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日记
犯人完全无视了闯入住宅的三人。他吃过饭后伏在女性骷髅旁边说了句什么。他只是在那里做出口型,声带并没有任何振动。
做完这一切后,犯人穿过三人中间,自顾自地走上二楼。
自然,真藏他们也尾随在犯人后面。
“真岛大叔,你不是说他是个器官全部严重受损的死人吗?”
“看来他的身体全都被治好了。”
“看他这幅样子,根本不像是被治好了。完全就是个活死人啊。”
“光是大脑和身体被修复,并不能意味着人的死而复生。特异课那边有很强的医疗人员,我们有过太多这类的经验。
运气很差的人记忆完全没有恢复,会表现得如同呱呱坠地的婴儿。
有的人恢复了记忆但是行为却是错乱的。他们会生活中脑内的虚拟世界里里,现实中却做着匪夷所思的事情。表现就和你面前的这家伙差不多。
脑死亡过后七天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该强行救治,特异课在这点上曾经历过惨痛的教训。”
死而复生是个骗局。
无论是拉撒路纪念委员会讨论版,还是友爱互助俱乐部俱乐部,死而复生的药物都只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幌子。
真藏曾经吞下过进入同化阶段的寄生虫,他很清楚那“灵魂”带来的只有碎片化的情绪和记忆,根本无法支撑起一个人的自我意识。
妹妹酱所说的那个和一般药物有着本质上区别的特别药物,又会和之前那些死而复生的骗局有什么区别呢?
活死人般的犯人在房间里摇晃着什么重物,发出难听的噪音。真藏三人走进房间的时候,他们发现犯人在摇晃的东西是固定在墙壁上的金属保险箱。
对于活死人而言开保险箱很难,但是对于拥有特性的人来说打开这个保密方式过时的金属装置轻轻松松。
保险箱里面是一本日记和没粘上灰尘的字条。
“不要伤害这位倒霉的先生。”字条上这样写道。
而活死人犯人在看到日记后,就向真藏的方向走来。他试图拿回日记,却被真岛和川柳拦下。
看到日记的第一页时,真藏就意识到上面记载着重要信息。
日记上面写道:
“我认为,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药物是真实存在的。我就是死而复生这个奇迹存在的最好证明。
只是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就是因为它的稀缺性,甚至是唯一性。
普通的寄生虫药物是无法将人死而复生,它们只会侵略和占领宿主的意识。进化到更高阶段的寄生虫会不再表现出寄生虫的特征,但是它们提供的意识是破碎的,根本无法称之为人类。
真正能实现死而复生奇迹的寄生虫只有一个,它现在正寄宿在名为千夏的美丽女性身上。
千夏在俱乐部里面只被人用名字相称,而没有人知道她的姓氏,这是她如同神子一般尊贵地位的体现。
可是今天俱乐部的教主星野良雄却告诉我,那个尊贵的神子将要成为我的妻子。
我在俱乐部里的身份是医生,同时也是教主的左右手。我对这个组织而言非常重要,结果我在某项实验中因事故而重伤,生命即将走向尽头。
我以为和神子结婚是教主对我的临终关怀。可他的回答却出乎了我的意料。
死而复生的奇迹即将从千夏转移到我的身上,因为‘原虫’选择了我成为崭新的容器。
起初我没能完全理解教主的话。只知道在神子照料我的一个月中,我的身体奇迹般地康复了。而作为代价,千夏则慢慢变成一个只会机械地执行动作机械地和我对话的活死人。
虽然心中怅然若失,但是千夏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个认识了一个月的陌生人。我没有和她离婚,只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有一位妻子,老老实实让她像个机械一样呆在家里处理家务就好。
如此生活了数年,教主却在突然通知我。要我把‘原虫’交给新的宿主了。
我断然拒绝。无论教主送来多少具年轻鲜美的女性容器,我都无动于衷。宿主转移就是自杀行为,千夏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可是教主的态度却异常强硬。我的一切成就都是俱乐部在背后运作的结果,所以我不得不假装答应下来。
这次教主没有随便找一具女性容器给我,而是声称他找到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宿主。我明天不得不去趟远门。
令人不安,这段旅程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
看过日记的三人沉默不语。
显然这是一段未完成的日记。若想让日记继续下去,那只有一个办法。
他们将日记交回到活死人手上。
活死人在日记上写下几行字:
“滋贺县彦根市,寺内家宅邸。
我没听说过这个地方,那里不是俱乐部和教徒们的产业。”
房间内静止多年的时间开始流动了。活死人写完日记后又把它重新收拾到保险柜里。然后开始收拾行李跑到楼下和女性骷髅道别,眼看着他要出个远门。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我们总不能真的让这个活死人去车站吧,他肯定会被拦下来的。把他关在房间里吧。”真藏说道。
“但是阿真,那个地方不去不行哦。已经调查到了具体的地名,怎么可以让线索随便断掉呢?而且那个叫星野良雄的教主,是星野真那的父亲吧。”
真岛松平自然也站在老师的立场上支持川柳千代。
“我们把他装到车上,然后开车去滋贺县。只要到达指定地点把他放下来继续行动就能完成调查了,这个活死人总不至于蠢到必须坐火车出门才安心吧。”
可日高见真藏就是觉得情况不对。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很蹊跷,只是没人把这句话说出来而已。
这个活死人是星野真那救下来的,可是她又把人随手扔在住宅里不管。这简直就像是她在故意引导三人前往滋贺县一样。
如此明显的陷阱,却又不得不再次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