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宅中诡秘
黄仁谦先是表示稍安勿躁，而后蹲在地上，拿起刚刚的石头凿子，对着地面挖了片刻。
随着他的挖掘，地表之下的泥土越来越湿润。
大概挖了半米左右，泥土之中便有砂砾显现，那砂砾之间甚至渗出水来。
黄仁谦小心翼翼收敛动作，拿着石头凿子，向下轻轻一敲。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仿佛某种木板被敲碎了。
尚且不是很明亮的晨光之中，陈厌胜竟在土地之下看到了和墙壁相同材质的板材。
板材之中所夹杂的，自然也是那僵死而未死的脏器血肉。
黄仁谦骂了一声：
“这是拿邪法把整个宅邸给包起来了！”
在板材之下，则是汩汩水流。
——这是一支地下暗河！
盛京城水系丰富，地下暗河也不足为奇，只是距离地面这么近的地下暗河，还真找不到几条。
僵死未死的血肉被水流冲刷，却没有把腐血给冲出来，反倒是水流被血肉吸收，仿佛成为了血肉的养料。
忽然，一只小鱼仿佛被天光吸引，从三人视野中快速游过。
一瞬之间，僵死未死的血肉里探出一只触手，直将那小鱼刺穿，而后卷入血肉夹缝之中，如同猎食。
陈厌平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回想起自己昨晚的经历，只感觉腿软：
“这座院子……是活的！”
黄仁谦听出了大哥的畏惧，镇定解释道：
“不是活的，是将死而未死的。
就像是堂上那东西一样，是没有自己思维意识的活尸。”
黄仁谦指着地面之下的暗河水流，以专业角度分析道：
“这是在以湿冷养阴气，又是一种阴毒法门。
这个院子虽然和俗世隔绝开，自成天地，但体量太小了，不足以完成天地那般的万物循环往复。
不能完成循环，就必定要补充能量。
天街上的人气，是这座院子补充的第一种能量。
而这暗河里的水，以及水中的游鱼，则是这座院子补充的第二种能量。
有了这两种能量的补充，这方小天地，才能顺畅运行起来。”
黄仁谦站起身，环顾四周，声音严肃：
“暗河属水，桂树属木，地面属土，砂砾属金。
这里气息封闭，自成小天地，五行就应当齐全。
那么，剩下的最后一种火属性，应当就来自那高堂之上的活尸了。”
黄仁谦说罢，站起身。
他先是念了一句“金克木”，而后捡起一些砂砾，来到大桂树面前，看了一眼【衍胜君】塑像，对桂树说道：
“桂老爷，你在这地方修行这么多年不容易，我们现在要降妖除魔，拔除邪祟，你不要插手。
事后我必定有好礼奉上，补全了你看守邪祟的报酬。”
他说着，没有把砂砾放在桂树身上，而是放在桂树前的地面上。
一阵清风毫无征兆的出现，两片桂树树叶落在黄仁谦放下的砂砾上。
黄仁谦表情一松，对着桂树作了个揖，从地面上捡起一根枯枝，而后回到陈氏兄弟二人身边，说道：
“老桂树识相的很，不给这院子提供木属性了。”
陈厌胜点了点头：
“原本也就是一份看守的工作罢了，没必要玩命啊。”
黄仁谦被他逗笑：
“是极是极！”
他说完，恢复严肃的表情，念了一句“木克土”，而后将刚刚捡来的枯枝，插在土地上，并缠绕上黄符纸。
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咒，那黄符纸开始变紧，融入枯枝之中。
与此同时，整个院落中的气氛悄然起了变化。
那变化说不清道不明，但给人的感觉的确是不同了。
黄仁谦又念了一句“土克水”，从地面上抓起一把泥土，用黄符纸将其包住，将其丢入刚刚挖出的暗河洞口。
却看到那黄符纸包裹的泥土不断膨胀，眨眼的功夫已经堵住洞口，阻塞了暗河的水流。
最后，他趴在地上，用指尖蘸了一下尚未干涸的水渍。
拿出一张新的黄符纸，将水渍按在黄符纸上。
他口中念念有词，那似乎是一种阴阳家的祭祀文，而不是什么术法的咒语，因为陈厌胜没有看到他头顶有更多术法出现。
他一边念着祭祀文，一边拿出背上一直背着的那把老桃木剑。
将蘸了水渍的黄符纸，贴在了老桃木剑上。
黄符纸再次消融进入桃木剑上的那一刻，桃木剑上便泛起了粼粼波光。
做完这些准备之后，黄仁谦看着大堂，严肃道：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
我已经压制了这院落中五行元素之中的四行，使其不能为堂上那活尸提供元素能量。
这样一来，它的能力就会被大幅度削弱。”
“我断定那东西属火，所以在老桃木剑上附上一层水元素，水克火，此消彼长之下，我们能更轻松的应对那东西。”
陈厌胜看着黄仁谦微微颤抖的手臂，有些诧异道：
“你很紧张吗？”
黄仁谦讪笑一声：
“实不相瞒……我当初入门道的时候一直都在师门里。
还没出师门，就受了六公主的庇护，直到今天。
因此，从门道里学到的那一身本领，确实是今天第一次施展。”
陈厌胜点了点头：
“总之小心一些，若探明虚实之后确定无法应对，咱们暂且撤走便是。”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卯时基本上已经过了一半（早上将近6点），天街上也已然有了早起前往盛京城各处工作的行人。
街上的人声传入院落，缓和了一部分紧张。
陈厌平展开鬼蜮结界，梁妄虚的身影便出现在三人面前。
白天阳气太盛，鬼蜮结界没有阴气的加持，范围比夜晚小了一半不止，只能覆盖堂前的一部分区域。
在鬼蜮结界的覆盖之下，整个大堂更显阴森。
陈厌胜一眼就能看到房顶上到处都是黑色和绿色的霉菌，那些霉菌甚至已经腐蚀了一部分梁柱，被腐蚀的位置上隐隐可见细长的影子一闪而过，不知道是蛇还是蜈蚣。
这大堂里当真如陈厌平描述一般，几乎空无一物，只有中央摆着一张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双目紧闭的活尸。
随着梁妄虚持着断剑一步踏入堂中，陈厌胜也终于看到了堂上那东西的样貌——
和陈厌平所描述的不同，那活尸虽然躺在太师椅上，但躺的歪歪斜斜，四肢扭曲，像是正在做噩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