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收钱不办事，也是一种权力
眼前虚空中凝聚而成一行行字：
【有人向你发下心愿：大恩大德，高中状元！】
【愿力+1】×2
还好，再次收获愿力，只是效果比起昨天，是差了一些。
如此挨家挨户上门叫卖，运来的两车粮食，愣是就这么卖了个干干净净。
可整个清风坊，还只是不到四分之一的住户而已。
粮铺掌柜乐得合不拢嘴，连声答应，隔天再来。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清风坊而已，接下来，其他的各坊，只要是乌金帮的地盘，就能一个坊一个坊卖进去。
乌金帮副帮主金若琳则一直很有耐心的等着，在粮铺掌柜带着伙计出门后，她才走到宁渊身边，低声说：“公子不是要斩妖么，城里瘟疫蔓延，城东东阳镇，有妖物出没伤人。”
“府衙没有派人去除妖？”宁渊问。
金若琳呵呵一笑：“你是说城外那些个捕头？上次那只人面蛛妖，都被一把火给烧了，城里的老爷们，恐怕压根就不知道。”
宁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一次，还是大为震撼。
那么大一坨人面蛛妖，就明明白白摆在集市上，城里的巡抚和总兵大人，都能不知道这事？
他有些不太相信，不死心的问：“巡抚大人，总兵大人，是压根不知道那只人面蛛妖的事，还是知道了，没当回事？”
金若琳伸出右手，屈起大拇指：“诛杀人面蛛妖时，是在城南区，总捕头孙昊肯定亲眼看到。他要上报城南典史，典史上报城里的县尉，县尉再上报主官，主官再往上报，才能到巡抚衙门。你算算看，这中间层层上报，天大的事，都给化小了。”
她每说一个层级，就屈起一根手指，这还没到巡抚衙门，就已经屈到小指了。
到了巡抚衙门，离到巡抚杨镐大人面前，还远着呢。
宁渊无语。
他即使对这个大明神朝官场有所了解，可还是带着一股天真，低估了这层层上传下达的复杂程度。
完全没得指望。
“好吧！”宁渊长叹一声，“城东东阳镇，是什么妖物出没？”
“不知，只是失踪了好几个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原本还以为是在山里走失，结果找到了尸骸。”
“尸骸？”宁渊眉头一紧。
金若琳说：“就是只剩下一堆白骨。”
这么凶残？
宁渊吓一跳。
这就不是妖物出没伤人，而分明就是肆意杀人，吞食血肉凡躯！
官府这样都能忍？
宁渊久久无语。
金若琳说：“公子想要斩妖，在下可助公子一臂之力。”
“斩妖不是乌金帮的职责吧。”宁渊问。
既然官府都不管的事，乌金帮这么上杆子往上跳，是什么意思？
见到宁渊生出几分疑心，金若琳叹口气说：“东阳镇有铁矿，乃是乌金帮的产业，如今有妖物出没，影响甚大。”
宁渊呵呵一笑：“被妖物吞食的，是乌金帮的人吧。”
金若琳老老实实回答：“是！”
这么说就对了。
在神通以理服人影响下，金若琳这样的武道高手，也会不由自主的说出实话。
宁愿在心里琢磨着，区区一个铁矿，乌金帮不至于这么紧张看重，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猫腻才对。
他抬头看着金若琳，随意问了一句：“乌金帮帮主，是不是就在东阳镇？”
金若琳双眼紧缩，脸上犹豫挣扎着，终于还是抵不过神通以理服人的影响，叹口气说：“是。”
她这说出实话，在她自己看来，就是心里一番激烈斗争，最终还是说出实话，以增加说服眼前这位公子前去斩妖的可能。
果然如此！宁渊心里暗叹一声。
这个东阳镇，对乌金帮来说，肯定是至关重要的地方。而乌金帮的背后，站着的就是辽东总兵李如柏。
按照鼠妖蜀周交代出来的实情，李家统领乌金帮这些江湖草莽的，就是辽东总兵李如柏大人的五弟李如梅。
那这么要紧的事，乌金帮为何不寻求总兵府的相助？
在宁渊沉思时，金若琳就在看着他，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位年轻的公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可是却如此精明。
宁渊抬起头来，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不是有传言说，乌金帮背后，就是总兵大人在做主么？这么大个事，乌金帮为何不寻求总兵府高手出手？”
金若琳苦笑着说：“公子想多了。我们这些江湖草莽，如何能入得了总兵大人的正眼，就是统领总兵府家丁的李如梅，也从不正眼瞧乌金帮一眼。”
宁渊瞥了金若琳一眼，察觉到这个女人不简单。能在这个回答里，把李如梅这个事都给坦然说出来，说明她的确是想要说服自己去斩妖。
金若琳接着说：“乌金帮要在燎阳立足，就得找个靠山。总兵府只需要乌金帮每年按时缴上银钱，其他事就一概不管的。”
“什么意思？难道总兵府只收钱，不给你们办事？”宁渊问。
金若琳哭笑不得：“乌金帮每年上缴的银钱，只是换来总兵府不为难而已。巡抚大人到任，赤巾帮搭上巡抚衙门，就开始对乌金帮赶尽杀绝，总兵府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她说得很诚恳，宁渊也听懂了。
收钱办事，是一种权力。
收钱不办事，也是一种权力。
就取决于这个事，是解决问题，还是制造问题！
总兵府收钱，那就是不办事，不给乌金帮制造伤害。
仅此而已。
说实话，宁渊心里还是蛮同情的。
可他现在的境况，其实还真没有这个地位和实力来同情乌金帮。
但是反过来说，乌金帮做的任何事，其实也没有向总兵府禀报过，别说总兵李如柏，就是五弟李如梅，也都不知晓。
这对宁愿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不过宁渊还是决定让金若琳当面证实一下，笑着问：“那也就是说，乌金帮做的任何事，并没有禀报给总兵府？”
金若琳叹口气：“总兵府只收钱，从来不会管乌金帮的这个钱是从何而来，更不会管乌金帮的各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