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赶马入营
慕容赫眼见局势难救，果断喝道：“撤！”
他妄想借助壮马的优势拉开距离，汇合后续部队，再做计较。
宇文坚岂能让他得逞！
宇文坚对杀起兴的丘敦虎喊道：“保护我！”
随即宇文坚将血槊插在地上，抬弓抽箭，瞄准各处呼喊指挥的慕容氏军官逐一点名。
丘敦虎一斧劈倒面前的人马，指着人群保护下调头而撤的慕容赫，喊道：“那像是个大官！”
“走！”
宇文坚左手拿弓，右手抽槊，催马而逐。
随着战马跑开，双方的距离在急剧拉大。
宇文坚先是倾力掷出长槊，从背后捅死一人，随后在马背上边驰边射，护卫在慕容赫身边的亲兵不停落马，急剧减少。
可惜抬头望见远处接应火光的宇文坚心生焦躁，一旦让其前后相合，自己人少的劣势必然被无限放大，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咬咬牙，宇文坚纵马调整角度，自慕容赫的右后方迅速突进，张弓搭箭，随着战马的奔跑起伏，嗖，一箭破空。
箭矢插在慕容赫的马屁股上，竟是让马速又快了三分。
脸黑的宇文坚咒骂自己技浅，俯身躲过几支还击的飞箭。
慕容赫弓马娴熟，几次扭身送箭，奈何宇文坚次次刁钻的躲在他的右后，几次躲过箭矢。
不理军甲上蚊子般的叮咬，宇文坚故技重施，再次张弓，此次箭出人落，丘敦虎趁机奔进，一斧子将摔懵的慕容赫脑袋剁下。
兜头而返的丘敦虎用双腿夹住马腹，俯身捡起慕容赫的脑袋，高举喝道：“将军头在此！”
“将军头在此！”
慕容本部骑兵本还在节节抵抗，见此巨惊，再加上部队突遭打击，诸因叠加终是军法难拢，溃败开始了。
这倒不是慕容部余下的人不想抵抗，前军的两百人顶不住，也能迟滞少许，待机让后军组织支援。
谁料在这个关键时刻，宇文吉和拔拔赤勿复来，在慕容部刚聚集起来的部众头上散下了箭雨，巨大的伤亡将组织反击的希望射灭。
丘敦虎又当着众人的面剁了主将。
此时就算有各部将官压着，但在逃生欲望的主导下，慕容部的壮马发挥勇力，可惜方向却是一路向北。
这可苦了他们身后的瘦马降兵，本是按命着急往前赶，谁料眼睁睁看着慕容家的本部骑兵迎面奔来，一个照面竟硬生生冲散了自家队伍。
慌乱的众人寻机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的黑暗中，敌军的骑兵隐隐绰绰，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
前面的乱兵一慌，扯着缰绳兜头就跑，后面的人虽没见到敌军，但已心生惧意。
没有主帅慕容赫的节制，降兵们盲从的跟着慕容家的本部人马一起往北逃去，混乱下互相撞马成为常态。
行伍行进方向的急转，更是令踩踏席卷全场，只要落下马，就必是一声最后的哀鸣。
大溃败开始了。
追击途中，宇文坚再次抬弓，一箭射落一骑逃兵，人落马惊，宇文坚扯马靠过去，在两匹疾驰的战马中间完成了换马。
宇文坚环顾周遭跟上来的骑兵，喝道：“谁都不许停！趁着夜色，像狼群一样，逼着他们奔跑，让恐惧吞噬他们！”
随后他又命普拔道：“你去寻人传令，全军向北，这是我最后的军令。”
“诺。”
宇文坚带着能跟上来的骑兵一路追杀，赶着溃兵往慕容部的大营方向冲去。
三千骑兵中并非没有想力挽狂澜的人，奈何以讹传讹下，围攻他们的晋军已有万骑之众。
恐惧使人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只能哀叹为之奈何。
漆黑的夜色下，放眼北望，尽是惊慌逃窜的人马。
驻守营门的慕容氏兵卒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伙都在畅享着战争结束后的生活。
突然什长抬手制声，道：“听，什么声音。”
“好像是马队。”
“那是南面，慕容赫都尉的三千兵马，这么快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数十匹惊马驮着败兵冲向众人，随后是数百，乃至千余。
几乎是瞬间功夫，慕容大营的南部就被冲陷，糜烂的局势风吹般的蔓延开来。
慕容运一出帐，就望到了南营大乱，怒喝道：“怎么回事？”
“将军，晋军万骑奔来，慕容赫都尉败北，残兵正在逃进大营避难。”
慕容运随即骂道：“什么万骑，难道是王俊亲来不成。
将本部骑兵集合到帅帐以南，敢鼓噪声势者，尽数射毙！”
“诺。”
瞧着传令官慌张奔走，慕容运返身进帐穿甲，待他走出帐篷时，本部的三千骑兵已经布阵以待。
凡是逃亡的乱兵队伍，不分敌我，尽数被乱箭射毙。
慕容运冷漠的望着眼前景象，喝道：“墙推而进，将乱兵赶出去，重新夺回南营。”
“诺。”
逃命的败兵遇上成建制的军队，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杀戮让逃进营内的败兵迅速清醒，纷纷再次转身奔逃。
本在营外还感觉大势已成的宇文坚，看着越来越多的败兵自营内仓皇逃出，瞬间判断慕容运怕是已经在内控制住了局面。
环顾周遭，此时宇文坚身边只余五六十疲兵，进不进营瞬间成了送命题。
丘敦虎虽然猛，但却不傻，此时冲进去，十死无生。
宇文坚望了眼远处的须卜大营，自家太顺了，也不是一件好事，脱节了。
既然须卜欢的支援是指望不上，那么就只能靠自己了。
宇文坚兜转马头，当即决定道：“趁着慕容运清理南营还要一段时间，咱们避实就虚，从营外绕到北营，放火！”
“放火！”
丘敦虎眼里一亮，急忙扯动缰绳喝道：“走！”
一行人冲进北营，果真抵抗微弱，兵都被抽走了。
瞧着丘敦虎像个恶霸般，接连踹倒照明火盆，引燃一座座帐篷。
宇文坚跳下马，选中一个毛毡帐篷，用刀在毡布里切出来数个一米左右的长条挂在马尾，引燃后，马匹受惊，带着火种满营乱窜。
丘敦虎像个好奇宝宝般，赞叹道：“这个法子好啊！”
随即众人纷纷效仿，有这些马匹速度的加持，很快北营内火焰熊熊而起。
宇文坚望着营中大火，带着众人退出营地，没了战马提供的机动性，他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挨到不久的天明了。
一行人摸黑往须卜欢的大营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