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决断
一向矜持的朽木一族说出这种话。
究竟是道德的沦丧？
还是人性的扭曲？
想了想，夜一找到了答案。
朽木银岭的儿子，朽木苍纯身体不好。
虽然现在是六番队副队长，可他不善战斗，镇不住其他的贵族。
其孙子，朽木白哉尚未成年。
想等他独当一面，至少需要五十年的岁月。
这五十年里，朽木一族的门面，全都靠朽木银岭一个人支撑着。
如果朽木银岭身处巅峰时期还好，可他已经老了。
年轻时因战争，暗伤颇多。
作为和山本重国同一时代的人物，明天亦或是后天病逝了都不意外。
因此，他们急需一位强者，亦或是善战的天才充当后手，防止青黄不接，令朽木家衰退。
这么想想，还挺凄惨的，令四枫院夜一都不好意思和他们争了……
当然，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
她只要当做没看见即可。
撇了撇嘴，夜一的表情莫名有些玩味。
朽木银岭倒没和她置气。
两百岁，孩子而已。
再者，她说的都是事实，就算争辩也争辩不出个所以然。
不如，从心忽略。
朽木银岭侧目笑笑：“夜一阁下，您说的都对。”
“不过，老夫自认还能再支撑一段时间。”
“至少得看见我的孙子长大。”
“在此之前，一切的魑魅魍魉，都影响不了我朽木一族…”
见话题隐隐有变化的趋势。
山本重国轻轻咳嗦两声：
“注意一下。”
“现在讨论的是对继国缘一的行为如何处理，同时下达怎样的判决。”
“此外，如果存在死神虚化的事例，我们又该如何去做？”
“藏起来这种事情就不要再说了，老夫还丢不起这个人。”
二番队和六番队，都是护廷十三队当中的一员。
他们的决定很容易被贵族们当成是自己的决定。
山本重国还不想早早的和那群贵族闹翻。
因为没有任何好处。
相反，贵族们暗中积蓄的力量会对瀞灵廷造成极为严重的损害。
非必要情况，都是得过且过，相互制衡。
二人听此，皆都止住话题。
四枫院夜一看了山本重国一眼，而后道：
“如果不藏起来的话，能免去牢狱之灾的地方只有虚圈了。”
“总队长，我个人不建议您这么去做。”
“毕竟这千年的时光里，因为某些蠢货，冤死的死神还少吗？”
“没必要为了一个疑似虚的家伙去影响一名队长的未来。”
“他还不配。”
若是其他场所，四枫院夜一定不会说出这种话。
因为作为家主，须谨言慎行。
然而，现在不同。
与其相信自己看见的，不如相信自己感觉的。
总队长大人的犹豫不决和朽木银岭的决定，便足以说明一切。
对此，山本重国那没有变化的神色突然浮现一丝波澜。
四枫院一族这么力挺这小子？
以至于，家主几度表态？
流魂出生做到这一份上，也是独一份了。
更别说，还有朽木家隐晦的支持…
可……
自己遵守的理念是绝对正义，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紧握拐杖。
咔嚓。
木头炸裂的闷响陡然浮现耳边。
山本重国深吸一口气，决定…遵循本心。
深邃的目光注视着继国缘一，他一字一句道：
“事已至此，老夫已有决断。”
“虽然金田猛一事暂且不明，但他的的确确已经身亡，且死在你的手上……”
“看在二位队长替你求情的份上，念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即日起，随十一番队一起，前去虚圈对虚进行征讨。”
“期限不定。”
“但须得杀够二百只亚丘卡斯，亦或是二十只瓦史托德才可返回。”
“你，可有异议？”
他的目光渐渐深沉。
这些条件，看似是刁难，实则是一场磨练。
杀了这么多只虚，再回来，即便是四十六室也说不了什么。
缘一闻言，并未在第一时间给出自己的回答。
他看着地上的两个女孩。
问：“如果我走了，她们该怎么办？”
“还有……”
“十番队那边…”
“十番队那边你不必担心，老夫自会给他们一个完美的答案。”山本重国打断道。
“另外，这两名女孩作为你的家属，自会得到瀞灵廷的照顾。”
“衣食住行皆是流魂的最高规格，期限持续到你回来的那天，亦或是一百年后。”
一百年的时间，若还没有回来，则说明，继国缘一已死。
死去的死神不具备任何价值，无需再浪费金钱。
作为总队长，山本重国已然尽善尽美，甚至于，一度打破之前的底线。
缘一听此，颔首道：“一百年吗？”
“我明白了。”
“放心吧，总队长，用不了这么久。”
“……这么说来，你是同意了？”山本重国反问道。
“不错，我没有理由拒绝，再者，您说的对。”缘一微微点头。
“无论对方是谁，金田十二席的的确确就是死在我的手上。”
“这是事实，我无法否认。”
听到这里，山本重国眯起的眼睛重新睁开，狭长的双眼流露出淡淡笑意：
“不错。”
不愧是他看好的死神。
拥有和他一样的是非观。
只可惜年纪小了一点。
且时机不对。
不然…能当做第三位接班人培养。
至于四枫院和朽木……
等他回来再说吧。
……
几日后。
流魂街。
“兄长大人，您这就要出发了吗？”
露琪亚看着眼前整装待发的继国缘一，眼里流露出淡淡不舍。
本以为平静的生活会随着兄长大人当上死神，就此继续下去。
未曾想被一只虚忽然打破。
她也是醒来才知道的。
兄长大人要去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可能几十年都回不来……
也可能永远回不来。
对此，露琪亚难以接受。
她曾向缘一询问过，是否可以不去，得到的回答是不能，因为这是总队长的命令。
同时，也和总队长的计划有关。
在答应前去虚圈的当天，缘一就曾听四枫院夜一提起过。
如果金田猛真的变成了虚，那么他的行动不可能具有如此清晰的目的性。
其背后，势必有一个推手存在。
针对露琪亚。
或许和她本人有关。
也或许和自己有关。
山本重国疑似就要利用这次的行动，抓住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