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登门不见
沿恩侯夫人在众人的各怀心思的注视下，灰溜溜的带着一众婢女离开了画舫。
临走前，还不忘对着郁意欢福了福身子，“今日叨扰长公主殿下了，臣妇改日定当备下薄礼，登门致歉。”
“不必，沿恩侯夫人教女有方，本宫佩服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
郁意欢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慵懒，目光却如同淬了冰一般，看得沿恩侯夫人后背发凉。
待到众人散去，原本喧闹的画舫也恢复了平静。
郁意欢慢条斯理地起身，理了理身上略微凌乱的衣裙，对着身旁的燕世求说道，“本宫乏了，走吧，回去了。”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反应，起身便离开了画舫。
回到公主府。
郁意欢遣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了燕世求一人。
郁意欢慵懒地靠在软塌上，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燕世求则在一旁温顺地为她研磨着香茗，茶香四溢，却掩盖不了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
“你说，今日之事，太后会怎么想？”郁意欢漫不经心地问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太后老谋深算，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燕世求将一杯新沏好的茶递到郁意欢面前，“殿下今日当众落了沿恩侯府的面子，太后定然会借此机会敲打殿下，让您明白，这后宫，是谁说了算。”
“呵，这后宫，这天下，究竟是谁说了算，还未可知呢。”郁意欢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这沿恩侯府，倒是给了本宫一个绝佳的机会。”
“殿下想怎么做？”燕世求放下茶壶，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本宫听说，这沿恩侯这些年仗着自己手握兵权，没少干那欺男霸女，贪赃枉法的事情。”郁意欢放下茶盏，语气冰冷，“既然如此，本宫就送他一份大礼，让他好好享受享受。”
燕世求眼眸微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郁意欢的神情。
他自然知道，这“大礼”二字，从郁意欢口中说出来，可不是什么轻飘飘的两个字。
“殿下心中可有章程了？”他试探地问道，温顺乖巧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等待主人投喂的猫儿。
郁意欢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急什么，本宫既然敢动这沿恩侯府，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盛开的牡丹，语气中却透着一股子寒意，“本宫倒要看看，这沿恩侯府，究竟还有什么底牌！”
燕世求自然明白郁意欢话中之意，她要的，从来都不只是表面上的胜利，而是要将敌人彻底击垮，永世不得翻身。
“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他起身，朝着郁意欢的背影恭敬地行了一礼。
郁意欢转过身，目光落在燕世求身上，带着几分审视，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哦？你想要如何效劳？”
“臣不才，愿为殿下搜罗沿恩侯府的罪证，让这京城之中，再无人敢对殿下不敬！”燕世求语气坚定，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决绝。
郁意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燕世求，倒是比她想象中更加聪明，也更加有胆识。
“好，本宫等着你的好消息。”
……
翌日清晨。
沿恩侯夫人便带着谢罪礼物，早早地等候在公主府门前。
今日的沿恩侯夫人，一改往日的雍容华贵，反而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脸上也未施粉黛，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低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却被告知长公主抱恙，不见客。
沿恩侯夫人心中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公主府。
然而，还没等她们回到侯府，便有一顶软轿停在了她们面前。
从软轿中走出一位衣着华丽的老嬷嬷，她面容冷峻，眼神锐利，一看便知是宫中位高权重之人。
“沿恩侯夫人，太后娘娘有请。”老嬷嬷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随后，一辆低调的马车驶入皇宫，来到了慈宁宫门口。
“太后娘娘，沿恩侯夫人求见。”
“让她进来吧。”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珠，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沿恩侯夫人走进慈宁宫，跪倒在地，“臣妇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太后故作不知今天琼湖之事，淡淡地说道，“说吧，你今日来，所谓何事？”
“回禀太后娘娘，臣妇今日来，是为了向娘娘请罪的。”沿恩侯夫人低着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
“哦？你何罪之有啊？”太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却带着几分寒意。
“臣妇……臣妇教女无方，琼湖上冲撞了长公主殿下，还请太后娘娘恕罪。”沿恩侯夫人咬了咬牙，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冲撞长公主？”太后冷笑一声，“哀家怎么听说，是长公主故意找茬，当众羞辱你的女儿，还害得她落水了呢？”
“这……”沿恩侯夫人顿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说不出来了？”太后眼中寒光更甚，“沿恩侯夫人，你以为哀家老眼昏花，看不清这其中的门道吗？”
“臣妇不敢。”沿恩侯夫人吓得浑身颤抖，连忙跪倒在地，“臣妇对太后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冷哼一声，朝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嬷嬷会意，立刻上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夫人，得罪了，太后娘娘今日要与您说些体己话，还请您先移步偏殿休息片刻。”
沿恩侯夫人心中叫苦不迭，却也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了下去。
慈宁宫内，太后独坐高位，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真相，而是借此机会，好好敲打敲打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长公主！
她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才吩咐道：“去，宣皇帝来慈宁宫一趟，就说哀家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