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这个女婿，靠谱！
皇太孙李恒、皇太孙妃卢明月驾临右卫将军卢海上府邸，双方各论各的礼数。
“岳丈啊！你这家主也太心慈手软了吧？”李恒都有点小嫌弃。“跟自家女婿算计得比猴还精，跟想夺位的族人谦恭有礼？”
卢海上抛了道鄙夷的目光：毛孩子，懂个啥？
李恒冷笑：“范阳卢氏的族人都来皇太孙府请我赴宴了，你说呢？”
卢明月开口：“父亲，你女婿可说了，范阳卢氏敢换家主，他就敢把制糖方子遍传天下。”
卢海上阔脸现出一丝笑容。
算毬，还不如不笑呢，怪瘆人的，就凭这笑容当家主绰绰有余。
“范阳卢氏挑头的长老，我已经安排他全家去河源了。”卢海上鼻孔里哼了一声。“几个跟着闹腾的，去了海中洲的儋州捡椰子。”
李恒一挑拇指，给岳丈点赞了。
就是这么威武霸气，才能成为范阳卢氏的家主。
卢海上饮了口秋清酒，眉眼里现了些许愁：“我算是反应过来了，二圣向范阳卢氏求亲，意不在联姻啊！”
李恒饮了一口热奶：“其实，五姓七望跟大唐并不齐心。”
“就拿定州、相州、博州之乱来说，范阳卢氏但凡使点劲，幽州都督府早就分兵拿下定州了。”
“赵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隔岸观火，哪怕李贞父子的兵锋也伤不到他们。”
卢明月补充：“所以，朝廷不可能再任由五姓七望同气连枝，当年李义府提出的五姓七望不得通婚，实际上是二圣的主意。”
又拉又打、分化五姓七望，就是朝廷必然行使的策略。
哪怕范阳卢氏再不情愿，在联姻的事实下，也只能选择背离五姓七望。
毕竟，卢海上不希望自己爱女步王皇后的后尘。
但凡当时太原王氏对王皇后多一点支持，天皇就不敢废后。
“所以，制糖方子是个甜头吗？”卢海上无奈地摇头。
认真地说，从卢海上答应联姻起，他多少有点这方面的自觉。
“这么说吧，范阳卢氏要能跟随朝廷的步伐，以后在税赋、取士上，都会远超同侪。”
李恒开口。
到时候，范阳卢氏一家独大，其他家要么被削弱，要么被分拆得远远的，一道扔一房也有可能。
李恒这话，不仅表明二圣的态度，更是许诺以后给范阳卢氏共享富贵。
当然，“王与马，共天下”的畸形状态绝对不允许再出现。
五姓七望中的四望出在河北道，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河北道一直是大唐的内患。
卢海上犹豫了好久，开口就石破天惊：“如果有人愿意随范阳卢氏步调，只求一个皇太孙昭训的位置呢？”
咳咳，卢海上觉得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有哪个好人家的岳丈给女婿说媵妾的？
就河北道这一亩三分地，因为同姓不婚的刚性律令，赵郡李氏首先排除，就剩下清河崔氏与博陵崔氏。
不管是哪个崔氏，实力都不容小觑。
李恒多少有点心动。
不是因为内宫得到充实，而是能再得到臂助，削弱其他家就更容易了。
目光移到强作镇静的卢明月身上，李恒笑了：“昭训是可以纳，但前提是皇太孙妃诞下子嗣。”
卢明月的姿态松弛下来。
理想状态下，最好嫡子是长子，免得产生不必要的纷争。
李恒确信卢明月能诞下子嗣，让她的心头宽慰不少。
看到卢海上狐疑的目光，卢明月一声娇嗔：“哎呀！真不是女儿强求的！”
五姓七望的内部分化已经开始，有人食古不化，有人想顺应时代。
定州一战的后果慢慢发酵了，骆务整的骁勇让人忌惮，继而有人在考虑是否转变想法。
二圣的手段太凶恶，太子太迂腐，新鲜出炉的皇太孙就入了各家法眼。
这个时候，范阳卢氏被邻居羡慕是肯定的。
都是嫁女，卢海上怎么就嫁得那么出众呢？
凭一个“广封可汗”，李恒就足以让诸世家引为东床快婿了。
嫁女为皇太孙妃肯定是来不及了，昭训还是有希望的。
李恒的态度不软不硬，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拖的意图明显。
不过，那理由连卢海上都没得挑。
这个女婿，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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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太孙府内宅，一向稳重的卢明月步履轻快了许多，时不时踮脚尖旋上一圈，月牙似的眼睛满满喜悦。
不提虚无缥缈的前世，卢明月也才十三岁，没必要太过束缚。
以前的她，太过于律己了。
哎呀，自家小男人那一刻好霸气的说。
嘻嘻，他坚信一定有嫡子的。
李恒纳昭训之流的女人，是早晚的事，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但他愿意为卢明月拖一拖，已经有情有义了。
卢明月像自由自在的小鹿，欢快地调好琴瑟，和李恒合奏了一曲《高山流水》。
这一刻，卢明月不像一个皇太孙妃，而像是迎接丈夫得胜而归的人妇，眉眼间的喜悦根本藏不住。
“我进宫参见二圣，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卢明月抓了一块零食喂李恒。
李恒苦笑：“每一对夫妻，在对方的族人面前都有自己的情绪，如果这族人不知进退……”
虽说赵氏的事，天后确实过分了，可常乐大长公主当年不倚仗长辈的身份耍横，也到不了反目成仇的地步。
认真地说，天皇也没那么白莲花，很多时候，天后收拾人也是在为天皇张目。
然后嘛，天皇突然觉得天后下手狠辣了些。
这就好笑了。
天皇信誓旦旦要放出王皇后，结果转身王皇后被天后弄得惨死，真以为天皇就那么无辜？
他要不去掖庭，王皇后还可以多活几年！
都喜欢装纯洁。
《爱莲说》也说了，出淤泥而不染嘛。
表面上看是多纯洁的白莲花，根子全是臭不可闻的淤泥。
“以后我做事，都尽量和你商量。”卢明月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嘤嘤嘤的小女子，李恒这一点拨，她就洞若观火。
“我们什么时候生个孩子呢？”卢明月眼里现出憧憬。
李恒微微点头：“至少五年，你身子骨还在发育，早生受到的伤害过大。”
什么都不考虑的话，一些地方十一二岁就背着娃娃到处跑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