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鬼二相陈厌平
陈厌平人生的前二十八年，并没有在某些方面表现出杰出的能力。
因此从来没有得到过家族的重视，在家族内得到的资源并不多。
在内卷严重的盛京陈氏家族内部，资质越差的人，越拿不到资源。
资质越好的人，得到的资源也越多越好。
家族高层给出的解释，说是为了更好的分配资源，培养族人。
实际上就是养蛊。
蛊王通吃！
在这样的资源分配机制下，在读书上资质平平的陈厌平，不但没有从家族得到爵位，连个功名都没有考下来。
也正是因为他读书不行，资质平庸，才躲过了五年前那场惨祸。
没有和其他族人一样，被抄家抄到连底裤都不剩一条。
统计人员甚至直接把他漏掉了——
因为他实在和家族没有多少联系，名字连族谱都没上，顶多是吃盛京陈氏外包食堂的一口饭罢了。
陈厌平被漏掉之后，也是小心做人，每日担惊受怕过活。
这五年来，陈厌平是唯一接济过陈厌胜，和陈厌胜说话的陈氏族人。
“阿胜。”
风尘仆仆的陈厌平呼唤着陈厌胜，来到他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烤至金黄的饼子：
“趁热吃！”
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疯子，陈厌平也没指望陈厌胜和他交流。
所以他只将饼子递过去，就坐在荒神府那没入地面、已经腐烂的门槛上。
掏出一本几乎被揉黑揉烂了的《圣贤书》，开始仔细读起书来。
昔日坐拥整个盛京繁华的陈氏族人，如今只有废墟和枯草相伴。
……
陈厌平性情温和，话也很多。
往日里他来给陈厌胜送食物的时候，通常会和自己这位兄弟说一些他在工作中遇到的各种人和各种事，企图以此唤醒兄弟的理智。
可今天，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和陈厌胜说话，而是直接坐下读书。
因为明天就是盛京城选拔官吏的大考！
盛京城一年一次大考，考中就能拿到官身，成为官员，有一份稳定的俸禄。
陈厌胜看着陈厌平那副认真读书的样子，想起来，这个世界的考试制度，是一种另类的科举制。
想在哪座城市当官，就需要参加当地官府组织的选拔考试。
而没有类似“乡试会试殿试”的科考流程。
至于考上之后，如何升迁，做什么职位，又具体做什么工作……
那便是八仙过海，群魔乱舞，各显神通了。
陈厌平之前就跟陈厌胜讲过，他不求日后升迁，只求能拿到一纸官身，得一份能养得起他兄弟二人的俸禄，就足够了。
至于娶妻生子，陈厌平说，像他们这种罪人之家，猫嫌狗厌，哪里有姑娘肯跟了他呢？
这种事情，他根本就不敢想。
陈厌胜看着兄长，心中叹息。
自己这兄长，相貌堂堂，心地善良，为人仁慈宽厚，也懂人情世故。
就是读书的天赋实在太一般了。
读了这么多年书，也没有读出个结果来。
自从成年之后，到现在的二十八岁，陈厌平已经参加了足足十次大考！
每一次都精心准备，每一次都殚精竭虑。
每一年里的每一天，只要有机会，就苦读到深夜。
只可惜，十战十败！
五年前家族还在的时候，他吃穿不愁，每日只需读书便罢。
家族没了之后，陈厌平沦为庶民。
虽然没被抄家，但也不敢把侥幸剩下那一丁点家财露白。
就不得不自己去寻找一份糊口的工作。
他起初依靠着自己的算术功底，帮人算账，拿一份微薄的酬劳。
可当老板知道他是盛京陈氏族人之后，就不敢留他再做这份工作了。
陈厌平当初找了很多份文职工作，大都卡在了身份这一步。
人家一听他姓陈，是盛京陈氏族人，就不敢留他做工了。
过去的五年中，陈厌胜少数清醒的时候，曾经问自己的兄长，为什么不用个假姓呢？
陈厌平很温和的告诉他，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应当光明磊落。
若是在人前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敢说，和那作奸犯科的宵小又有什么分别呢？
因为身份的原因，陈厌平只能做一些不需要身份登记的日结工。
他一个从来没有干过体力活的文弱书生，一脚踏进盛京码头，成了码头工人。
这份苦力活，他一做就是五年。
他一边工作，一边读书，一边考试，另外还要时常去照看陈厌胜这个疯子。
生活苦到这种地步。
好在陈厌平天性乐观，即便家族覆灭，生活苦累，考试十战十败，也依然信念坚定——
做工，赚钱，读书，考试，照看兄弟，一个都不能落下！
‘拥有这样品质的人，只因为被人陷害，被钉上罪人的标签，一辈子都不能出头！’
陈厌胜看着认真读书的兄长，心想，怎么才能帮帮他呢？
难道把后世的知识交给他，让他用在盛京大考上吗？
倒不只是怕他在考场上一鸣惊人，被人当成了眼中钉。
更怕即便把那些东西教给了他，他也考不上……
陈厌胜深呼吸一口气，眼睛睁大，屏息凝神，集中精神，看向陈厌平头顶。
下一刻，在只有陈厌胜能看到的视野中，陈厌平的脑袋上面，浮现出一行行散发着白色亮光的篆文小字：
【基础功法：《圣贤书》，熟练度10%
生搬硬套，死记硬背，掌握程度极差。】
【隐藏功法：《神工要术》，熟练度被压抑（触摸点化）】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不仅出现了“基础功法”，还出现了“隐藏功法”一栏。
陈厌胜对自己这种伴随着穿越而来的能力也不熟悉，因此只能逐步探索。
在陈厌平头顶，其他文字都是白色的，唯独《神工要术》这一栏后面的（触摸点化）三个字，是绿色的。
陈厌胜看到《神工要术》这个名字，依稀记得，这本书是大伯陈云横从【天外】某个星球带回来的工学书籍。
按照上面的描述，只要通过书上记载的工学知识，就能建造传说中供诸天寰宇一切生命居住的【须臾塔】。
这本书在当年被当做禁书，因为上面描述的建造过程太邪异，动辄要拿生灵当做血食，用来献祭。
大伯当年把这本书封存了起来。
没想到，竟然被堂兄私下里偷偷摸摸拿出来看了。
陈厌胜看到那个“熟练度被压抑”的提示，心中明了。
‘把圣人之书读了这么多年，掌握度依然只有10%。
偷偷摸摸读的《神工要术》，却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压抑自己，不表现出来。
我这堂兄读文科不行，倒是对工科很有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