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黄泉忘川
月色朦胧，月华似炼，几簇月影透过帐帘跳动摇曳。
西南无战事，戍卫营作为后备替补，夜间深沉寥寂。
赵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睡眠。
尽管神魂之力足以保证精神充盈，心力不泄。
然而几日未睡，加上站桩打拳带来的肉身疲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需要休息。
可一旦阖上眼睛，白日里发生的种种便如影像回放般清晰浮现，历历在目。
门阀士族的蛮横霸道，阶层级分的冷酷无情，犹似一座巍峨大山压在心头。
小说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装逼打脸，在他这里毛都没有啊……
究其原因：一切焦虑根源，皆来源于实力不足！
迷迷糊糊，赵玄意识逐渐恍惚。
“又穿越了？”
“心中抱怨也不行？”
赵玄瞳孔猛地一缩，感觉自己都要炸了，一腔怒火不断冲击胸膛，眼前的景象着实令他瞠目结舌。
阴气森森，像是一处古老的战场，横亘在这片阴森之地，残破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诉说无尽的惨烈与悲壮。
战场上空弥漫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如同战死的英灵尚未散去的怨念。
锈迹斑斑的兵器散落各处，有的深深插入泥土，有的半掩在碎石之下。
焦黑的土地，坑坑洼洼，布面触目惊心的裂痕。
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虽历经岁月的冲刷，却依旧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道。
在这里，时间仿佛凝固，只有那永恒的寂静和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一切。
“这是什么鬼地方？”
“哗啦——”
白骨幡自体内倏然飞出。
猛地展开，呼啸席卷着此地的阴煞之气。
赵玄挪动步伐，朝着前方走去。
紧接着！
无尽的黑暗便如潮水涌来，瞬间吞噬一切光明。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腐臭气息，令人作呕。
黑暗中，阴风呼啸。
伴有怨灵的悲泣，时而传来凄厉惨叫哀嚎声在回荡，使人后背发寒。
“造孽啊！”
赵玄心中愤懑难平。
这也不是梦，他已经掐过大腿证实，神魂肉身都在。
主角光环不如他人，也就罢了，婶婶不能忍，他忍了。
可屡遭惊吓玩弄，这算什么？他表示断然无法接受。
不知走了多久，赵玄终于看到一丝光明，旋即加快脚步，朝着前方奔去。
“那是一条河？”
赵玄呆若木鸡。
眼前的大河奔腾翻涌，散发着腐朽与死亡气息。
河水暗黄，黏稠而诡异，不时翻滚冒泡，隐藏着未知。
阴森的气息弥漫。
河水潺潺流淌，散发着死亡与腐朽的味道。
两岸怪石嶙峋，宛如怨灵化身。
摇曳的鬼火闪烁不定，给这个恐怖世界再添一丝诡异。
没有生机！
只有永恒的寂静和悲怆。仿佛是生命的终结之地。
痛！
痛不欲生！
第一次！
痛得他恨不得死去！
脑袋仿若被重锤狠狠敲击，赵玄痛苦蜷缩在地上，身体不住阵阵哆嗦。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那股疼痛如同恶魔一般，肆意侵蚀着他的每一寸神经，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恍惚间，赵玄似乎看见一道身影，正踏河而来。
脚足轻点，步步生莲。
一袭素群，翩翩而飞，身姿绰约，超凡脱俗。
长发如瀑，垂落肩头。看不清面容，被层层水雾遮掩，让人无法窥视。
赵玄晃动脑袋，凝足目力望去。
那一抹绝世风华，却已不见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疼得出现幻觉了？”
赵玄仿佛忘却了疼痛，强撑着身体站起，环顾四周。
除却嶙峋怪石，以及滚滚黄河水流，别无他物。
地深幽幽，无主彷徨！
踏遍黄泉，苦觅忘川一缕；历经万世，唯盼君归一人。
轮回永恒，抵不过伱的再次归来……
悠悠长叹，仿若穿透时间长河，又似跨越亘古岁月，声音空灵，却又寂寥沧桑。
“黄泉？”
“忘川？”
赵玄对这些并不陌生，虽未亲眼见识过，却也早已耳熟能详。
此地难道就是黄泉？
若是真有这东西，那是不是意味着，也有阴曹地府，六道轮回？……甚至传说中的漫天神佛？
赵玄不由觉得有些荒唐，脑子不够用，使劲甩了甩脑袋，旋即自嘲一笑：
“如今身处易逝界，怎能将那个世界的东西代入？”
或者……
啊！
赵玄嘶吼，侵人骨髓的疼痛再次袭来，甚至更加强烈。
“直娘贼，那是什么？”
赵玄有些懵圈，听说过长脑子的，还没听说过长棒槌的。他能清晰的见到脑海中，多了一截黑黝黝的棍形物体。
正是那黑布隆冬的棒槌，戳得他脑壳滂滂疼。
轰隆隆——
来不及赵玄多想，灰蒙蒙的天空忽然裂开。
随即一道刺眼金光，骤然射来，赵玄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道青铜门户给吸走。
“白骨幡，回来！”赵玄捻指呼唤，好在青铜门户即将彻底合缝前，招回体内。
青铜宝鉴！竟是沉寂许久的青铜宝鉴。这难道是在青铜宝鉴的内部空间？赵玄麻了，自从得到镇狱锻神篇后，不管他如何逗弄，撩拨！青铜宝鉴宛如石女一般，食古不化，对他不理不睬，未有丝毫动静。
……
“小玄子？”坐在床沿的马猴吓得一激灵。
“猴哥！”赵玄心中一突。
“伱小子从那冒出来的？刚刚小解回来，明明见你床上无人！”马猴站起身，死死盯着赵玄，眼睛瞪得溜圆。
“猴哥，夜色黑，你看花眼了吧！”赵玄轻笑。
“……”马猴抓了抓后脑，“难道真看错了？”说着，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夜，依旧深沉。
赵玄躺在床上，思绪却如汹涌的波涛般难以平静。
刚刚的经历如同一场离奇的梦境，却又无比真实。
那阴森的战场、诡异的河流、神秘的身影以及突如其来的疼痛和青铜宝鉴的异动，一切都让他感到困惑。
赵玄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马猴轻微的鼾声。
他翻来覆去，心中的疑惑如同一团乱麻，越缠越紧。
他闭目凝神望去，上丹田泥丸宫中，原本白骨幡的位置，此时被一团黑光占据。
白骨幡远远地躲在一边，似乎惧怕不敢靠近。
赵玄试图用意识沟通，那团黑光只是幽幽闪烁，似在回应……也有可能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