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分赃
陈澈胡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各种体液和血混合成血浆凝固在自己脸上。
撕开凝固在脸上的面具，一种腥臭味从鼻腔传来。
他很想把眼前这堆胡乱散开的肉块想象成自己解剖鱼或者是其他什么食材的场景，可是那散落的手指，牙齿和残破的脑袋，让他知道──
他杀的是人，而不是猪狗牛羊。
陈澈自认为自己的良心没有受到任何一点谴责，他也无需自责。只是，那种终结他人生命的支配感让他陌生，终结同类生命的恐惧感让他无措，内脏与肉块让他恶心。
他如同在逃避什么一样，操控光矢将可以看出是人的尸块轰成肉沫，直到能量耗尽。
做完这一切，陈澈腿一软，瞬间坐在了地上。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胃在翻腾，有什么东西顺着食道不断上升，最后──
“哟，心理素质还挺好，第一次杀人没吐啊？”
漆单手撑着他那把螺旋长剑，有些嬉皮笑脸的伸长脖子看着他，全然不顾身上的血迹。
陈澈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将已经把喉咙的东西咽下去。
他严重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叹了口气，他下意识想喝口水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可惜附近一杯水都没有。
看到陈澈的表情，漆的笑容逐渐猖狂。他打了一个响指，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金属杯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渴了吧，喝口水。”
“谢谢。”
陈澈接过了水杯。能量的空虚和精神的摧残令他感到疲惫，他很渴。
也不去查看，他瞬间将杯口拧开，二话不说，往自己嘴里面倒去。
入口，是轻微的酸。
再然后，就是……
他沉默着，僵硬地把杯子放到了一边，把已经来到口内的某种不知名液体死死的咽了下去。
视线逐渐上扬，陈澈勉强对着漆露出了一个笑容。
很好的恶趣味，使他的杀人反胃感消失。
“这个味道会比之前的更丝滑一点，因为这是用浓缩液体板冲泡的。”
他点了点头，疯狂地咽着口水，想把口中的某种味道冲淡。
“队长呢？”
“计算获得的战利品，你也有份。”
陈澈强撑着站了起来，深呼吸几口气，不再看着身后的那堆肉沫。
只见黑色衣着的男子优雅地走在尸堆中，漫不经心的扫视着旁边的尸体。如此反复走了几次，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正在的尸堆的中间。
尸体朝着他躺下，他如同一个正在受冕的君王。
“一些刻录了铭文的用具。几个法术用具，燃料块、「信物」……”
看的出来他心情不错，尸体身上的东西在他的牵引下盘旋在他周围，一时间有些壮观。
“好了，来分吧。”
队长把头转了过来。
陈澈手足无措地看着漆轻车熟路地上前，从悬空的物品中挑选了起来。
不是，我该怎么分……
“对了，那还有一个落下的。”
虽然看不见队长的眼睛，不过他明白队长指向了哪里。
向后看去，那摊混合着内脏骨骼的肉堆还在那里，只剩下破碎的服装和一些不知用途的东西。
“那把刀，捡起来。”
随着声音的提示，陈澈看向了那把流淌着彩光的短刀。那尸块的冲击感以及五颜六色的刀让他想起了某种液体，一种反胃感又涌了上。
他走了过去，将刀从肉堆中拿了起来，不可避免的碰到了滑腻的血肉。
陈澈真觉得下一秒自己都会吐出来。
“有点意思，这是一柄信奉者所造的刀。只要贡献「信物」，便可以从刀上换取应用与之相等的力量。”
队长走了过来，地上的尸体根本无法动撼他前行的轨迹。躺在他脚前的尸体湮灭消失，无法阻碍他分毫。
他停了下来，从陈澈手中接过了那把刀。
“虽然你使用起来不如信奉者，但是只要拥有「信物」，你照样可以使用。这是你的战利品，收下吧，这些「信物」也赠送给你。”
他将刀递了回来。
陈澈伸手接过，在触碰到那只黑色手套的同时，一种莫名的感觉涌入了体内。
无法用能量或者物质来形容，那更像是某种连接感。他能感受到这种连接的尽头有一种莫名的神圣和不可言喻，而自己只需要消耗着这种感觉，就能通过这种链接来获取些什么。
“你已经建立了基础的信奉链接，可以算是勉强掌握了正神的力量。不要随便乱用，「信物」是会被消耗的。”
陈澈点了点头，把话记在了心里。
“老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漆似乎已经挑选完了，将手中的螺旋长剑不知道收在了哪个地方，转身说着。
“我已经知晓他们的老巢了。在离开世界中心之前，我们先要榨取足够的利益。”
“可是我们的据点才刚抢下来不久……”
“我们来世界中心，本身就是因为今天日期特殊，想来看看世界中心会不会发生什么异样。如今新的异来客出现了，我们也不再知晓未来的机遇，所以我们必须要更主动。”
队长打断了漆的话，随即转头面向陈澈。
陈澈能感觉到面具下的眼睛正在深深的看着他
“回去据点，让她们准备好。对付一个大势力，我们这次得倾巢出动了。”
……
“你说，那家伙的出现，是不是代表着一批新的异来客要来了？”
“我的情报并没有关于这一部分的信息。目前已知就只有这家伙一个新的，最后一批异来客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宁嚼着嘴里面的能量棒，用食指关节敲着纯白的合金桌面，思考回答着对面少女的内容。
挽音将剩下唯一一碗速食甜品塞到了身旁小女孩的手里，拿起能量棒也啃了起来。
好难吃，和嚼蜡一样。
她思考了一会，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管细长条的包装，撕开后撒在能量棒上。
“不是，有那么难吃吗？你不要为了调一下味饥不择食，用漆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啊……”
在宁震惊的目光下，挽音一口咬在能量棒上。
原本单调无比的口感顿时变得层次丰富，只是……
她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
“等等，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