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渡客
这个民意泡泡是出现在明日大学的校园里。
这不奇怪，学校也算是一个特别的社区。
但为什么是诡异的血红色？
跟这游戏的清新卡通画风都不搭。
“该不会是学生的怨念吧……如果是许愿想让教学楼爆炸，那我也很难办啊。”
任秋自娱自乐地吐着槽，点击泡泡。
红色泡泡破裂，屏幕上浮现出一句话：【杨凯文教授的化学课简直是地狱，这次考试居然有超过一半的人不及格……】
这个泡泡的内容描述看上去也有点奇怪啊。
所以是那些没及格的学生的怨念所凝聚成的泡泡？
不至于吧……
以往的民意泡泡，都是凝聚了一个小区，或者一大片区域的人的意愿。
要说一门课上没及格的学生，再多也不会超过100个吧。
而且这个民意泡泡，显然是没办法通过游戏操作来消除的，只能亲自去学校里走一遭。
问题是，就算去了又能做些什么？
难道要威胁那位杨教授，给学生改成绩？这不现实。
任秋想了想，上网搜了一下这位杨教授。
他是一位知名化学家，今年53岁。
履历相当的优秀，是化学领域的大牛，在学校里是被供起来的存在。
照片里，他穿着一件白大褂，花白的头发，脸型瘦削，看上去倒是很符合任秋对化学家的刻板印象。
任秋又点击屏幕右侧的隐藏图标，召唤出了助理小玉。
小玉：“尊敬的守护者大人，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旁边罗列出一系列问题，每个问题都有相应的回答。
但是并没有关于红色泡泡的解释。
任秋陷入沉思。
“剪辑好了吗？”周龙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马上。”
任秋暂且退出游戏，继续对素材进行后期处理。
很快处理完毕，反正也没什么工作，发给主任后就提前退了。
他去明日大学的官网查过，杨教授今天下午刚好有课，他打算过去感受一下这位“名补”的课堂氛围。
红色的泡泡，必有异常。
无论如何，得去现场才能了解情况。
现在他距离升级只差最后一步，也许消除这个泡泡后，就能直接升到2级了。
任秋先是回了趟家，放下电脑，换了身衣服，来到楼下。
正要打个车，忽然听到一阵独特的引擎轰鸣声，一辆幽灵公交车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哧——车门打开。
小幽鸣笛两声，车身欢快地抖动起来。
“……”
为了避免引起更多人注意，任秋只能赶紧硬着头皮上了车。
车上有三名乘客，刚才幽灵公交车鸣笛和抖动的异常现象，让他们觉得奇怪，窃窃私语起来。
任秋则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装出一副新奇的样子，打量着车内景象。
得想个办法，让它不要随便出现在我面前。
不然这样下去迟早会引起别人注意。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在脑海中，任秋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直觉，就像是灵魂层面的悸动。
他似乎感知到了小幽的意识。
很模糊，但是可以跟它进行沟通！
上次搭乘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为什么这次就行了？
任秋觉得，是因为自己成长了的缘故。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升到2级，但是守护点数增加了。
他的确感觉体质有所增强，连带着感知能力也获得了提升。
任秋立刻向小幽传达了自己的意思：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出现在我面前！
另外让它把这个命令传递给另一个小伙伴，小幽2号。
小幽1号有些委屈，但还是遵从了他的命令。
这下就可以放心了。
以后必须有他允许，幽灵公交车才会出现。
风险可控。
明日大学距离他住的地方很远，不过搭乘幽灵公交车，只需要几分钟就能抵达目的地。
任秋在学校附近下了车。
幽灵公交车在鸣笛声中透明化，消失在他身后。
任秋左右看了看，确保自己没有被注视。
快步走到围墙前，掏出一把银色小折刀，在面前的墙壁上划了三道线，组成一个一人高的矩形。
矩形内部亮起淡蓝色的光，像绸缎一样波动着。
任秋手持折刀进入其中。
眼前亮了一下，眨眼已经穿墙而过。
墙上的临时传送门随即消失，恢复如初。
……
任秋进入校园后，便径直朝教学楼方向走去。
他在路上拦了几个学生，询问关于杨教授的事情。
这位杨教授最近也是在学校里出名了，他教的化学课，考试分为理论考试和实验考试。
理论考试倒还好，绝大部分学生都能通过。
问题出在实验考核上，有超过一半的学生因为各种原因被判不及格，如此奇闻早已经传遍学校。
据说校领导也找他谈过，让他稍微放宽一下要求。
但是杨教授坚持自己的标准，说不及格就不及格，坚决不改成绩。
他在学校里地位很高，校领导也不敢强迫他。逼急了直接撂挑子走人，那是学校的损失。
“他一直是这样的吗？”
“不是，以前杨教授很好说话，最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也可能是年纪大了吧，有些人老了性情就会变得很古怪。”
学生们说得都大同小异。
总结起来就是，杨教授以前并没有这么严格，相反很好说话，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不会给学生打不及格。
就是这次考试前不久，他像是变了个人，无法容忍学生的一点失误，一言不合就直接开骂。
任秋从学生那里打听到了杨教授上课的教室。
当他来到教室外面时，课程已经开始了。
学生们噤若寒蝉，正襟危坐望向讲台上面，气氛莫名有些压抑。
教室里传来一个语速很快的声音，略显尖细。
任秋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往讲台上看去。
他看到了一个手舞足蹈的老头儿，肢体动作很丰富。
与其说是在讲课，不如说是在表演。
而且看得出他乐在其中。
相比资料照片上的仪表端庄，真人却是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灰白的头发凌乱如鸟窝，身上的白大褂皱皱巴巴，上面满是污渍。
这倒不能说明什么，毕竟拍照的时候往往会打扮一下。
问题是，任秋清楚地看到他身上有一层淡淡的红光。
并且作为此间的守护者，任秋有种强烈的直觉：他不属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