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5，你将生命当成什么了？
萨尔阿波罗的语气优雅至极，仿若神明高高在上的施舍。
但，其语义却极为残酷。
“研究材料？”
看不出来眼前的瓦史托德竟还是一位科学家。
虚圈的虚，其智慧竟已进化到如此地步了吗？
怪不得需要定期清理。
只不过……
总队长……
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一等灵威只是灵压等级的上限，而非总队长的上限。
区区瓦史托德，竟然将自己视为死神之巅，着实傲慢至极。
而凭他这份藐视生命的态度，连鬼舞辻无惨都不及他。
念及此，缘一紧握刀柄，那手掌的力度仿佛要将刀柄捏碎，无尽的压抑气息弥漫开来：
“很好，萨尔阿波罗。”
“你是我进入虚圈以来，第一个令我无比厌恶的存在。”
“一等灵威…这便是你傲慢的资本吗？”
“你这家伙…究竟杀害了多少死神？”
“嘛，谁知道。”萨尔阿波罗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他抬起头颅，语气随意：
“或许两百，或许五百…”
“也罢，看在你即将沦为我的研究材料的份上，我便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
“数百年前，尸魂界被虚圈入侵一事就是我一手操办的。”
“那一次入侵，十一番队有超三百名死神被我抓住。”
“而正是经过那次事件，你们死神一方多了一项传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兵清理虚圈。”
“这种行为看似能为三界减轻压力，实际上，不过是我引导你们做的罢了。”
“如果你们死神不来…”
“我哪来的研究材料可以继续进行研究呢？”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如同阴谋得逞那般，语气玩味地笑着：
“哈哈，怎么样，死神，听见这件事，是不是感觉非常意外啊。”
“你们的队长，总队长，包括那些贵族统统都被我瞒在鼓里。”
“还以为死伤是正常的呢。”
“不过事到如今，就算你得知真相，也势必是无法将其传递回去了。”
“乖乖束手就擒吧，我并不想伤害你，因为完整的材料可比残缺的有价值。”
一等灵威，理论上已然站在了三界的顶点。
就算是虚圈之王拜勒冈，萨尔阿波罗也不惧他。
换言之，除非死神一方的总队长亲至，否则自己必胜无疑。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萨尔阿波罗的眼神渐渐戏谑。
面对继国缘一的沉默，他甚至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还想和对方玩上两下。
像是装作不敌的样子，让对方高兴高兴。
最终，在对方认为自己稳赢的时候，将局势扭转，令其从云端一下子跌到深渊。
这……才是身为一只虚的战斗方式。
这……才是优雅。
二人对峙之时。
呼…
缘一的呼吸渐渐沉重，愤怒的情绪在他的胸中发酵膨胀。
——虚，果然是虚，其手段皆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鬼舞辻无惨和其相比，还是太保守了…
过去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心头。
那些因他而死的人们，其面容仿佛在眼前晃动，声音凄厉，令缘一刻骨铭心。
嗡。
他猛地抬起剑身，如渊的灵压自他身上迸发出来，周围的银沙因狂风而激荡，仿佛一场末日的风暴。
“萨尔阿波罗。”
压抑沉重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
“将生命当成什么了？”
“……”
似乎是愣了一会儿，萨尔阿波罗才笑了笑，不以为意道：“生命？”
“那是什么东西？”
“和一只虚谈论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虚圈中的虚无穷无尽，每一只虚想要进化到瓦史托德，至少需要吞噬百万只虚。”
“你觉得…吞噬了这么多同类的我们还会在意生命是什么吗？不过是食粮而已。”
“死神，别再负隅顽抗了，乖乖投降吧。”
“早一点投降，早一点享福，晚一点，我先前答应你的那些条件可就没有了啊。”
他的声音依旧戏谑，仿佛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对此，缘一叹了口气。
声音复杂而惋惜：
“是啊……”
“你们是虚。”
“果然，和你们这些生物没什么好聊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缘一的气场陡然转变。
身上的灵压化作虚幻的锁链，游走身前，锁链移动间，发出尖锐刺耳、如同鬼泣一般的鸣音。
一股浓郁的压迫力令周围的空间泛起明显的皱褶。
在萨尔阿波罗那疑惑的目光中，缘一缓缓将剑身下竖，剑刃指地。
嘭！
深黑的剑身上骤然燃起黑色近乎深渊的业火。
这股火焰浓郁森冷，似乎要将周围的空间燃烧吞噬。
这时。
“卍解。”
如同一声低喃，时空一瞬间凝固。
缘一缓缓松开剑柄，剑身向下坠去，而后在半空崩碎成无数梦幻粉尘。
每一粒粉尘都是一团黑色的火焰，它们如黑洞般迷人，化作云雾，向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
进而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便将周围的时空全部侵蚀。
轰！
蓬勃的黑色火焰如同绚丽的烟火般将四周的空气尽数燃烧！
映入眼帘的银色沙漠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遍地都是岩石、业火升腾燃起的暗沉空间。
锁链游走的鸣音响彻在周围。
哗哗哗——！时空被封锁。
萨尔阿波罗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再也无法从周围的空气中吸收灵子！
双手抚过空气，满是黑色的粘稠物质，它们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朝着自己的体内钻去。
每钻进去一点，自己的灵压就会弱上一分，而眼前的何止一点…
这一幕令萨尔阿波罗面色一变。
——卍解！？
这是什么卍解？
“裁决。”
似乎感知到了萨尔阿波罗的情绪，缘一淡淡回答了他。
同时，他的双手向着前方抓去，两柄黑色燃起火焰的剑被他虚握手心。
萨尔阿波罗闻言，向着那边扫去，顿时目光一凝，连呼吸都不由得放缓。
只因，继国缘一的造型出现了极其巨大的变化。
他脸上出现了一副面具，如同虚那般，挂在额头，白色而简洁，像是骸骨，只不过…
散发的气息和虚截然不同。
周遭环境的变迁，致使他的服饰幻化为界限分明的黑白双色，泾渭分明。
黑色，是升腾的业火，正飞溅四射，白色的，是萤白的骨骼，折射着地狱光景，仿佛一半光明，一半深渊。
萨尔阿波罗张了张嘴。
继国缘一却如未卜先知一般，再次回答了他：
“欢迎来到地狱。”
“此为裁决。”
“我将在此，裁决你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