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干扰源
灰色的气息随着他的脖子不断缠绕着，只是越来越小。
终于，这股气息变成了极其飘渺的样子。
陈澈转了转脖子，骨头咔嚓的声音非常清脆。
看起来是颗好头。
队长前后左右上下的围绕着病床走来走去，虽然隔着面具，陈澈依旧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波动。
“所以，你被这个干扰源救活了？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漆走上前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那人的眼睛。
总之就是大眼瞪小眼。
“我看你们很久不出来，于是就想着进去看看……然后就走出来了一个家伙，他身上弥漫着和我身上这个东西一样的气息。”
“那种感觉……”
虽然眼前这人说的话好像有点歧义，但陈澈还是尽力把自己脑海中残留的记忆说出来。
“那你究竟是怎样复活的？”
挽音和队长一起加入了病床绕圈中。
“我……”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一种极强的撕裂感袭来。陈澈痛苦地翻滚着身子。
那个称呼自己名字的家伙到底是谁？！
那不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是存在于记忆中最深的烙印。
他发不出一丝惨叫，只能任由痛苦将自己缠食殆尽。
本就不宽的床自然没办法大过他左右翻滚的身形，陈澈随着一次翻滚滚下了床边。
一双手捧住了将要摔下去的他，却没办法让他的痛苦进行宣泄。
“放开我！”
陈澈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终于张开了嘴。
“啊这……好吧。”
漆松开了手。
他瞬间被摔在了地上，痛苦顿时消失无踪。
捂着脑袋，陈澈此刻非常的懵。
“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
他有些傻傻的愣住，那痛苦连一丝幻痛也没留下，陈澈似乎从来没经历过一般。
“为什么……”
“别说了。”
队长摇摇头打断了漆的话，用一种极其凝重的语调说着。
“这干扰源似乎影响到了他。先让他缓一下吧，你们出去。”
陈澈的思绪似乎无法被调动。他看着眼前的人如同幻灯片一般走出，关切、无奈、惊喜、鼓励、高兴……
他能感受到一切情绪，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你受到很严重的刺激了。”
队长坐在他旁边，靠在床沿边上，一条穿着黑色长裤的腿弯曲着，上面搭了一只手。
“你这次接触到的干扰源非常特殊，是来自于「神明」的东西。挽音一样拥有神明的血脉，甚至是盗取的，也没有像你那么大的反应……”
陈澈有些麻木的点点头。
“醒过来，你还没死。”
队长似乎思考了很久，最终选择一拳砸在了陈澈的身上。
骨骼碎裂的疼痛感将他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无声慢放的世界在此刻似乎按下了播放键，一切的色彩都鲜明了起来。
陈澈看了过去，左手的手臂已经骨折了。
身体一瞬间有一种充实感涌现而出，他站了起来。
“我到底怎么了？”
痛痛痛……
“痛！”
随着队长面无表情的又是一拳，侵占意识的疼痛感再次消失，只剩下骨骼碎裂的疼痛再次升起。
“你现在一想起来那段不为人知的记忆就会成这个样子？”
“对。”
陈澈咧着嘴，双臂无力的垂着。
他的体内已经没有能量能支持他修复伤口了。
“那就别想。关乎干扰源的事情，没有人能说清楚。我也没办法做什么，只能之后顺路带你去咒法之环看看。”
队长摇了摇头。
咒法之环？
陈澈尽可能压制住了自己探索记忆的念头，不再去追究那股熟悉的感觉。
“那这干扰源该怎么办？我不能让它一直呆在我这里吧？”
“你试试能不能取下来。”
“怎么试？”
“那就是不能了。”
……
“这家伙将我们传送走。在我们杀穿整个据点回去后，遇见了那疯子，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了。”
漆讲述着当时发生的事，似乎想要模仿一下具体的状况。
但是他一想到当时那家伙疯癫到难以形容的模样，心中的羞耻感还是没让他做出那种事。
“然后他把你的脑袋当球踢……”
陈澈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的点了点头，只剩下眼角和嘴角在不自觉的抽搐。
什么鬼，我成尸体了还能被人鞭尸？
“然后我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一枪把他干死了。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气息和力量，犹如一个凡人”
漆深吸了一口气，结束了事情的复述。
随后，他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那干扰源……你现在的感觉还好吗？”
陈澈点了点头，“暂时来说没问题。”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陈澈看了过去，那是挽音和宁。
宁当即摇了摇头。
“我对他的身体进行了检查，看起来没有什么毛病。”
漆意料之中一般的点了点头。
“你的干扰源，或许只有挽音能看看试试了。”
“你好像也有干扰源？”
陈澈想起来他第一次杀人后回来时队长对他说的话。
“对，但是情况不一样。我们队伍中，除了米拉之外都有干扰源，但只有挽音与你是最相像的。”
听着漆的话，陈澈偏过头去，看向了少女。
只是她原本青春活力的面貌变得有些萎靡，原本秀丽顺滑的乌发也变得有些花白。
“别看，难看死了。”
少女有些无奈的叹了叹气，一种超越生命阶层的压迫感传来。
她原本褐色的瞳孔变成了如同海洋一般的深蓝，头发也如同瀑布一般洒下，变成了白色。
他可以从身上的那缕气息中探知到类似的感觉，但是这两种气息却有种根本性的不同。
“简单介绍一下。我获得这干扰源是将神明残留下的血液注入体内洗涤血脉，以此使用神的能力。”
挽音似乎并不想多说，在简单的话语后，她抓住了陈澈的手腕。
“你能不能试试引动你身上的干扰源？”
“不能。”
陈澈摇了摇头。
为了尝试把这危险的东西从身上搞下，他几乎把能尝试的方法都试过了，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他甚至思考着要不要把脑袋切下来看看那种特殊的力量是怎么把自己救回来的。
经过一死，陈澈总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正常了。
“别抵抗啊，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