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师姐，你不对劲
看着前方美人鱼一般快速游动的商秋水师姐。
摸着自己脸上发烫的五指印，沈浪有些委屈，凭什么你看我就能看得，我看你就得挨打？
此时的商秋水，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件特殊材质的轻纱，能够抵抗住流水的溶蚀。
轻纱蔽体，在水流的作用下不时翻动，更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
不行不行。
不能看了。
脸上的巴掌印还在发烫不说，鼻子里隐隐也有热流涌出。
这般想着，沈浪奋力一游，与师姐并肩，这才让身体内部数次涌起的燥热平息了不少。
身处水底，没法开口说话，只能用眼神交流。
但商秋水面如寒霜，一双眼睛隐有杀机潜藏其中，吓得沈浪只能默默跟随，不敢有丝毫多余动作。
好在商师姐似乎对这暗河水道颇为熟悉，尽管支流众多，但她方向明确。
识海内的星图罗盘也显示，他们周围的行尸数量迅速减少。
那些本来穷追不舍的半成品尸傀，也都因为失去了目标，而重新躺回阴阳棺，接受后面的水行炼化。
顺着水流，沈浪与师姐二人游得奇快。
约摸几百丈后，沈浪的闭气和九天玄玉功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商秋水似有所察，笔直的双腿一蹬，玉足连点，朝着水面游去。
沈浪连忙跟上。
破开水面，这里的水流已经趋于平缓。
而且两边不再是光滑的石壁，而是狭窄的甬道。
两人上岸。
沈浪眼前一花，商秋水已经穿上了一件素雅的宫装，长身而立，婀娜有致。
“穿上！”
失神之际，商秋水长袖拂动，取出一套纯黑的夜行服，砸在沈浪脸上。
沈浪尴尬地背过身去，麻利穿好，衣领间有暗香浮动。
“不想死就跟紧。”
丢下冷冷的一句话后，商秋水继续顺着暗河流向前行。
河水之中，偶尔还是会有三五口阴阳棺迅速漂过，但盖板封死，其间的半成品炼尸也没有半点儿反应。
“没有成熟尸傀的召唤，这些半成品不会自主行动。”
“师姐，你懂得真多。”
“……”
“师姐，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
“这帝陵里面阴森得可怕，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可怕？我看你比我还兴奋。”
“商师姐，你冒着这么大危险潜入进来，是为了完成宗门任务吗？”
“……”
“这些通道错综复杂，七横八纵的简直就是个地下迷宫，我已经绕晕了……师姐你，以前来过？”
“……”
“还有这些尸傀、五行炼尸之类的，都是宗门典籍中记载的吗？这就是我们九天玄门的底蕴……”
商秋水脚步一顿，道：“你话太多了。”
沈浪连忙刹住，差点儿撞了上去：“我就是好奇……”
“知道太多，可是会死的！”
商秋水的声音，陡然变冷。
沈浪赶紧闭嘴，通过这短短几个时辰的相处，他自认摸清了商师姐的脾性。
这冰山美人表面上清冷孤傲，动不动就杀啊死啊之类的。
但其实绝非嗜杀之人，顶多就是喜欢耳光伺候、匕首威胁。
可刚刚的一瞬，她是真正起了杀心！
沈浪能感觉到。
看来，这商师姐还真有些不对劲。
若是宗门任务，她大可坦诚相告，现在这般遮遮掩掩，摆明了有猫腻。
昏暗潮湿的甬道中，沈浪不记得经过了多少个岔路口。
通道里的暗河经过层层分流，也变得浅仅及膝，只能容一口棺材通过。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
水流下行，凝成飞瀑，哗哗声侵入双耳。
“到了。”
商秋水停下，俯瞰着身前的百丈巨坑。
不等沈浪开口，她便说道，“你且待在此地，不要走动，等我回来。”
说完轻身一掠，整个人飘飘然恍若仙女，又像是一片随风飘摇的柳絮，朝着百丈深坑底部落去。
“你是我师姐，又不是我老子。”
沈浪无声抗议，站上前去，环视四周。
他的前方是悬崖绝壁，暗河之水从此冲出成为瀑布，落下巨坑。
而整面绝壁之上，存在着数不尽的甬道口，密密麻麻的。
就像是一张毛孔全部洞开的皮肤，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这些甬道，全都形成一片一片小型的瀑布，隔段时间便有一口阴阳棺从中吐出。
目前来看，整个帝陵没任何活物，却自有一套机制在默默运行。
活人虽然没有，但陵墓自身是鲜活有生命的！
俯瞰下去，商秋水的倩影早已不见，坑洞底部也因为距离太远太深，看不分明。
从星图罗盘来看，这巨坑里面尸体众多，其数量之大恐怕是火山口外的十倍百倍。
“只可惜没有半点灵气外泄……”
“想来都是死去已久的陈年老尸，它们的灵气修为早就还于天地了。”
自言自语间，沈浪的身体忽然一僵。
从星图罗盘中，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光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身后。
按照星图感应，起码是一头炼神境的成熟尸傀。
炼体、炼精、炼气、炼神，此为修行入门的炼四境……
更关键的是，对方突然凭空出现，星图没有半分预警，这就有点恐怖了。
他大气都不敢喘，屏息凝气，妄图蒙混过关。
下一刻，星图上的黑点慢慢褪色，两息之后竟由黑转绿，最终绿得发亮。
什么情况？
刚刚还是一头炼神境尸傀，转眼就变成了刚死不久的新尸体？
搁这儿变戏法捉弄谁呢？
然而，绿光闪烁片刻后又突然消失，就如同它凭空出现那样。
呼……
沈浪长舒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星图光点消失，起码危机解除。
“喂，你怎么发现我的？”
突然，一道有些散漫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沈浪浑身巨震，条件反射般地往后递出一肘。
这一肘，使出了他炼体境八重天的十成功力。
啪。
但身后之人，随手一拍，便将他积聚起来的力量给拍散了。
炼神境！
这般碾压的战力，绝对是炼神境无疑！
沈浪不敢迟疑，就要纵身冲出悬崖，跳下深坑。
可黑暗中的那人，伸手便扣在沈浪的肩上，五指微曲，沈浪顿时动弹不得。
“别急着走啊，我又不会吃你。”
说话声仍旧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刚刚睡醒的慵懒样。
沈浪被按在石壁上，这才看清身后人的相貌，让他吃惊的是，这人他认识。
“牧天行，牧师兄？”
没错，这人竟是九天玄门带队的三位师兄之一。
牧天行打量着沈浪身上紧致的夜行衣，皱眉问道：“有点面熟……你是哪峰弟子？”
“摇光峰，沈浪。”
“摇光峰啊……”牧天行抬眼想了想，“不认识。”
说话间，他骤然出手，一记手刀砍在沈浪后颈，将之击晕，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