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先天缺陷
申初是申平嫡亲堂兄，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
加上养尊处优、服饰华美，乍看上去就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可此时他脸上却全是乖戾，眼中都透着几分怨毒。
眼前这位胡姬容貌美艳，颇有姿色，却他似乎早已见惯了，没有丝毫怜惜之意。
“息怒？”
申初双眼冷漠盯着眼前的女人，寒声道：
“那个申平，现在欺负到我府上的人头上。”
“你敬献的玉龙驹，不是说它脚力强劲，中它一蹄必死无疑吗？”
“怎么现在他全都好了，甚至成了武僧。坏了我的大事！”
那胡姬趴在地上，忍不住瑟瑟发抖。
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挨了那么一下居然不死不重伤，这一点她都怎么猜想不透。
她口中语调怪异的饶命之词层出不穷，这种时候说什么借口都是没用的。
“滚！”
那胡姬听到呵斥，却是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弯腰退出了这间会客室。
申初心中愤恨，过了许久才平复下来，对着房间某个角度问道：
“温先生，你怎么看？”
整个房间布置私密，刚才似乎一直都只有两个人存在。
可这时候，一个中年黑衣文士却突然显出身影。
仿佛一直就坐在那里，看到了刚才的一切。
“殿下，何必生气？一个家丁而已，寺里有人看不惯前天的事，出手教训一下也是正常。”
他摸摸下巴上的山羊黑须，又笑道：
“以您的身份，也就是如此了。没人会真的因为一个废世子和您过不去。”
申初眼中的怨毒一闪而过，说道：
“这次一旦被选中，对我们兄弟十二人中任何一个夺得王位，都有莫大助力。”
“我原本颇有自信。可考核的地方偏偏选中这里，凭空多出这个变数。”
温先生劝慰道：
“殿下不必忧虑。当年誉王殿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但毕竟死的太早。”
“据我所知，那个申平被赶出王府时年纪还小，可能根本继承不了多少……”
申初脸上戾气不减，立刻截住话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机会的话，还是要提前铲除他。”
那温先生被他打断，只好默然点头。
这本是一步闲棋，世子既然要杀那就杀吧。
一个不懂武功的废世子，原本掀不起任何风浪。
就算成了武僧又如何？
十六岁之前都没练武，已经起步太晚。
“我去联系寺里的内应，再找个机会。”
申初见他答应，也是欣喜道：
“先生能亲自安排，那我就放心了。”
——
一间佛堂之中，上百名小沙弥跪成一片，饿着肚子诵经念佛，要熬过这一个时辰的早课。
以往难以忍受的辛苦，此时对申平来说，却是完全不同了。
众人中，他是唯一一个练有武功之人。
一旁虽有年长僧人握着戒尺，不断巡视惩罚偷懒之辈，却完全找不到他头上。
虽然同样是跪坐，他全身上下肌肉却是异常轻松，再也没有了压腿的感觉。
“难道我这样也能练功？”
他口中念念有词，但心思当然没在上面。
自己好像真的可以一心多用？
申平心中想到就做，口中似乎念个不停。
丹田中一股热气却又被他抽取出去，缓缓向头部抬升过去。
虽然效率不如专心打坐来得高，但确实能练。
他心中登时欣喜。
自己可以留出一分意志在外界警惕，一旦有巡视者靠近。
他警醒之下，嘴中立刻能发出声音，任谁都发现不了他的破绽。
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从此变废为宝，成为了修行助力。
早课结束，坐在斋堂中吃着青菜豆腐，申平也是十分满意。
“这种修炼速度，还是比我不开启【盘蛇心寂】快得多。”
“而且这样练功，时间几乎是转眼就过，以后舒服多了。”
不过要是能够早日还俗，彻底摆脱这种早课，一日三餐想吃什么吃什么才是真正的解脱。
他心中暗暗督促自己，一定要好好练武，将来可是要长生修仙的。
以这种速度，恐怕只要几天时间，自己就能再晋级练肉期。
就是不知道慧尘师父看到这种进度后，会是什么想法。
自己这个练武天才的人设得要立住了，无论对自己还是大威寺都是好事。
快速吃完斋饭，申平没有耽误功夫，直接去般若院找慧尘去了。
师徒两人在下院外的练武场上刚一见面，这个中年和尚脸上就全是惊讶。
“虚叶，你练血了？”
申平微微低头脸色不变，谦虚道：
“弟子不知。只觉得修炼内息之后，全身热流四溢。心肺处就自然激发出一股能量，似乎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练血期？”
“你把手提起来。”
慧尘三根手指就向着申平手腕脉门搭去，面上突显惊容。
然后瞬间神情由奇变喜，又由喜转忧，最后叹了一口长气。
“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内功资质！可惜启蒙太晚，耽误了数年根基！”
申平心中喜悦，这下可一定要问清楚。
“师父，我的内功天分很好吗？”
慧尘微微颔首，回答道：
“出类拔萃，算是上等资质。一日练血，确实理所当然。”
申平听到自己如此表现，却只是【上等】，心中反而高兴。
自己的天赋，可是能不断晋级的！
他脸上适时露出一份困惑，问道：
“师父，什么叫做启蒙太晚、耽误了根基？”
慧尘见他如此，也觉得现在不是敲打弟子的好时候。
略微斟酌了一下，解释道：
“你若是天赋不佳，我本不欲和你说那么多。不过，你既然有你父亲几分天赋，也就不瞒你了。”
“这样的资质放眼整个武林，将来天下一流高手中必有你一席之地。可是你练武太晚。”
“内功一途其实过早过晚修炼都不好。你起步太慢，全身经脉骨骼已经稳固，想要晋级高手，恐怕要比其他人费力的多。”
“而且一生之中，都很难企及绝顶、宗师之境了。”
申平心中一动，追问道：
“师父，那些是什么境界？”
慧尘脸色不变，坦然相告道：
“养气之上的入微、先天二境。”
申平并无沮丧之色，似乎并不在意，说道：
“弟子明白了。我练武只为强身自保，并非和人好勇斗狠，太强的力量也没什么用。”
慧尘见老友之子如此豁达，心中更是欣赏，说道：
“你那《水象拳》也演一遍给我看，为师今日好好指点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