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见钱眼开，生意兴隆
朱由校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也罢，就听你们的，不赏飞鱼服了。但朕是一定要赏你点什么的，不然朕浑身难受。”
接着他对小太监道：“去尚衣局，比着赵百户的身材，取几套大红麒麟服来，记住，一定是大红的。”
不等赵羽飞跟魏忠贤再说话，天启摆了摆手道：“朕意已决，不必多言。赵卿家帮了朕这么大一个忙，赏件大红麒麟服，是应当的！”
麒麟服是正四品官员才能穿的，赵宇飞现在正六品，照理还是不能穿，但天启皇帝已经把话已经说死，又已经从御赐飞鱼服退了一大步，魏忠贤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称颂陛下殊荣一类。
赵羽飞也没推辞。
大明官场中人对什么级别能穿什么衣服这套规矩，熟悉的很，将来赵羽飞以一个百户身份办事，人家一看到他穿了件大红麒麟服，就知道这是御赐特批的，那马上知道这是天子近臣，皇上亲自赏赐的，办事也方便。
领完大红麒麟服，谢主隆恩之后，赵羽飞也该下值了。
临行前他跟天启皇帝请了三天假，说是刚刚入宫，家里的一堆事还没处理完，大哥又是个残疾人。
天启倒是很痛快地准了他的假，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早点处理完家事，尽快回宫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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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簇新的大红麒麟服，赵羽飞走出了勤政殿。
帮天启皇帝出主意去怼御史黄文学，并不是为了出风头。他是为了在皇帝面前证明自己有用。
现在他的忠诚已经给天启皇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有了足够的感情联络。
但还要表现出足够的能力。
这样才能慢慢地得到更多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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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紫禁城外的马厩，迎面走来了康西康公公，大老远就小跑着过来，脸上浮现出惊奇、羡慕的笑容，道：“恭喜赵大人啊，这是皇上亲赐的麒麟服？”
赵羽飞笑道：“是啊，本来皇上是要赐一件飞鱼服的，魏公公和我都觉得太招摇了，最后，皇上就赏赐了这件。”
康太监腿一软，差点没摔地上。
这回他脸上的惊奇神色，可不是装出来的了。
康公公的小心脏现在是扑通通的乱跳，御赐飞鱼服，那是正二品官员，还要立下极大功劳才能赏赐的，赵羽飞只是个小小百户，斩杀五个建奴的功劳虽然不错，但也绝对到不了御赐飞鱼服的程度。
而且，他只是第二次跟皇上见面，只是站岗执勤了一天！
结果陛下就要御赐飞鱼服？
这已经让康公公震惊无比了，但更让他震惊的是赵羽飞轻描淡写的态度，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魏公公和我都觉得太招摇了”。
说这话的口气，就跟说“这件衣服尺码不对，所以没穿”一样平淡，再看他语气里和他平起平坐的那个人，魏公公？
还能是哪个魏公公？
老祖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
整个大明，就这么丝毫不带恭敬口气，随口提起九千岁的，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位赵百户了。
好不容易康公公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脸谄笑道：“赵大人真是太得皇上信重了，恭喜赵大人！”
说着康公公悄悄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那是吓出来的，他昨日传旨时，见赵羽飞家境贫困，只是个底层百户，心里有几分轻视之意的，幸好言谈举止中还算相当客气，并没有得罪赵羽飞。
那句经典名言怎么说来的？对，莫欺少年穷，真是再对也没有。
谁能想到这个年轻百户刚入禁宫，就成了皇帝最信赖的人呢？
赵百户的前途，不可限量！
幸好自己发现得早，抢占了宫里太监集团中，第一个拍上赵羽飞马屁的有利地形！
康公公点缀着几个麻子的胖脸，笑成一朵菊花，点头哈腰道：“赵大人，小康已经帮您从御马监挑到一匹好马啦，现在就在马厩里，您老人家正好去看看？”
赵羽飞也是一喜，身为百户，怎么能没一匹好马？
两人刚来到马厩前，上午勒索过赵羽飞，又被康公公扇了一个大嘴巴的那个小太监，点头哈腰的笑着走出来，脸肿了半边，清晰地挂着几根手指印。
小太监也看到了赵羽飞身上的麒麟服，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但马上又恢复了，一迭声的谄媚之词，泉水般喷出。
接着小太监就从马厩中牵出两匹马，一匹是赵羽飞带来的枣红马，还有高大得多的一匹黑马。
康公公轻轻拍拍黑马的屁股道：“赵大人，这匹马小康我可是千挑万选，才给您拣选出来的，御马监最好的马啦！”
赵羽飞虽然不懂相马，但这匹黑马足比枣红马高出一尺，肌肉发达，眼神明亮，显然是匹好马，再说了，康太监如此曲意讨好自己，没理由不找匹好马来。
小太监也是一连串的奉承，道：“我这亲爷爷对赵大人，那是没的说！”
亲爷爷？
赵羽飞愣了一瞬，明白过来了，这人啊，就是越是缺什么，越是在意什么。
太监不可能有子嗣，所以宫里的太监们，总是什么亲爹、亲爷爷之类的没口子乱叫，比如魏忠贤吧，辈分最高，太监们都叫他老祖宗。
小太监又说给赵羽飞准备了专用马槽，这个槽位就是空着，也得给赵羽飞保留。
赵羽飞想起早上刚来时，这个小太监一脸倨傲的样子，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心想这些太监们真既是人精，又是人渣。
康公公也满面陪笑道：“小钱是我几个孙子里最会用心的，一定会把赵大人的爱马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包您满意！”
也不知道康西公公的这位孙子叫什么。
赵羽飞随口问道：“这位公公高姓大名啊？”
小太监见赵羽飞居然肯问他的姓名，满面堆欢道：“小姓钱，见钱眼开的钱，单名一个隆字，生意兴隆的隆。”
“当初我那短命鬼老爹想开店没本钱，把我送进宫换了银子。挨那一刀的时候，下刀前，刘一刀说我短命鬼老爹是个混蛋，五两银子就卖了我的子孙根，真是见钱眼开，改姓钱吧。”
“一刀切下后，刘一刀又说，既然这样，就祝我的短命老爹生意兴隆吧。因此小人就得了‘钱隆’这个名字。”
噢，原来这个小太监名叫钱隆，怪不得自称康西公公的孙子。
别说，康西、钱隆这一对无卵的太监祖孙，跪舔方面，还真有两把刷子。
真的是有两把……刷子！
赵羽飞对这太监祖孙俩的伺候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