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离别
“嘿嘿，我只是开个玩笑。”
顾今安眼皮子一跳，不自觉靠近栗粒元一分。
栗粒元抽出领带上的麦穗，护在顾今安身前：“有能耐自己去寻，别打我的人主意。”
令人意外的是，魏介并没有发飙，只是静静的看着顾今安。
“以你的天赋和心性，将来有很大的机会能成为热武师职业的顶尖人物。”
“老夫不否认天堑的实力，但是在热武师这个职业内，协会是肯定处于核心地位。”
老爷子神色不再强硬，他确实看重顾今安，但若是对方打心眼里不情愿，即便抢过来也于事无补。
顾今安皱着眉头，说实话，硬刀子他不怕，反正滚刀肉一块。
但是对方突然示软，一把老骨头落寞的神色，他心中的恻隐之心隐隐触动。
他迷茫的看向栗粒元，后者随意的回了他一眼，然后找个椅子坐了下来。
“我能做的都做完了，你的路你自己决定，我不干涉。”
说着，他手里凭空出现一个掌上游戏机，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这是什么操作，考验我吗？
顾今安思索片刻，恭恭敬敬对着魏介施了一礼：
“魏前辈，小子虽然不才，但也知晓人无信则不立的道理，抱歉，恕难从命。”
魏介愣在原地，不自觉扶着身旁的座椅，身体微微颤抖。
“但，前辈若是只为收徒，小子愿执师礼一拜。”
顾今安弯腰躬身，神色庄重。
而身后的栗粒元脸色平静，自顾自的玩着游戏。
冯米则十分紧张，显然这个场合她出现有些尴尬，但若是就这么走了，反而更不合时宜。
魏介双眼亮光一闪，激动的扶起顾今安，声线颤抖着说道：“不必如此，好徒儿。”
顾今安明白，这么做或许是最好的方式。
魏介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收个徒弟，而栗粒元应该也是要的一个态度。
如此一来，虽然双方心中都不是很愉悦，但不至于再次剑拔弩张。
魏介取下腰间的左轮手枪，小心翼翼地递到顾今安手里，满眼不舍。
“此枪名为‘雷罡’，M500型号，12.7mm口径，算是为师的见面礼。”
顾今安接过手枪，微沉，枪身擦的锃亮，看起来保养的十分细致。
而对于这个型号，顾今安也有所了解，在手枪系列当中，它的威力几乎是最大的。
因此，军迷们戏称其为“左轮大炮”，其地位可见一斑。
顾今安刚接手，军迷症就犯了，旁若无人的欣赏起手枪，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而一旁的魏介则满意的看着他，对比量子热武，传统手枪的威力现代战争几乎已经用不到。
而绝大多数热武师并不会因为一支手枪，表现得多么热忱。
但顾今安给他的感觉，这个年轻人骨子里就是对枪械无比热爱，不在乎其威力如何。
而顾今安看的逐渐忘我，脑海当中模拟无数次此枪击发的场景。
直到冯米扯了一把他的衣角，他才回过神来。
凑到顾今安耳边：“人家送你这么珍贵的礼物，你再怎么着也要道声谢吧。”
顾今安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太入迷了，谢谢老师，我很喜欢。”
魏介笑着拍了拍他，说道：“日后有时间随时来协会找我，我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射击。”
顾今安点了点头：“好的。”
一旁的栗粒元百无聊赖的伸了一个懒腰，而后淡淡说道：“事情都解决完了，就走吧，都等着你呢。”
顾今安看了一眼魏介，后者靠在椅子上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随意。
再看向冯米，小姑娘也算陪着她闹了这么一场乌龙，精致的脸颊上秀发微微凌乱。
走上前微微替其整理一下，小姑娘瞬间脸颊通红，若是寻常，早就肘击而出，但如今却羞涩起来。
“这样也好，离别的气氛没那么伤感，你从小就优秀，此去，珍重。”
顾今安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学着大人模样，拽一些文绉绉的词汇，掩盖自己的悲伤。
武道大学远在京都，二人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一面，新人新事出现之后，旧人的样子或许会越来越模糊。
冯米忍着泪水，低下头一直不言语，直到顾今安与栗粒元消失在视野当中，这才抬起头。
泪水早已经哭花了淡妆。
坐在原地的魏介幽幽说到：“还是年轻好，敢爱敢恨，伤离别，喜重逢。”
“我们……我们只是朋友。”冯米揪着衣角弱弱的呢喃。
“那你哭什么？”
“风太大了。”
……
顾今安收拾起悲伤的心情，跟着栗粒元出了大厦。
原本以为他们会坐着帅气的机甲飞回去，没想到楼下停着一辆加长版的商务车。
一路上，顾今安都在思索如何表忠心，无论自己的初心是什么，这种行为显然会让领导不开心。
“那个，老大，我……”
栗粒元白了他一眼，然后不屑的说道：“扭扭捏捏的，赶紧答应他不就行了，磨磨唧唧的。”
顾今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您不生气？”
栗粒元耸了耸肩：“生什么气，几大职业组织原本很和平，也互相之间有交流，只不过近几年因为一些事情闹得不愉快而已。”
“再说了，堂堂热武师协会会长教你，也省了我不少麻烦，何乐而不为。”
顾今安更纳闷了：“那您闹这一场的目的是……”
栗粒元咧嘴一笑：“帅啊，当然了，也顺便给你壮壮胆子，省的那老家伙收完徒之后不用心教。”
“毕竟来之不易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顾今安愣在原地，合着你把泡妞的本事全都放在老会长身上了……
紧接着，栗粒元收起玩味的笑容：“当然，也是借着这个机会让各大组织之间缓和一下矛盾。”
“危机越来越大，人类之间不能再继续内讧下去了，否则，不妙啊……”
顾今安眉头紧锁，他第一次看栗粒元这么忧心忡忡的样子。
至于他们口中一直提到的这个危机究竟是什么，他还一无所知。
看着疾驰而过的夜色，顾今安感觉到沉重的东西似乎落在自己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