这里一不小心就会掉入万丈深渊,想及此处,也不再犹豫,即刻去找军机处大统领孙少良。
想到军机处扑了个空,得知大统领去天龙殿了,自己只能到天龙殿外守候,谁知守门的护卫一看来人是天贤锁,当即放行,并言是遵照马皇后的指令。
天贤锁卸下长剑,交给随从,在内侍陪同下向内走去。
内侍带领天贤锁走到殿下台阶处便转身离去,显是有戒严令的约束,天贤锁进到殿内,首先就看到马皇后,再跟几步视线绕过了柱子,看到大长老、大司库、大统领都在,几人正在商议,听见有人进来,齐齐望向天贤锁,纷纷和天贤锁寒暄几句。
完后马皇后让天贤锁入座,天贤锁尚是首次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虽然他贵为帝王的亲弟弟,地位尊崇,但是在军中这么多年早已养成了严明的纪律,同桌的大统领比自己高两个等级。
孙少良先开口道:“我们调查到一些事情,东川王常年征战,可以一起来说说你的看法。”
顿了顿续道:“陀山族此次叛变是因为青国对他们欺压,而我们没有帮忙。青国有意加入我们天龙帝国,这十几年来王族互有通婚。陀山族所占领地虽然都在河西,但是狩猎的河西五山却在东川山脉内,与青国的青木族人的狩猎范围相重叠,平时多有摩擦,前段时间更是出动了一个军的战士将河西五山内的陀山族人赶尽杀绝,陀山族认为我们没有帮助他们,只把他们当作炮灰,从而发起暴乱。”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道:“这是之前的消息,天羽司大将军本以为这就是陀山族族长守边太久心生怨念,带兵赶过去才知道另有玄机。过去之后他们就碰到陀山族,歇山族,拓铊族等五族重兵严阵以待,三万天羽军对上的是三十万联军而不是六七万陀山军,天羽司眼见形势不对,赶忙率军突围,在里河往回渡河时才发现渡桥已经被敌人破坏,天羽司深恨自己大意轻敌,一时不查竟然将三万将士带入虎口,遂带领亲卫军殿后掩护,让林国标率领大部队渡河,最后落得身首异处。”
说到这里天贤锁的三弟大司库天贤厚插话道:“这是此役的战报,我们派出探子了解到,河西几族前段时间都突然拥有了大量的粮食和武器铠甲,除了歇山族,另外三族是龙诺王国的,龙诺王也传信表示这不是他的意思,他已经集结兵力,准备配合我们荡平河西五族。”
天贤锁想到自己北境近日来的频频战事,眉头紧锁,现在君权不明,若由大统领孙少良一个多年未曾出征的老将统帅帝国军前去围剿,一个不小心可能会动摇帝国的百年基业,当下起身说道:“我们的将士们现在不全是雷青族人,即便是雷青人,也在安乐中太久了,已经遗忘了疼痛的滋味,身体素质大不如以前了。百年前我们的先辈不到二十万雷青人一人一把铁木刺,就能摧毁东川王国的百万军队,如今我们虽然拥有了百万军队,但是战力却不如那时彪悍,这是不争的事实。不是我怯战,但是此刻敌人明面上这三十万乌合之众是不是他们的全部?他们的军备粮草又来自何处?谁能让他们甘于卖命?我们的敌人其实很可怕,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摸到他们的影子,所以我们现在要保存实力,不能轻举妄动。我这次来见孙大统领,就是想说北境近日突然冒出一批波菲族和蛮族士兵,他们在不停骚扰河谷城,我得回去河谷城镇守,在此危急关头守住北境,给你们平稳过渡争取时间。南侧的河东平原是敌人的禁区,整个大陆无人敢在平原上和我们的铁甲龙骑为敌。”
马皇后道:“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莫非是科罗亚纳帝国的阴谋?”
孙少良道:“东川王说得我赞同,不管是谁,只要我们保持实力,他们便会忌惮我们,不敢公然与我们冲突,否则也不会用这些阴谋诡计来消耗我们。我同意你即日返回河谷城,守护好西北防线。”
长老会会长天刚班点了点头,道:“后天的祭典你不用参加了,你皇兄的龙体就在这里,你再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天贤锁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天龙帝天贤圣的遗体就静静的躺在晶棺里,仿佛睡着了一般,天贤锁默默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心中默念,希望皇兄在天之灵可以保佑帝国渡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