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内情
华玉暄挥手道别：“如果李侠士日后要来广州，一定要来南海郡华家寻我，那时我再回报两位的救命之恩。”
李孚盯着他的断臂，说道：“华兄弟，你一个人……能行吗？”
在马上的华玉暄用独臂捡起缰绳，苍白的脸上轻笑道：“我有几个朋友在那边等我，等我找到他们就行了。”
说完，华玉暄又补充道：“二位侠士若是对震山的情况感兴趣，可以去袁州城找找看。”
李孚见状也不强求，抱拳道：“多谢华兄弟提醒，我们有缘再会。”
华玉暄笑着点点头，拍马离去。
“李兄弟，现在我们去哪？”关播擦着长刀，向李孚询问。
李孚对着地图看了半天，指着袁州的地点说：“这里离袁州城不过三十里，我们加快速度，今天下午就能进城。”
隋朝设立的宜春县，山水之秀丽，民风之古朴，在唐时就已经名闻九州。李孚二人一路前行，沿途群英争艳，鸟啭涧鸣，实可谓“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鸣”。
远远的，袁州城的轮廓出现在两人眼前。
“如果来的晚些，说不定还能碰到韩愈。”
李孚脑中不切实际地幻想着，不知不觉中就同关播进了城。
依山傍水的袁州城内，倒是一番安居乐业的模样。两人好奇的打量着整个城市，却看到了城南一处空无一人的空地。
说是空地，但被各路深深浅浅车辙均匀的分成几块部分，还有几道商贾的旗帜飘扬其间。但场中空无一人，就连几个斜靠在路边的推车也是堆满灰尘。
“奇怪，这么大个空地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关播在一旁观望了一会，问道。
有个挎着背篓的老人从一边走来，李孚上前叫住他：“老丈，这里是干什么的？”
那老人打量了李孚一会，说道：“二位不是袁州本地人吧，这里曾是袁州最大的市场。”
“曾是？”李孚奇怪的说道：“这个市场看起来已经荒废许久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说道：“是啊。两个月前，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袁州的商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官府查办许久也没有头绪。”
李孚听完，沉思起来：“看样子，那个自戕的凶手与袁州的商旅失踪脱不了干系，既然在他那里震山这么重要，那么要找到林家失踪的商队，就不得不去震山一趟了。”
“郎君，你们是听说这里的事情了吗？”老人问道。
“我们受人之托前来调查。”关播回道。
老人用拐杖磕了磕地面，说道：“郎君，你们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官差全城戒严都搜不出来，你们去也不一定能找到。”
“倒是有些江湖侠士试着去碰碰运气，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多谢老丈告诫，不过受人所托，我们还是想试试。”李孚拱手说道。
林业对他有恩，而商队里可能还有自己认识的朋友，李孚不想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放弃。
“你们就不怕死？”
“应允下的事情，只需去做，又何惧生死？”
老人眉眼间的皱纹似乎柔和些许，看着李孚连连点头，随即艰难地取下背篓，从里面挑出一根长相古怪的绿草出来：
“小郎君，若你能查明此事，也算是为我们除了一害。老朽我无以为报，这药草是今早刚摘的，你好生收着。”
李孚伸手接过药草，观察了一番，却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接着他帮老人背好背篓，送老人离开了空地。
关播凑上来：“李兄弟，这是个什么宝贝？”
李孚把药草递出去，说道：“关大哥可否识得这东西？”
关播留神观察许久，摇摇头道：“这草大概是那老丈随便拾的，用来唬你的吧。”
“再怎么说，也是老丈的一片心意。”李孚把药草小心翼翼地收进包裹，指着一边的旅舍道：“关大哥，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息吧。”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旅舍一旁的马厩停满了驮马，李孚两人刚好选到了马厩最后的两个空位。
“不是说没有过往的客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关播绑好马缰绳，捂着鼻子抱怨道。
一旁的伙计擦着手，谄笑着说：“郎君，不知为何，这两天的来人格外的多，二位多担待些。”
李孚拍了拍自己的马，对关播说道：“关大哥，我们先进去吃些东西。”
旅舍一层摆着些木桌椅，正是吃饭的时候，这里挤满了往来住店的人，都大大咧咧地喝酒吃肉。李孚扫视了一圈，大部分是些平民，但其中也不乏一些练家子。
两人找了角落的一张小桌子，要了些汤饼、鱼肉和一大碗鸭脚羹。正狼吞虎咽时，李孚竖起耳朵听着其他桌子的谈话。
“欸，你听说了吗，这袁州商人失踪一事，似乎有些眉目了。”
对面的男子不屑的说：“癞子头，你又蒙我是吧。官差都解决不了的东西，你一个闲汉也能知道内情？”
虽然是极为简单的激将，但那癞子头明显被骗到，提高声音道：“看不起我是吗？”
四周的声音小了几分，满屋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癞子头身上。享受着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那癞子头得意地斜视着对面的男子，张大牙齿残缺的嘴巴说道：
“癞爷我神通广大，便是告诉你也无妨。那害人的贼就躲在震山之中。”
男子听到这里，鄙夷的撇嘴道：“我当什么呢，这不是一月前就贴在城门的消息嘛，无趣无趣。”
癞子头也不慌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若是只知道这些，癞爷我敢和你夸口？”
屋子里的人，包括李孚和关播都来了兴趣，静静地听着癞子头的下文。
癞子头满意地环视四周，清了清嗓子说道：
“那些进了震山的江湖人，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男子皱起眉头，问道：“这是为何？”
“因为……”癞子头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山中，有邪道的人。”
“噗哈哈哈！”
癞子头刚说完，一个角落里就传来大笑声。
众人抬眼望去，一伙壮汉正围坐在桌前，其中一个抱着肚子，滑到地上，正放声大笑。
癞子头不满的看过去：“喂，你傻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