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弑神者赵玄
草木蔓发，春山可望！
两道略显凌乱的步伐，打破西南大山的静谧。
“瘦皮猴，确定是这个方向吗？”肥肠上气不接下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质问道。
“我瞅着……没错吧！”
马猴吞咽口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同样瘫坐在地上，或是嫌弃倚靠树干硌得慌，索性呈大字躺在地上眯眼望天。
“这都两天了，也不晓得小玄子会不会……”
“恁娘隔壁，可闭嘴吧，啥都能胡咧咧？”
肥肠摸下腰间的酒囊，凑到嘴巴舔了舔，叹道：
“咱们带的干粮尚可支撑一日……若再寻不得见小玄子，怕是只能返回。”
“咱们出来这许久，也不知伍长与麻杆二人独守烽燧，会不会……”马猴抛给肥肠一块饼，自己也拿出一块狠狠咬了一大口，嘟囔道。
两人说着说着，突然一道阴风吹过，原本烈日当空的景象转瞬间开始变暗。
“见鬼了？”马猴揉了揉眼睛，瞪着两只不大的眼珠子，看向不远处，神情恍惚。
“肥肠，伱他娘……瞅瞅那是什么？”
“莫烦老子，瞅你爹还是瞅你娘？”
“你个狗攮的，不看后悔死你！”
肥肠斜睨了一眼马猴，不屑似地刚要反驳，
旋即眉头一挑，顺着马猴视线看去：
“……好胸涌的气势！”
“来呀……快活呀……咯咯咯……”
一道娇媚的声音传来。
马猴一把抹去鼻间的血液，猛地站起身，双眼直勾勾地往前方走去。
肥肠也不例外，用手撑地爬起身，紧跟而去。
——
另一边！
山神庙早已没了人声鼎沸，庙内庙外死般寂静。
一群老弱妇孺目光呆滞，丧妣考之痛不及信仰崩塌。
原本抱着牛二宝尸体离去的赵玄，去而复返。
刚踏进庙门，惊起悲不自胜的人群炸开了锅。
“弑神者……”
“这个煞星又回来做甚？”众人躁动不安，面面相觑。
“三息时间，三息过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赵玄靠在门框上，脚后跟不断触碰着门扉。
宛如丧钟！
三息未过，人群就已一哄而散，只剩下一地狼藉。
赵玄面无表情，抱着牛二宝轻轻放置在神龛上。
“弑神者？”
赵玄醮起地上的血迹，在神龛前的帘子上写下：“弑神者赵玄”五个大字。
“有些扭曲，总体还行。”赵玄自我评价颇高。
过了片刻，品头论足结束。赵玄满意地拍了拍手，又在屁股上抹了几把。
来到香案前，一把抓起桌上的贡品，大口咀嚼起来。
“这鸡屁股，二宝一定喜欢……”赵玄看了一眼神龛上的尸体，笑了笑。
半晌后，赵玄打了个饱嗝，捞起一壶酒大口喝下。
“吃饱的感觉真踏实，要是有些辣椒，那就更好了。”
赵玄吐出一块骨头，在那死去多时的庙祝身上擦了擦手。
“这是什么？”
赵玄无意瞥见庙祝腰间的一块牌子，两面刻有一个“蛮”字。放在嘴里咬了咬：“直娘贼，纯金的！足有二两重。”
赵玄目光扫过那名皮甲男子，腰间同样有一块牌子，不过是银制的，也有二两重。
我#
我的钱！
赵玄捶胸顿足，懊恼不已，跑掉的的十数名皮甲男子，那得是多少钱？
旋即精神矍铄，将地上尸体一一摸索个遍。
少顷！
赵玄满意地拎着一个钱袋子，上下掂量着。
得有二十几两的样子！
这群人面畜牲，平时可没少搜刮村邻乡舍。
掀开棉甲，揣进怀中，赵玄将尸首全数堆到庙外。
拾了些松柏干枝，一道残烛飞出，“澎”的燃起。
油脂燃烧的味道，配上松柏香气，顿时弥漫着一股……
“呕！！！”
一道呕吐的声音响起。
赵玄侧过头，魂力放出，发现台阶下面藏着二人。
“红菱……出来吧！”
红菱见被发现，搀着一个老头，颤颤巍巍地冒出头。
“见过恩人！”
赵玄一言不发。
“恩人，你的伤……”红菱看了看赵玄，又指了指身旁的老头，说道：“我父亲是郎中，可以为你瞧伤。”
这时老头壮着胆子，也出声道：“公子，此前二宝来我处购过药材的。”
赵玄来到台阶处，缓缓坐下。前面一直心弦紧绷，此时一下松了戒备，顿感身上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
老头赶忙上前，仔细查看起赵玄的伤势。
赵玄褪去棉甲，脱去里面的衣衫，露出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有的还在渗着血，有的已经结痂却又被新的动作给崩开。
“公子，你这伤势不轻啊。”老头皱着眉头说道，“红菱，快把我的药箱拿来。”
红菱闻言，急忙取下身上挂着的一个陈旧木箱。
红菱的父亲，老郎中，颤抖着双手取出一瓶药膏。
“公子忍着点，这药膏敷上可能会有些刺痛。”老郎中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抹在赵玄的伤口上。
赵玄微微皱了皱眉，但并未出声。
或许是紧张，手法显得有些生疏，但看得出来，老郎中已在尽力减轻赵玄的痛苦。
“恩人，这药膏是我祖传的秘方，对于外伤有奇效。”
老郎中一边涂抹，红菱一边解释：“只需三日，伤口便可愈合，还不会留疤呢。”
赵玄点头，药膏带来的清凉，疼痛感也随之减轻。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任由老郎中处理。
红菱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赵玄。
哪个少女不怀春！
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救了她，也打破了她一直以来束缚着的思想。
她的心中既有感激，也有迷茫。
“恩人，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红菱轻声问道。
赵玄睁开眼睛，看了红菱一眼，但没有说话。
老郎中取出一些干净的布条，为赵玄包扎好。
“多谢。”赵玄终于开口说道。
老头摆了摆手，“公子不必客气，你救了我们大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赵玄扭头，目光穿透庙宇大门，望向神龛上的牛二宝，声音平静道：“我是大乾的兵，你们是大乾的子民……”
红菱和老郎中对视一眼，红菱娇躯一颤，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就此停下脚步。
一旁的火堆，燃势更盛，发出“劈哩叭啦”的声响。
“你们知道蛮神教吗？”赵玄问道。
“未曾听说过，也许是南方那头传过来的吧。”
老郎中闻言，略带思索轻轻摇头，不敢确定。
“收下！”赵玄捏出几粒碎银，递到老郎中手心。
“恩人……”
红菱鼓起勇气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赵玄看着红菱，微微一笑：“好好为自己活着。”
红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老郎中幽幽一叹，收起药箱，拉着红菱离去。
赵玄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目光一凝，捡起一把弯刀朝着林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