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李孚的后手
洛阳南市中，紫儿无精打采地坐在柜台旁，两手撑着小脸，盯着空无一人的店门发呆。
旁边的林步吟还在不停地清点各种首饰的数量，帮李孚算账。
“姑娘，你忙了一早上了，歇会吧。”紫儿有气无力地说。
“阿爷让我帮李孚，我就一定要好好帮他啊。”林步吟头也不回，继续忙着。
紫儿朝桌上一躺：“可是这几天也没卖出去什么东西啊，这样下去，孚哥可能会输的。”
“哈哈哈，还是紫儿看得明白。”
林步声不知何时来到了商肆内，背负双手，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小郎君，我没有……”紫儿小声说。
“大哥若是不买东西，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步吟面无表情地说。
林步声得意道：“小妹，你们这几天连我那边的零头都赶不上，拿什么赢啊？”
见林步吟没有反应，他急道：“怎么，你就那么相信李孚，他究竟有什么好的？就因为他救了你一次？”
林步吟这才抬头，冷冷地说道：“大哥，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傻。”
这时，李孚悠哉游哉地踏进房门，嘴里叼着一枚烧饼，惊讶地看着呆立在原地的林步声。
“哟，这么热闹？”李孚把手里的烧饼塞给林步声：“来点。”
“多谢。”
虽然看不上李孚，但林步声刚好也饿了，接过烧饼吃起来。
“二十文。”
林步声差点被一口没咽干净的烧饼噎死，缓过气来以后，他震惊地看着李孚：
“你管我要钱？”
“多新鲜呢，”李孚倒下两杯茶，递给林步吟一杯：“免费给你，我生意还做不做了？”
林步声愤愤地掏出铜钱，对李孚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几天。”
李孚收过钱，嫌弃地擦掉上面的油花。
就在林步声准备出言嘲讽时，几个挎着木箱的壮汉冲进来，把刚想说话的林步声挤到一旁，狠狠摔到地上。
“快，五个玉镯，我赶时间。”
“我先来我先来，两个翡翠簪子和一对鎏金耳环。”
正在众人吵嚷时，李孚卧在躺椅上，轻轻咳了一声。
众人见李孚在这，便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排起队。
林步吟和其他伙计显然被这阵势吓到了，向李孚投来求助的目光。
李孚轻轻喝了一口茶，说道：“别愣着了，他们赶时间，给他们要的货就是了。”
紫儿率先反应过来，帮这几个壮汉取首饰，还吩咐起其他伙计来。
就在这几人拿好东西离开时，又有一批人闯了进来，他们都带着同样的木箱，挥舞手中写满信息的白纸，一边叫嚷着需要的货物。
这下连林步吟都参与到分发首饰的工作里，商肆里的众人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除了两个远离混乱中心的人。
“老木匠的手艺真不错，这躺椅比我做的那个要舒服多了。”
李孚调整姿势睡下，这把躺椅，是老木匠作为学习三视图的谢礼，用李孚的图纸专门制造的。
李孚边上的林步声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商肆里的情景，低声问起李孚：
“你是从哪找到这么多人的？”
李孚瞥了林步声一眼：“秘密。”
林步声心中警铃大作，感到一丝威胁，他还想再套李孚的话，但林步吟转过身，冷冷地说道：
“大哥，没看见这里都快忙不过来了吗？快来帮忙！”
“噢。”
听到小妹的话，林步声连忙走过去，帮着分发首饰。
商肆里热火朝天的场面持续了许久，等所有提箱壮汉都来过一遍以后，店里积压的首饰顿时少了许多。
“呼，”紫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活动着发酸的双臂：“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林步吟坐到李孚旁边，问道：“这些人，都是你叫来的？”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李孚喝完杯里的茶水，露出邀功的表情。
林步吟轻轻掩着嘴角说道：“没正形。”
李孚接着向忙得晕头转向的林步声喊道：
“林小郎君，多谢你帮忙了。那个烧饼就当我的谢礼，慢走不送。”
“噢，好的好的。”
林步声还在疑惑李孚的商肆为何来了这么多人，走出一条街以后，他才反应过来：
“不对，那张烧饼我给过钱的！”
“你个奸商，简直败坏林家的名声！”
城北，杨宅门口。
杨笙和另一个女子跳下牛车，看着天色，伸了个懒腰：
“芳芳，我们来不及去南市了，我还想买些胭脂和手镯呢。”
“你为什么不让杂役去买啊？”
杨笙撇嘴道：“他们买的都是什么货色，还得本姑娘亲自挑的才好。”
芳芳沉吟片刻，向街边张望起来。杨笙见状，疑惑地问道：
“你在找什么啊？”
“最近才来的一些古怪的货郎……你看！在那。”
杨笙顺着芳芳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挎着木箱的怪人向这边走来，伴着简单的乐声念打油诗。
“快些来。”
听到芳芳的招呼，那男子连忙赶过来，打开木箱的夹层，满脸堆笑地问：“两位姑娘想要点什么？”
杨笙惊讶地看着木箱里的首饰，一旁的芳芳说道：“笙儿，你先挑个喜欢的，这些货郎过一会就把东西送过来。”
“我今早就是在他们这挑的，中午就已经送到我家门房了。”
“真的？”杨笙惊喜地问，她刚好看到一个满意的手镯。
芳芳笑道：“我都买到家了，还能有假？”
杨笙迅速地挑好手镯，写上杨宅的地址，看着那男子背着木箱离开，这种购物方式给了她一些截然不同的感觉。
“倒是蛮新奇的。”杨笙说道。
一旁的芳芳插话：“是啊，听说是新近来洛阳的林家商肆想出来的主意，已经有好多人找这些货郎订东西了。”
“林家？”
杨笙心中想道：“该不会是李大哥干的吧。”
随即，杨笙脸上露出微笑：“除了他，也没人有这等头脑，等父亲从长安回来，一定要好好给他说说。”
“你看，那天在林步声商肆里看到的，是不是都是奴婢杂役，而非那些官家姑娘亲自来挑选？”
商肆中，趁着外出的货郎未归，李孚搬来小板凳，给林步吟和紫儿讲着自己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