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粮食焦虑，兵出奇招

一起上工的村民们叽叽喳喳地说了很多，手上的活儿都停了下来。

“吃不上饭了！吃不上饭了啊！粮食收成不够！哈哈哈哈！分不了多少给我！”

江境桥继续以发疯的形式，不停地说着话。

内容无非就是“粮食不够”“分的不多”这样的话，车轱辘话不停地来回说。

同时，江境桥不停地振臂高呼，时而坐下来在地里打滚，时而原地快速地转圈。

动作非常疯狂。

但是，逐渐地，周围原本在看热闹的村民，开始不怎么指着江境桥说话了。

因为，他们开始听进去了江境桥的“疯话”。

关于粮食的事，就是当下的头等大事，可以获得所有村民的高度关注。

更何况，江境桥是以这样引人注目的形式，来说出了这些话。

“粮食不够”“分的不多”，这些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大家都想到了自己家的口粮问题。

去年雨顺村的整体收成以及七队的情况，大家基本都是心里有数的。

粮食数量......并不可观。

总量影响个体。既然总体的收成情况都不容乐观，那么分到每家每户的情况......

在场的人难免就想起了去年分粮食时候的场景。几乎就没有几个人是算得上开心的，因为大家分到的粮食都仅仅是勉勉强强果腹而已......

而今年也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从过往十个月的情况来看，很可能今年会比去年更差。

江境桥的“发疯”让大家集体预想到了这个非常糟糕的可能性，事关口粮问题，渐渐地，就都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江境桥自然注意到了周围的这个变化。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一阵发疯之后，在没有任何外界干预的情况下，江境桥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他重新拿起了锄头，拿起来白菜种子，开始在地里认真地播种起来。

周围的人注意到了江境桥的反常，但是，口粮短缺的问题就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抑在每一个人的头上。

所以，自然也就没有更多精力可以分在江境桥的身上。

到了中午，送饭的女孩子队伍们又来了。

因为今天这里上工的人比以前多，所以今天来这里送饭的人也比以前多。

江境桥看了几眼，发现了除了青小花、黄燕这几个熟悉的人，又来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年轻的女孩子多，这也是好事。

因为，一定程度上，她们日常的闲聊，非常有利于消息的散播。

饭送来以后，大家就坐在田埂上，聚在在一起吃午饭。

不过，江境桥明显观察得出来，大家的兴致都不高。

或许，他们是在想，现在手里的饭就算不上什么特别好的饭，但是，即使是这样，也可能会吃了上顿没下顿。

简言之，上午江境桥的行为，引发了他们对于粮食问题深刻的危机感。

今天江境桥没有主动和青小花说话，而是远远地坐着观察。

青小花和黄燕，原本是高高兴兴来送饭的姐妹花。然后，就在她们和其他村民简单攀谈几句后，神情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江境桥自然能猜想到，刚才在这里上工的村民们，把关于粮食的焦虑情绪，传播给了青小花这些女孩子们。

女人也是要吃饭的，她们自然也是要操心口粮问题的。

看来，第一步的效果，算是基本达成了。

晚上，谯均照例来到江境桥的房间。

“江知青，你说今天你就会执行计划的第一步，执行得如何了？”谯均进门就急切地问道。

江境桥没有直接回答谯均，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谯均哥，今天你在村里，有没有听到乡亲们在谈论什么？”

谯均一愣，而后眼神中闪烁过一丝失望和忧虑：“这......我是听说了一些。听说，今天七队的很多人，都在关心今年能分到多少粮食的问题。”

“唉，”谯均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村民们走在路上都在讨论这个事，脸色都不好看，看得出都非常担忧。去年的收成就不怎么好，今天恐怕也很一般，甚至会更差，也难怪大家会担心。”

“哈哈，这就对了！”江境桥说道。

谯均：？

“江知青，这话怎么说？难不成大家吃不饱饭，这还是件好事吗？”谯均很是不解。

“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今天七队村民的这种粮食焦虑，正是由在下我散播出去的。至于目的，嘿嘿......”

江境桥上前来盯着谯均，一笑：“谯均哥，你肯定能想明白吧？”

谯均一开始有些愣，不过，他觉得江知青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谯均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突然，他灵光一闪，转头看着江境桥，说：“难不成？江知青，这......都是你故意的？”

“没错，”江境桥表示肯定，“回答正确，这就是我故意的。当然了，我不是吃饱了撑的让大家这么忧虑，而是，我要通过让大家产生粮食焦虑的方式，给大包干的落地铺路。”

谯均闻言，深以为然：“我明白了，只有让大家产生这种粮食焦虑，这样，推行包干到户的时候，才能更顺利。吃不上饭嘛才会多想招儿嘛！”

“没错，谯均哥，你真是懂我，我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江知青，我还有一个问题。只是让这么些人产生粮食焦虑，恐怕不太够吧？毕竟，七队有三十多户人家啊。”

江境桥却似乎并不担心这个问题：“谯均哥，你有所不知，最好的传播载体，其实就是人本身。而传播的内容，又是这么事关紧要的问题。所以，我基本可以确定，不出三天，这种粮食焦虑就会蔓延到整个七队。”

语罢，江境桥又补充道：“而七队并非是一个封闭的生产队，他们又都和雨顺村别的人，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这种情绪，也会慢慢地在整个雨顺村传播。这个时间，我暂时保不齐会有多少，但是，一般来说都不会太慢的。”

听完江境桥的话，谯均的脸上出现了希望。

他没想到，江境桥的布局竟然已经出其不意、细致科学到了这种地步。

乍一听有些玄乎，但是，谯均听下来，认为这的确是非常有道理。

可谓是兵出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