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天新人墙，晚上鬼打墙？
回程的路上，遇到了刚从星巴克出来的周元。
周元看到纪天，就是一愣：
“你今天怎么收工这么早？”
作为专业的娱记，纪天的通告单，他习惯性地背了个滚瓜烂熟。
虽然也会因为NG或者拍摄不顺，提早或者延迟，但是纪天这也太早了。
再看他这个【已老实求放过】的模样，周元哪里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赶紧扭头买了杯热咖啡给他。
在演艺圈里混，什么佛系、老实都是人设。
没点野心，混什么名利场？
纪天这个状态可不行。
同时，心中忍不住暗自吐槽：
什么鬼！
什么时候，跟拍不仅从艺人身上薅不到钱，还得请艺人喝咖啡？
倒反天罡！
眼神也渐渐变得不善：
小子。
你要是红不了，
我肯定要****！
等他耐着性子听完纪天倒苦水，周元一整个无语了：
“这不就是新人墙？”
“不是，你不懂就算了？”
“李薛剧组没人懂吗？”
想到李薛，周元眼角不由得微微一抽。
李薛……吗？
搞不好，他的班底还真没人懂。
这不是过河碰上摆渡的，巧极了。
“你这是遇到新人墙了。”
“这种事，要么有人点拨，要么你自己慢慢悟。”
“我？我专业是摄影啊！”
拒绝三联之后，周元给出了一个，来自于外行人朴实无华的建议：
“你要不出去走走，找找灵感？”
听说是新人墙，纪天眼神里的光彩稍微恢复了少许。
可听说，周元没有办法，又暗淡了下去。
听到最后一句，才掏出了手机。
发廖帆，没有回。
纪天甚至病急乱投医，发消息给自己的好友，同是新人的余嘉禾：
「你遇到新人墙了吗？」
「怎么解决的？」
哦？
纪天遇到新人墙了？
看到这个，正在等短剧女主的余嘉禾，瞬间不困了。
忍不住，开始炫耀：
「我们副导演私下里，给我开了个小课。」
「听完课，回家睡一觉，立刻就突破了。」
「啊这。还有这种好事？」
想到刚把自己喷的狗血淋头的副导演，纪天的羡慕都溢出屏幕了：
「这是什么神仙副导演。」
「我们组副导演只会喷我。」
想到纪天被喷的狗血淋头，余嘉禾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顶着严寒多按了一会手机：
「据副导演说，他有一套不同的公式，以应对各种类型的新人墙。」
「我遇到的，就是他带过的一种。」
。
是夜。
郁闷和茫然，让纪天在一个不应该失眠的年纪，彻底失眠了。
不是纪天不想努力。
而是他真的找不到方向。
明明，是大冬天的。
明明，是空荡荡的影视城。
为什么感觉这么压抑，心头这么烦闷呢？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迷路？
纪天停下了脚步，盯着眼前的绿色钢管看了一会。
算了。
纪天摇摇头。
没看出来什么名堂。
夜深了，变冷了。
纪天继续往片场走。
他其实，是想趁着大家都不在，重回片场，自己找找感觉的。
毕竟，下午刚被骂成那样，要让他在大家面前练习，自己那拙劣的演技。
他的脸皮厚度还不够。
只是越走，纪天心里的不安感越浓。
直到，
纪天第三次路过那根漆着老黄瓜绿色的钢管：
“这是……”
“鬼打墙了？”
要知道，遭遇鬼打墙，未必全是坏事。
鬼困住人。
有时，是为了阻止人去到某些地方。
有时，则是为了找人帮忙。
可这会，纪天的大脑已经被焦虑烦躁塞满，容不下更多的思考：
有完没完？
白天新人墙，
晚上鬼打墙？
人倒霉起来，连走个夜路，都要拦着不给走？
连个鬼，都要特意挑这个时候膈应人？
好好好。
这样玩是吧？
想到这，纪天心头倏然无名火起：
新人墙，撞不开就算了。
一个鬼打墙，我还tm能撞不开？！
不懂玄学，还没看过恐怖片吗？
纪天‘刷’地撩起大衣，二话不说，就开始解裤子。
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纪天终究，还是没能拉下拉链。
吓的。
别看纪天已经被鬼附身过了，看似经验丰富。
可是沐阳，死后都化着大妆。以至于，拿到了遗泽的纪天，都没弄明白人家素颜长什么样。
就记得唱戏和闺怨了。
这次。
则完全不同了。
眼前这位‘小姐姐’，明显是遭遇了什么重大变故。
整张脸，面目全非。
可怖的伤痕，遍布全脸。
再联想到，
此处，此景。
纪天的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个词：
工地事故？
可是，之前影视城那起工地事故，不是找人做法弄过了？
这个恐怖小姐姐又是咋回事？
最近，也没听说出事啊？
这还是纪天第一次见到这种，令人无法直视的。
他忍不住扭头，避开了所有可以直视小姐姐的角度：
“女子动口不动手，你别碰我……那！”
“我、我这就拉起来！”
吱。
拉链拉到顶。
大衣下摆放下，遮住了拉链。
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一丝多余。
这会，纪天也冷静了下来。
顿时觉得浑身僵硬。
一小半是冻的，一大半是吓的。
“你、你想干嘛？”
好在。
女鬼看起来恐怖，要求却不怎么恐怖。
听完，纪天瞪大了双眼，与小姐姐对视最多0.1秒，又逃也似的移开了目光。
纪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
“真的，就这？”
纪天忍不住再次确认，毕竟，这姐们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鬼。
再三确认之后，纪天非常勉强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看似凶恶的小姐姐，最后的执念，居然是——
寄包裹。
这尼玛！
三流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这离谱的要求，实在是让纪天满腹狐疑。他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比如，抓替身啊，诅咒啊，借命啊，骗婚什么的。
不然，没道理啊？
大费周章地用鬼打墙困住自己，就为了让自己给她寄个包裹？
这河狸吗？
显然不合理啊。
浑然不觉的纪天，又不怕死的发问了：
“我能拆开验货吗？”
女鬼竟然心平气和地同意了。
就……
离谱！
一入手，纪天就感觉到，纸盒沉甸甸的。
像是装的电子器材。
可等打开。
盒子里，竟然是一件毛衣。
没有头发，没有指甲，没有血迹。
就是一件手工毛衣。
非常干净。
挑不出任何不合常理的、法术、巫术的痕迹。
纪天轻轻地将毛衣从盒子里拎起。
既宽且大。
明显是一件男式毛衣。
而且，从肩膀厚度来看，体格相当壮实。
毛衣的完成度非常高，套在身上就能直接出门的那种。
这件毛衣……
给男朋友的？
纪天在心里盘算着：
就算是给男朋友，这未免太素净了吧？
除开左右两肩膀垂下的竖条纹花，就没有任何装饰了。
现在这个时代，干什么都讲究个仪式感。
这样子送过去，是得不到男生的心的。
纪天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那张大面积毁容的脸，就一眼，心跳直接飙到八十迈。
吓得他赶紧移开了目光。
“这是给小姐姐男朋友的吗？”
纪天小心翼翼地将毛衣装回盒子里，生怕弄坏一点，惹怒了对方。
“要不要，我给你加点，玫瑰永生花，小卡片啥的，一起寄过去？”
可小姐姐的回答，却让纪天愣住了。
这件毛衣，居然是给她父亲的。
都说亲情如涓涓细流，爱情才刻骨铭心。
他忍不住，想要观察一下小姐姐此刻的表情……
下一秒。
纪天紧紧地闭上双眼：
看不了看不了。
一点都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