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血
面具男子怒斥一句,打断了几人的发言,颇为忌惮的望向正对身前女子一眼,道:
“按照你说的办。”
此次目的已然达到,没有必要再去节外生枝,为了一时意气得罪一个强者。
“什么?”
“大人,不能这样,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大人,没有我们你这次不会这么轻松,岂能恩将仇报?”
“大人,给我们条生路吧!”
听到面具男子训斥让诸多脸色大变。
虽说尹功祥位格不够,但是眼前这个男子的肯定无疑相当于给其撑了腰。
这是两边相互忌惮,各退一步,准备将他们抛弃当替罪羊了!
尹功祥听到面具男子的答话,刚才讨好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厉声喝道:
“逆贼胆敢胡言乱语!”
“来人,快把这群大逆不道的贼子拖下去!”
话音刚落。
他身后立即冲出几个身着绿袍,绣金花的绣花卫,立马冲上前准备将众人带下。
数位华衣男子正想奋起反抗,却被身前面具男子反手击倒,随即被绣花卫脱了下去。
“尹功祥,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比我们好吗?”
“呵呵,狗贼,你会遭报应的。”
华袍男子们声色俱厉,充满不甘。
尹功祥并未理会众人怒骂,待到身着锦衣的护卫们将他们完全带离,他才继续赔笑着看着二人,满脸讨好。
“大人们,可还满意?”
带铁黑面具的男子并没有直接回话,而是深深注视身前女子一眼,却见她若无其事般立于堂前,清冷如雪,不发一言。
他冷笑两声,拍落黑袍上凝结的白霜,向着堂外走去。
待经过白衣女子身边时,他停顿了一下,道:
“沈家小子,这次算你走运,”
“但是,惹恼了我可是没有好下场的。”
“希望你能一辈子粘着这女人,否则......”
“哼!”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冷哼一声便走出门外,并没有再理会几人。
“老东西,这几日你刺杀我父亲,派人追杀我数十里地,今日又当堂羞辱于我。”
“此恨绵绵,无有尽时。”
“今日你杀不成我,他日我定登门拜访,取你项上狗头。”
面具男子与其擦肩而过,沈逸目不斜视,语气平淡,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坚定。
“哈哈哈哈。”
“取我性命?”面具男子好似听到了天大笑话。
他见过太多太多的少年天骄,达到自己这般境界的又太少太少。
跨越境界何其艰难?一个纨绔的狂言又是何等可笑?
“沈家小子,我会等你,希望不要太久。”
面具男没有回头,哈哈大笑,话语中充满讥讽不屑。
沈逸目光闪动,这次却没再回话,直至笑声低不可闻。
黑衙千户尹功祥见状没有丝毫不喜,悄然扫了眼沈逸,又望了望堂外,依旧一脸赔笑的对着白衣女子道:
“嘿,大人,您们先聊,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他拱手作揖,背身向外,想要追上铁黑面具男。
“去你妈的。”
只听一声饱含怒气的呵斥从身后响起。
尹功祥只觉后身一沉,引得其脚步不稳,随即又是“唰”的一声,一阵温热刺骨的寒意从他背身传来直冲天灵。
他踉跄而行,站稳身形,探手向身后抹去,却是一抹鲜红触目惊心,强忍着怒意回头,望向身后。
只见沈逸左手拿着雕刻恶蛟身躯的刀鞘,右手青筋暴起,紧握蛟头刀柄,刀身染血,目光不善。
尹功祥双目顷刻变得通红,肌肉紧绷,气在其体内运转,体内神藏大开,磅礴力量涌来,想要暴起给这小子来点教训。
但是目光扫过其身后,对上白衣女子漆黑深邃却充满寒意的眸子不由心中一凛,一股死亡气息涌上心头。
随即他强行停止运转功法,神藏闭合,咬牙切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沈二爷,可有什么不满?”
“不满?确实有。”沈逸冷笑几声,“老子现在想要你狗命!”
猥琐面具男现在惹不起,自己还弄不死一个小小黑衙飞鸟卫?
方才是怕触怒其给仙女姐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面具男已经离去,自己也没什么可以顾及的。
这种级别的客卿,侯府都有数位!
尹功祥闻言大惊失色,本以为这小子只是想泄愤,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忍忍便也过去了,谁知此时竟然扬言要杀他。
不过此时形式由不得他多想。
他压制着心中惊恐,劝解道:“沈二爷,三思而后行啊,我乃朝廷命官,你杀了我可是大罪。”
“朝廷命官?你算个屁!”
沈逸狂笑,握紧手中宝刀,大步向前,径直向他砍去。
尹功祥瞳孔一缩,手掌微动,想要抽出腰间佩刀格挡。
谁知,刀柄却如紧紧贴合刀鞘,任其使动万钧之力却无法撼动其分毫。
向腰间望去,不知何时,整把佩刀已然覆盖了一层坚冰。
他暗自心惊,立马运转功法,想要用双臂招架,然而却是筋脉堵塞,气于丹田之处徘徊,无法进行运转。
“二爷饶……”
尹功祥话未说完。
“铮!”
“嗤!”
先是一声金铁相交刺耳声炸响,随即数刀飞快砍落,金铁撞击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利器入肉,摧枯拉朽。
刀光闪过,温热的血腥气从喉头传来,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最后视线停留在鞋面,随即便失去了意志。
“砰。”
尹功祥头颅滚落,无头尸体摔落在地,脖颈处血液喷涌,将四周染的鲜红无比。
血溅三尺,触目惊心!
尹功祥身为黑衙飞鸟卫,无疑是玄关之上神藏之境的强者。
肉体淬炼的坚硬无比,宛若精铁。
不过,肉体再硬,能硬的过自己这特制的宝刀吗?
沈逸一脚踢开滚落在地的黑衙飞鸟卫尹功祥头颅,心中一阵畅快,两天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几个绿袍绣花卫见状瑟瑟发抖,面如猪肝,瞧见沈逸看来,诚惶诚恐般喊道:
“二.....二爷,饶......绕命!”
沈逸望去,横刀指着几人,狂笑道:“你们还不快滚?”
绿袍雕花卫闻言如获大赦,一边连跪带爬的向着院外跑去,一边喊道“谢二爷”,丝毫没有一点黑衙中人的骄傲。
谁知,刚跑两步,寒意自起身后传来,他们猛地一惊,回首望去,却是眼前一白。
“扑哧。”
血散五步,散落薄冰之上,宛若梅花点点,凄美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