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南洋淘金？不，我们只是猪仔。
1908年1月，东南亚婆罗洲西部地区的一处小河谷。
太阳异常的毒辣，照在梁材的身上，像是在蒸笼里炙烤，让梁材不太适应。
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比发烧的感觉还要糟糕。
梁材有点呆愣的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异常茂密的阔叶林，林间密布苔藓和杂草。
梁材甚至看到树桩根部的红色蘑菇。
周围有数人，都穿着打着补丁的粗麻衣服，留着长发被随意扎成辫子。
他们半蹲或直接坐在溪流旁的一个个小泥坑里，用木头的三角木盘不断得抖动，不时拨去上层的泥沙。
梁材有些困惑，记得自己一连数天都是在公司加班赶项目呀，就算是再困也不可能记错位置，突然出现在荒郊野外吧。
就在梁材呆愣之际，梁材的视野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橙红色的小点在疯狂的闪烁，注意力集中在红点上，一副以梁材的眼睛为中心，周围一米的地形以三维的方式展现在梁材的脑海。
梁涛定睛一看，地图里有一个鞭子朝自己的颈背部，抽打过来。
自己的身体也在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风压。
梁材的潜意识疯狂地给梁材的大脑皮层发出警告。
这要是抽实了自己不得立马躺在地上。
昏沉沉的脑袋被吓得一下子清醒了好多，梁材尽自己的全力往右前方迈出，躲开这一记对自己要害部位的攻击。
“啪。”
鞭子在梁材背后抽打到皮肉的声音响起，尽管梁材已经尽量躲避，但鞭子仍旧将梁材的左手臂和部分的背部留下了一道血印子。
“磨蹭什么？”
一位管事模样的人眼睛毒辣地从众人中看到梁材呆愣不干活的样子，直接就是一鞭子。
梁材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想跟眼前这个凶恶的人理论理论。
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还有理了。
旁边另一个皮肤被晒的黝黑的青年注意到了梁材的神情变化，在监工看不到的地方，拉住了梁材的衣角阻止了梁材想要上前的脚步。
边暗暗示意梁材不要做多余的动作，边用白话恭敬地朝监工点头哈腰。
“黄爷，您大人有大量，我哥刚才干活时被山上滚落的碎石砸坏了脑袋，现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手脚都不听使唤，所以动作慢了一点。”
边说说着，青年边非常熟练的往监工手里塞了一粒豌豆大小的金沙。
梁材看这个青年人在地图上散发着令人感到亲切的绿光，下意识感觉亲近。尽管不知道这个青年人是谁，但很明显，这个人是来帮助自己的。
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拒绝一个好心人对自己的帮助，是非常不明智的，梁材也不是怼天怼地的性格。
嗯，一般都是等敌人放下戒心了再怼。
此刻，梁材选择顺从这个青年的建议，就在一旁默默的观察。
“黄爷，您放心，今天的份子，我们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完成，不会让大人你们难做。”
“tui，算你小子懂事。”
金沙被他不动声色地搓了搓，估摸了一下大小，觉得满意后，揣到裤兜一个不起眼的小锦囊里。
然后鞭子在梁材和青年之间的空地上再甩，看到梁材和青年惊慌往后闪躲的脚步，得意的大笑几声，继续他一天的巡逻工作。
整个过程这位管事都没有看一眼梁材那还在渗血的额头。
但青年的贿赂是有效果的。
此刻，这个管事在地图上已经渐渐变成了黄色，和周围的普通矿工的颜色差不多，只是稍微偏橙了一点。
梁材下意识地想要上前询问，这个刚刚帮助了自己的青年，现在是什么状况？
但看着梁材迷茫的样子，青年没有立刻跟梁材解释刚才的情况，而是压下了梁材身子，示意梁涛和周围的人一样，半蹲在泥坑里。
然后指了指梁材脚边的工具。
一个三角型的木斗。
“快坐下，拿着木斗筛金，不然那个泼皮黄又有借口敲我们的金子了。”
青年的神情有些急切。
此刻的梁材就像是绿叶中的一点红，格外抢眼，是要被摧残的。
“塞鲸？筛金？什么筛金?”
梁材有点懵逼。
看着梁材呆愣的样子，青年懵了一下。
“石头哥，你不会被砸傻了吧。”
青年眼中露出了一抹担忧的神色。
“跟我做。”
眼看梁材在这里呆愣越久，就越有可能引起其它监工或管事的注意，青年决定先忽略这个问题。
青年在泥坑里挑了一些沙土倒在木斗里。
木斗的一侧比较光滑，另一侧则明显粗糙。
青年将木斗半浸在水里，不断地抖动，然后将上面较轻地泥沙从粗糙地那一面往外拨，密度更高泥沙则卡在了粗糙的缝隙里。
梁材也注意到了自己鹤立鸡群的模样，周围越来越多人也开始关注到自己这里，于是，也学着青年的样子，不断地拨弄。
只是具体在拨弄什么，梁材也不是很清楚。
只要能先融于环境就成。
周围人果然不再将视线关注自己这里。
在地图里周围的人的视线都回到了木斗中，表情麻木，和这个对自己友善的青年一样。
直到，青年在不断除杂后，找到了几粒比河沙大不了多少的金色沙砾。
青年脸色不由得红晕了一些，留出一粒递给梁材，然后将剩下的金沙小心翼翼的装进一个小布袋。
“找这个。”
“这是金子？”
梁材看着手中的金色沙砾，这是梁材第一次看到在自然状态下存在的金子，没有首饰店里的那么亮，暗金色，甚至有点丑陋。
“我们这是在淘金？”
梁材问道。
“这里是哪里？”
梁材没等青年回答，又追问了一句。
因为梁材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国内好像已经没有成规模的采沙金的地方了。
这里必然不可能是国内。
那这里是哪？
“婆罗洲呀？”
青年有点疑惑的说道。
“石头哥，你丢魂了？”
“婆罗洲？加里曼丹岛？”
“我们现在是在南洋淘金？”
梁材的语气一次比一次惊讶。
“南洋淘金，哼，我们不过是猪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