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逍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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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江宁匪乱

“你为何在一开始犹豫了?”

洛曲云略带愠怒地问。

李孚显然没有想到洛曲云会问这种问题,仓促间说道:

“呃,我在想到底是狠狠打他一顿还是点到即止。”

接着李孚心中补充:

“虽然不知道关播为什么不去考科举,但暴打当朝宰相这件事,两辈子都遇不到啊。”

洛曲云被李孚的回答呛住,苦笑道:

“修习剑法,最忌讳犹犹豫豫,日后对敌,可不能这样了。”

“果然,我这便宜师姐最在意的还是剑法。”

李孚摇摇头,无奈的想。

“嘻,这位姑娘说的不错,耍剑的最怕心乱,若自己都不相信手中的剑,又能赢得了谁呢。”

来人正是刚刚与李孚对阵的关播。

“关大哥。”李孚向关播行礼,毕竟擂台上争高下,下了擂台也可算得上江湖朋友:“这位是我师姐。”

“哈哈,李兄弟剑法超然,都是当世英雄。不过李兄弟看着面生,是刚来江宁?”

“对。”

“不知道李兄弟你们在江宁待多少时日?”

“还不确定,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的?”李孚看出关播脸上的局促,想必是有求于人。

关播脸色转为凝重,不好意思道:“李兄弟可知‘江湖令’?”

“这是?”

“官府有时会碰上一些问题难以解决,这时就要寻找江湖人士来帮忙,这类公文就是‘江湖令’。”洛曲云为李孚解释道。

“那关大哥的意思是?”

“最近江宁附近匪患严重,官府调不出那么多人手,就发了公文要江湖义士帮忙剿匪。刚好我最近手头拘谨……”

“难怪江宁外的村落会空无一人,大概都是进山躲匪患了。”

看着关播扭扭捏捏的样子,李孚笑道:

“那关大哥是要我们一同前去?”

“是……”关播踌躇道:“多一个人,总归多一份照应。”

“师姐,你觉得呢?”

洛曲云沉吟片刻:“为民除害,再带你去历练历练,也算不虚此行。”

“好,那关大哥,我们跟你去。”

“如此甚好!”关播喜道。

“但你为何要用刀?”洛曲云突然的发问,让李孚与关播都愣住。

关播诧异地问:“这……用不用刀有什么问题?”

“你不会。”洛曲云斩钉截铁地说。

这时李孚才想起来,关播与他对战时,刀法确实青涩,不像他外表所表现出的强悍,颇有外强中干的意味。

“啊……”关播面上还带着微笑,但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尴尬。

“关大哥,你先带我们去县衙,我这师姐只在意武学,让我与她解释解释。”李孚连忙出来打圆场。

关播笑笑,走在前面带路,而李孚则千劝万劝,才让洛曲云止住了疑虑。

过了一会,江宁县衙门前。

“我再说一遍,已经过了时间,你们进不去了。”

门房心不在焉的说着,一边拿扇子给自己扇风。

“你!”关播怒视小吏,却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罢了罢了,关大哥,我们明日再来也不迟。”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李孚前世见多了这种场面。

对这些有小权的小吏,更强硬一点便可,但今日李孚并不想节外生枝。

“哟,还大哥呢。”那门房见状,抬起眼皮:“你是今儿个擂台上那小子?”

“正是李某。”李孚强忍心中的不悦,回答道。

“你认了个好大哥,”门房嗤笑着:“这江宁谁不知道,他关播乃是有名有姓的废物。”

李孚察觉到关播的神色,心中已经颇为不满。

“还有你,不过一个会三脚猫功夫的武夫。告诉你们,明儿还是我当值,你们也别想进来。”

“若是旁边这位标致的姑娘今晚和我共饮……”

“咚!”

三山剑连着剑鞘劈在桌上,激起阵阵灰尘,李孚冷脸瞪着被吓傻的门房:

“嫌命太长,就早点说出来。”

那门房颤抖着嘴唇,歇斯底里地叫着:

“好小子,你们这辈子也别想进来!”

“谁许你的!”

众人顺声音望去,从衙门口走出一个带着幞头的官袍青年,正一脸严肃地看着门房。

“张伯,我不是说过,李侠士是王县丞点名要的人,谁给你的胆子挡他们!”

“吴主薄……我以为你回宅子了……”

“噢,若我们不在,这县衙就该听你的了?”吴主薄冷笑道。

“不是不是,这几个江湖草莽,不杀杀他们的戾气……”

“够了!”

吴主薄察觉到李孚等人玩味的目光,厉声对门房说:

“张伯,你明日就不用来了。”

“我……”

“一个门房,我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吴主薄忽视了门房的求饶声,对李孚等人说:

“各位,抱歉了,请随我来,王县丞正等着。”

关播转向门房,学着他的语气做鬼脸:

李孚向身旁两人使了个眼色,跟上主薄的步伐。

在县衙内三转两转,便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吴主薄退到一边,向李孚等人伸手道:

“王县丞就在里面,几位侠士请。”

李孚等人回礼后,依次走入。

房内只有一张书案和几把凳子,不可谓不简朴。不过墙上挂着一把长弓,案上摆放的也多是刀剑与虎豹毛皮。

案前负手而立的中年男子转过身,向李孚几人说道:

“几位侠士,刚才多有怠慢,还请原谅。”

李孚拱手问道:

“无妨,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中年男子爽朗一笑,说道:

“本官,江宁县丞王昌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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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扬州附近的运河上,一艘小船正向北行驶,船舱内的蓝袍少年侧身而卧,仿佛睡着了一般。

突然间,他直接坐起身,抬起手臂,一把抓住飞射进船舱的异物。他缓缓打开手,手心上躺着一枚被丝绸裹住的铁球。

蓝衣少年展开丝绸,读起上面的字,慢慢的,他的脸色变得不耐烦起来。

“要找男人你自己找去,我还要回师门呢!”

见四周没有反应,蓝衣少年又喊道:

“起码给我点酒钱啊!”

“孙哥儿,怎么了?”

船头摇橹的船家听见船舱的异动,连忙进来询问。

“无妨,”孙青儿招呼着:“前面靠岸。”

“孙哥儿可是有哪里不满意?”

船家搓着手,小心翼翼的问,毕竟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可不多见。

“急事。”

孙青儿掏出钱袋和葫芦,扔向船家:“船费少不了你的,再给我把酒打满。”

“好嘞。”那船家收好东西,说道:“前面就是高邮地界,有家店专卖宣城老春,那滋味……”

“我只说了把酒打满。”孙青儿不耐烦地说。

“是。”船家悻悻退出去。

孙青儿收起鬼面刀,把铁球连丝绸都扔进水中,认命般盯着窗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