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卡莱马乔
康斯坦丁掏出自己的双管猎枪，“砰砰”数发暂且击退了那袭来的触须，然后将嘴里的香烟甩出，轻巧地打出一个响指，烟头那点火星子突然膨胀成肆虐的烈焰，朝着大眼睛扑去。
这一发烈焰烧得不轻，虽然大眼睛叫不出声，但是它的触须都颤抖了。
这使得它更加的愤怒和暴躁，鲜红的巨眼将康斯坦丁直接摄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
“这是什么？”
饶是黄三奇见多识广也没能第一时间给出答案，只能大致推断这可能是成型恶魔种的能力之一。
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康斯坦丁的周围都是巨大的眼睛，各种颜色的都有。
当那个蓝色的眼睛拓印下康斯坦丁，一股极度的悲伤和愤怒将他包裹，只感觉巨大的悲伤化为体内的寒流，要将他的血液都给冻住。
康斯坦丁口中默念《托弥赛亚》，他炙热跳动的心脏泵感十足，将炽热之血涌遍全身，消化掉了那冰冷的悲伤。
红色的眼睛睁开，将康斯坦丁拓印下来，仇恨和愤怒感将康斯坦丁的生命压抑到极致，杀光一切的暴怒幻想充斥他的大脑，只有杀光一切才能够让自己不再燃烧，那愤恨的火焰从康斯坦丁的脚下烧起，一直烧到心脏。
康斯坦丁打开了一个小水晶瓶，痛饮下其中的圣水，他的身体里蒸出一片红色的蒸汽，冷静和安然在他的大脑里绝对化，使他按压住了躁动的心跳。
砰！
脚底下黑色的眼睛睁开，一抹惨白的康斯坦丁被拓印在了那眼珠子上，就像是一幅深色为底的黑白照，康斯坦丁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无力、迷茫、未知的虚无和恐惧之中。
你的一生碌碌无为，你的一生不好不坏，你的一生像是风中卷起的尘埃，飘起又落下，无关任何。
你的一生在毫无意义中度过。
你无法为自己而活，也无法为他人而活。
你只是一个有点思想的行尸走肉。
康斯坦丁感觉自己的四肢浸泡在温暖的热牛奶里，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醒醒”
“......”
“醒醒”
“.......”
“陈数！醒醒！”
康斯坦丁睁开了眼睛！
“老子踏马刚认了一个儿子，老子的人生有的是意义！”
给我滚！
康斯坦丁的左手按住了自己的左眼，将其重新凝聚在了整个虚幻世界的正上空。
那枚黑色瞳孔象征着人类的眼睛，将巨大的黑色眼珠拓印进去。
然后坍缩，消失，如一缕青烟。
康斯坦丁转瞬醒来，刚才漫长的对抗似乎仅仅过去了外界的一秒，他的双手和双腿刚刚被缠绕住。
“够了”
他冷冷地发出如帝王一般的命令，那威严的气息，那压迫的气势，来自地狱的最深处，将周身的一切都斩断。
撒旦！
大眼睛的血丝褪去了，发出恐慌的情绪，它立即朝着悬浮在洞内当中的康斯坦丁表达臣服之情。
三条触须将康斯坦丁的身体托起，一条触须挤出半点血液重新还给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没有收，他又点出了三滴血液，给了过去。
大眼睛受宠若惊。
“这是赏给你的，以后，【汝不得听从任何他者之命令，汝可知】”
再一次表示臣服。
驯化成功。
双方签订了具有魔法效力的契约，康斯坦丁禁止这个成型的恶魔种散播恶魔气息，只允许它吞食死掉的尸体。
虽然浮斯坦镇的人暂时还没法处理，但起码这个恶魔种暂时不会成为隐患。
......
玫瑰色的手指般的云点开了黎明，太阳尚未完全升起的时候康斯坦丁就睁开了眼睛，身为管家他必须要比主人睡得晚起得早，然后提前准备一天的事务，虽然他现在假装是浮斯坦镇的主人，但是诺德在他依然得这样。
为了配合早起的罗里特，福马不得不更早一些，康斯坦丁穿戴整齐出来后，发现福马早已经在庄园内忙活开了。
而诺德和卡莱马乔，大概到十点多才出现，福马不禁暗自鄙薄主人携带过来的这名管家十分不专业，是个十足的懒汉。
“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另外，把那个小孩押到行刑场，然后把我刚和你说的关于生死战的事传下去，愿意报名的卫士自己过去，我们到时现场抽人”
“是，主人”
眼看罗里特和卡莱马乔面对面坐下，诺德站在罗里特的身边和卡莱马乔的管家相对，福马退出后带上了房门。
“好久不见”
这句话是卡莱马乔的助理说的。
“是啊，好久不见”
这句话是康斯坦丁犹豫着为什么对面是助理说这句话的时候，诺德说的。
然后就看见“卡莱马乔”为他的助理让开了位置，康斯坦丁虽然反应慢了一拍，但是意识到的时候立马照猫画虎，给诺德让出了位置。
敢情你俩是一个师傅教的是吧。
康斯坦丁灵视展开，俩肥美的恶魔就展现在了这位驱魔人面前。
诺德那流动着紫黑色眼睛的血液康斯坦丁已经看腻了，他主要是看看另一封求救信的主人卡莱马乔的状况：
他的肚子里蜷曲着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是一种极度扭曲的，非常人的状态，就好像把人打碎了骨头，硬生生塞进去的一般，灵魂和肉体已经没有了清晰的分界。
当然，这样的人如果死了就没什么特别的，只能说明这个恶魔喜欢吃人。
但这个人还活着，还在呼吸和呻吟，以至于康斯坦丁总听得见卡莱马乔的粗重呼吸声中有着一丝奇怪的哨音。
康斯坦丁耳边回响着当时凡妮莎的话：“卡莱马乔......据说他把自己的哥哥害死了......”
今天见到了，害是害了......好像还没死...
再看了一眼卡莱马乔的助理，这倒是个活生生的人，暂时没有异常。
而卡莱马乔除了大肚藏人以外也没有异常，他的身上也没有恶魔的气息显露出来，但是他肚子里的那个人却会逸散出一些恶魔气息。
一个吃恶魔的普通人？
这也太怪异了一点。
而且他这个亲兄弟看起来有点不好消化。
“合同和之前的一样，你看下”
“当然，我的老伙计，和你谈生意就图个熟悉和痛快，哈哈哈哈哈哈”
卡莱马乔笑得很爽朗，一肚子肥肉颠啊颠地，他越颠，肚子里那个扭曲破碎的灵魂肉体的纠缠物就越痛苦。
签约仪式结束，诺德似乎也为大赚一笔感到高兴，他平时板正的脸上充斥着笑容，同时不失优雅地邀请卡莱马乔一同观看好戏。
四人到达行刑场。
保尔·罗里特正被绑在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