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怎么不算痛苦呢？
看着众人的表情。
纪天知道，这件事，没有还转的余地了。
但是，一想到要自己拍这个。
还得靠演技，给剧组打翻身仗。
纪天就觉得压力山大。
散会之后，吴乐意还特意叫住了纪天。
纪天本以为他是来找茬的，没想到，他居然是来‘恭喜’自己的：
“对于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我记得你，不是最喜欢当显眼包，秀演技吗？”
“这次如愿以偿了，你应该很自信，很高兴，对吧？”
看着吴乐意远去，纪天恶心坏了：
呸！
虚伪！
惺惺作态，给谁看呢！
真恶心！
但有句话，还真让吴乐意说对了。
这场戏，纪天真没有自信。
外人看来，他连陆少羽，都能演得这么好。
能压吴乐意的戏。
演技毋庸置疑。
那刑讯逼供应该更简单了：
纯粹的、生理上的痛苦。
还能比黑白混杂的陆少羽，情绪更复杂？
给纪天演，还不是手拿把掐？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陆少羽为什么能演好，甚至于惊艳，纪天比任何人都清楚。
全靠刘敏敏。
全靠一激灵。
带入了，可不就演好了么。
这次，这种极端情绪的戏份。
就是纯粹地检验实力的时候了。
这可咋办？
要不，找帆哥，再教一次？
想到这，纪天忽然意识到：上次答应了帆哥的袜子，现在还没洗完呢！
“洗刷刷、喜刷刷。”
“我呀、最喜欢，洗呀，洗袜子~♪”
水房里，纪天瓮声瓮气地自我洗脑着。
不得不说。
帆哥演技是没得说，独一档。
味道也是没得说，醇的。
即便是大冬天里，也是令人上头，发人深思。
经历过一番冰冷刺骨的深思之后，纪天用力地拧干，夹好。
寒风中，成片的袜子，随风飘荡。
纪天甚至特意调整了一下晾晒的位置，保证廖帆一上楼，就能看见他的袜子们。
透过大片的袜子，纪天仿佛看到了回家时，满脸欣喜的帆哥。
以及。
一个小孩。
纪天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你谁家小孩？”
“在这干嘛呀”
虽说住筒子楼的群演们，衣服都不值钱。
但。
或许是冬天了，在水房顺袜子的人，还是挺多的。
毕竟。
谁不喜欢穿一双，干净、有皂香的袜子呢！
自己刚刚洗完这么多袜子……
闻着味就来了？
纪天心中，猛地生出了一种信念。
坚定的想要护住自己辛辛苦苦洗好的袜子。
几步向前，用身体挡在了袜子跟前。
甚至在心中开始酝酿狠话，想要吓退这个可耻的‘袜子小偷’。
可很快，纪天就发现了不对劲：
“喂，你要不先回家啊？”
“你这样，会感冒的。”
“我送你啊？”
没错。
这小孩脏兮兮湿漉漉的，狼狈不堪。
长发遮住了脸。
加上瘦小的身材。
乍一看，像是下水道刚捞出来的湿老鼠。
见小孩还缩在墙角没动，纪天想着，充分发挥成年人的主观能动性，强行送她回家。
下一秒。
纪天猛地顿在了原地。
不对！
又不是《牧羊姑娘》，谁家小孩，大冬天穿得这样单薄？
谁家小孩，这种狗都嫌的年纪，能大半天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更重要的是，脑海中的龟壳，有了动静！
上面，清晰地显示出了两行字：
「金生绝地，才孵即殈；」
「土厚埋金，魂离形骸。」
又是看不懂的破玩意。
一回生二回熟。
这都已经是第三回了。
纪天哪能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根据经验，像这样找到自己的，多半有【遗愿】需要自己帮忙。
可纪天现在，肩负振兴剧组的重担。
自己学习的时间都不够，哪有闲情逸致，去帮助这小孩？
“抱歉啊，我最近没空帮你。”
“哥哥有自己很重要的事情。”
“抱歉啊。”
说完这些，纪天逃也似的离开了水房。
回到房间，纪天还特意回头看了一下身后。
很好，没有跟来。
心中，顿时也松了口气：
还好。
还算有礼貌，讲道理的。
可如果纪天不是选择回头，而是透过房间内的穿衣镜观察，就会发现。
自己的肩膀上。
有几缕湿漉漉的黑色长发，悄悄地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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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三天时间。
纪天查询了许多的资料：
演技的理论书籍、类似的影视作品、甚至于国外的经典影视片段。
观察、记录、模仿。
对着手机，将自己的表演，
一遍一遍地录，再一点一点地改。
当年高三艺考备考准备作品的时候，纪天都没这么用功过。
可纪天的努力，换来的，是廖帆一次次地摇头：
“不行。”
“你演的，没有实感。”
“你的痛苦，更像是没经历过痛苦的人，在矫揉造作。”
廖帆叉着手，
“说点实话，你别生气啊。”
“你这表演，真有点恶心。”
满腹委屈地纪天，忍不住怼了回去：
“再恶心，能有你的臭袜子恶心？”
“这话说的！还要不要我教你了？”
纪天脸都黑了。
他当然知道，廖帆说的都是对的。
可是，他真的在努力了呀！
嗓子都吼哑了，眼睛也熬红了，结果就换来一个【恶心】、【矫揉造作】的评价。
搁谁，心态都好不了。
纪天焦躁地抓着头发：
同样的演法，那些经典片段，就能让人感到揪心、动容。
为什么，自己演，
就让人看了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帆哥，怎么办啊？”
“都说，真听真看真感受。”
“别的戏，我还可以硬着头皮去体验一番。”
“可这种被上酷刑的戏，怎么去真听真看真感受啊？”
对此，廖帆也没什么好办法：
“你阅历太浅了，还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所以，演不出来，也很正常。”
琢磨着纪天演的【痛苦】，廖帆不由得带上了‘痛苦面具’：
“有一说一，《暗涌》剧组怎么把这种任务交给你啊？他们不知道，在你这个年纪的演员，就没几个能演好这种戏的吗？”
纪天难免沮丧：
“我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了？”
“我这几天的【痛苦】，怎么不算痛苦呢？”
廖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就这？”
“你这顶多算焦虑，够不上【痛苦】。”
“跟上刑的时候，那种生理上的，无法忍受的痛苦，完全不一样！”
“要不，你还是多在造型上花点功夫吧。”
“演这种【极致的痛苦】？你短时间学不会的。”
没办法。
演技上迟迟无法突破的纪天，无奈地选择在造型上‘糟蹋’自己。
以至于他再次出现的时候，给周元吓了一跳：
“卧槽？”
“你没事吧？这几天干嘛去了？”
“怎么成这样了？”
纪天满脸胡茬，双目泛红，浑身上下都透着疲倦。
谁家好人上班的时候，是这形象？
这次，周元也在被邀请的媒体之列。
也提前知道了，大概的方向，是要现场探班，来宣传纪天的演技，但是对于具体的剧情，他还是不知道的。
倒是李薛导演，看到这样的纪天，眼前一亮：
“好好好！”
“看得出来，纪天你很用心的在准备啊！”
“怎么样，一会有没有信心？”
信心？
纪天要是有信心，这几天就不会这么惨了。
愁的人都像是老了几岁。
见纪天不说话，李薛导演愈发欣赏了：
“在提前酝酿情绪吗？”
“可以可以。”
“那我就不影响你了，赶紧去化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