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蜉蝣撼树
难以置信。
狂风暴雨、摇摇欲坠这般词汇，都难以形容这股灵压的强大强度。
在十番队就职五十余载。
即便天才如自己，历经艰辛，也才实现从四等灵威到二等灵威的跨越。
而眼下这人呢？
尽管灵压等级比自己稍低一些，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强者。
何况，他还如此年轻，其年纪仅有自己的零头。
第三席？
副队长之位对他而言都屈才了！
山本老头究竟从何处找来的这位死神？
志波一心百思不得其解。
恰逢此时，继国缘一收起灵压，萦绕在众人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轰然落下。
众人仿佛从无尽的深海中挣脱而出，不少人都大口喘着粗气，表示差点晕厥。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若非这场对峙没有持续太久。
否则，十番队附近的建筑恐怕都得摇摇欲坠。
犬野四席未免太过不自量力了，以六等灵威妄图碰瓷人家三等……蜉蝣撼树都不为过。
“该死！”
众人怜悯、同情的目光宛如针尖一般，狠狠刺在犬野四席的心头。
他紧紧地咬住后槽牙，在令人牙酸般的咔咔声响中，对刚才的战斗极度不服！
只会利用灵压以势压人算什么好汉！
有本事比拼拳脚？
比拼剑术？
…他浑然忘了在死神之间的战斗中，灵压才是一切的根本。
灵压若不及对方，哪怕竭尽所能，甚至燃命的一击，都不一定能破开对方的体表防御。
“咳咳！”
气压愈发低沉，就在犬野四席妄图拔刀，进行始解之际，志波一心的一声轻咳，打断了二人的对峙。
他挤出人群，走上前来，站在两人中间，试图劝解：
“那个……我说，你们两位先静一静。”
“事情的经过呢，我大致已经了解了。”
“你们完全没必要战斗的嘛，席位的更替本就是常有之事。”
他指了指隔壁，举例说道，
“你看，不久之前，我们隔壁的十一番队不就突然出现了一位五助剑八。”
“这位剑八原本只是副队长，但谁也没想到上一任的痣城剑八突然入狱。”
“他连和痣城剑八的单挑都没进行，就莫名被提拔为队长，直接打破了十一番队千年来的规则。”
“要说突然，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突然。”
“不过是第三席的更换而已，放宽心。”
志波一心拍了拍犬野四席的肩头，摆出一副你小子不要再闹的姿态。
事情若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
知道的是你犬野心胸狭隘，看不起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十番队都是一群渣滓。
可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犬野养面色极为难看，他明显听出队长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但，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让出三席的位置。
这是老子一刀一刀拼杀出来的！
一个从天而降的新人，连招呼都不打……就凭他是天才吗？
“不错。”
看出犬野养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不甘情绪，志波一心轻轻颔首，心情亦是有些唏嘘。
天才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不然为何要设立灵压等级？
阶级制度在每个时代都存在。
但对于在刀口舔血的死神而言，灵压越强大者，理应享受越高的地位。
你个人的不爽，根本无济于事。
他再次拍了拍犬野养的肩膀，气氛变得愈发低沉。随后……
志波一心抬起眼眸，转身朝着众人说道：“诸位，没事都散了吧，包括隐匿机动队的几位。”
此话一出，几名衣衫全黑，带着面罩的死神瞬身出现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方。
志波一心看着他们：
“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多多谅解，稍后我会将详细情报提交给总队长大人。”
“仅是队士之间的切磋而已。”
“还望不要放在心上。”
听到这里，几名死神相视一眼。
虽无法理解“切磋”的含义，但也只能无奈作罢。
三等灵威，其动静足以覆盖小半个瀞灵廷之间的战斗叫做切磋…
是他们病了，还是世界病了？
闻所未闻。
……
嗖！嗖！
破风声中，注视着人群逐渐散开，志波一心缓缓收敛笑意。
面朝二人。
他正色道：“犬野，你随我来。”
这声音清冷凝重，犬野听此不禁打了个寒颤。
跟在志波一心的身后，向着队舍走去，他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眼底没有一丝光彩。
他清楚地知晓队长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只不过。
走至半路，志波一心突然转身：
“差点忘了，这位新来的继国三席一起吧，正好向你介绍一下十番队的基本情况。”
“往后大家都是同事了，没必要因为一些小事打出真火……当然不是说你。”
……
十番队的整体造型宛如一个被众多古朴庭院环绕的巨型建筑物。占地约有三十亩。
尚未进入，缘一便能听见竹筒拍击青石，以及一些潺潺流水之声，仿佛是精灵演奏的悦耳歌曲。
踏足内庭。
空气中的灵子顿时浓郁起来，浅水与深水相互转换，如同周围存在着许多双小手不停轻抚。
停留一会儿，连全身上下，乃至深入灵魂的疲惫都能被悄然抚平。
【不错的地方。】
缘一环顾四周，由衷地感慨。
等来到一间现代混合着江户风格的房间外。
志波一心停留脚步，向着继国缘一介绍道：
“这里就是你未来办公的地方。”
“当然，你不一定能用上。”
“我们十番队的工作颇为轻松，一般情况下除了夜晚在队舍内休息，其他时间都在瀞灵廷的各个角落以及流魂街上。”
走进屋内，他拍拍手，转身叮嘱，
“对了。”
“过会儿我们会为你举办一场宴会，好好准备一下吧。”
“毕竟你的前途一片光明，未来很有可能超越我。”
“不趁着这段时间和你打好关系，往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他笑笑，温和的语气如同玩笑。
志波家作为上级贵族，本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对继国缘一持这种态度，主要还是看在他被山本老头看重的份上。
未来说不准会成为贵族。
提前交好。
算有备无患。
至于……
犬野养…
深吸口气，志波一心朝着继国缘一继续介绍了几句，这才带着犬野四席离开了这里。
离开前缘一似乎看见犬野四席的眼神唯唯诺诺，不再是之前那般盛气凌人……
看来他吃了一次教训后就学乖了。
不枉自己不战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