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过去
自己……在某个时候，是不是曾经就来过这里？
在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之后，陈澈只能得出这个答案。
或者也有可能，是什么人将一段记忆硬生生灌入了自己脑海之中吗？
但是在大量的记忆片段中，都有出现“陈澈”这个名字，并且视角都是他本身，是以第一人称视角来进行回忆的。
一切的谜团都未曾解开，也没有别的办法证实他的假设，而留给他的，只有无限的疑惑。
师傅没有打扰他，而是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刺痛感似乎在不断地阻挠着他继续探索更深处的东西，而此刻的陈澈已经不在乎那疼痛了。随着思绪不断的发散，一些线索慢慢开始浮现起来。
陈澈能感受得到一个画面逐渐在他的脑海中升起──
那是一朵花，生长在水中。
那朵花洁白无瑕，还是一颗尚未开放的花苞，与下面嫩绿色的茎干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而根茎之下，则是略有涟漪的水面……
不，不对。
那水面是波涛汹涌的海面，只是在这朵庞大无比的花骨朵的映衬之下，看起来就像微微的涟漪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整个画面仿佛被谁按下了加速键。很快，脑海中的景象就突然发生高速的变化。那朵花长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宽，直到每一朵花瓣都舒展到最大，如同一名舞台上的舞者，肆意的张扬着自己的舞姿。
而就在这生机勃勃的高潮，一种死寂感毫无征兆的蔓延而来，将一切的生命力拖入深渊。
首先，那朵花的根茎以极快的速度逐渐开始变黑，变黄，干瘪枯瘦，直到再也承受不住上面花苞的重量，弯下头来，最后轰然倒塌。
但是那朵如同神迹般的花太庞大了。哪怕已经枯死，依旧有很大一部分呈现在海面之上，形成了一块巨大的大陆。
而随着花的身体被不断腐蚀着，恶心的白色脓液开始向海洋扩散。而最终，陈澈能看到大量生灵在这片花的残骸塑造而成的大陆上永无止境的活动着。
这是哪？
自己的记忆……
陈澈抬起头来，看向了自己的师傅。
“想起来什么了？”
感受到陈澈心底无限的疑惑，少年似乎很有耐心，拿起了手中的瓷器杯子。
陈澈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茶香味，并且带有一种花香，似乎是茉莉花茶一般。
花……
“我想到了一个很庞大的花，那朵花伫立在海面之上，但最终腐烂，污染了海洋，也变成了一个大陆。”
“花？大陆？”
少年吹了吹杯子中的茶，待到温度稍微下降一点，轻轻的吸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放到一边。
“罪花，你说的是罪花。那是来自世界之外的生灵，是和神明一样伟大的存在，最终死在了这个世界，成为了永恒的污染。”
术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随后才将目光重新转向了陈澈。
他拿起另一个茶杯，将凉的温度刚好合适的茶递了过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澈摇了摇头，接过了杯子，朝自己口中灌了几口。
那种茶叶的苦涩感让他精神一振，喝完后略微有点甘甜的味道。他不太懂茶，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是也能品尝出这茶不太一般。
“我……感觉忘了很多东西。我似乎曾经在这里留下过很多痕迹。”
少年沉默了些许，直到将茶杯中的茶水彻底喝完，然后才拿起一边的水壶开始倒水。
“有些东西，如果它让你痛苦，那就不要去想。如果让你好奇，那就去追寻。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但你必然是拥有故事的种人。”
陈澈不断思考着。
按照目前的情况，自己绝非是一个穿越者这么简单，肯定与这个世界有着更深的联系，只是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陈澈同样将杯子中的茶水喝的一滴不剩，将水杯“叮”的一声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翻身下了床。
“你说的“罪花”究竟是什么，我感觉到这东西和我冥冥之中有种联系感。”
“我已经算比较清楚的说了。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生灵，从很久以前就从世界之外而来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祂会死去和腐烂，但是祂污染了那处海洋，也塑造了一片大陆。而被污染的海洋，称之为「绵海」”
“祂在哪？”
滚烫的茶水再次填满了杯子。陈澈能看到那双眼睛透过模糊的蒸汽遥遥看向自己，眼中出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世界东南角，被禁忌污染的海洋，绵海。”
陈澈不再迟疑，他已经知道了目前的方向了。
自己的身份比想象中还要复杂，而他必须探明。
“我还从记忆中听到了一段话，这句话是这样说的，【陈澈，咒法之环将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去走吧，总有人会记得的。】”
目前来说，最让他疑惑也最容易得到答案的就是这条线索了。别的线索都因为过于迷语人而显得莫名其妙，而这个记忆给予的信息量算是庞大。
这个句子中的主要人物是他，表达这句话的人的立场是咒法之环的人，并且说咒法之环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最后一句是一定有人记得他，也就代表着他从未被完全遗忘。
“你确定你听到了这些？”
少年的话语在此刻变得有些凝重。他本来还以为眼前这个穿越者顶多是有一个精彩的人生，却没想到，和自己的老东家咒法之环也扯上了关系。
“对，就在你刚刚问我那个问题的时候，我联想到了别的记忆，然后又因为我在房屋中发现了咒术和法术的痕迹，所以才得到了这段记忆。”
越来越复杂了……
少年没有过多犹豫，心念瞬间连通信息库中，而给他的资料中只有一个名字。
“陈澈。”
……
术师从椅子上走了下来，一步一步来到门口，和陈澈一同看着外面的景象。
“你曾经……来过咒法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