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仪式

夜幕如同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迅速地覆盖了整个世界。

罗伊嘱咐索菲亚好好休息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十分简陋，屋内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木桌。桌上也仅有着一些简单的陈设。

在房间里静静地等了一会，罗伊确认周围没有异常的声响后，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将门反锁。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蹲下身子，爬到了床底。床底的地上布满了尘土，一些草籽混杂其中。

在昏暗的光线下，罗伊看到一圈若隐若现的缝隙，这是一扇暗门。

他捂住口鼻，挪开了挡在入口的木板，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翻涌了出来。

“呼~”稍微通了通气后，罗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弯着身子钻了进去。

点燃油灯，淡淡微光一下便充满了这个空间，照射到墙壁上呈现出一种荧红色。

这个地下室的面积不大，大约和上面的房间差不多大小。

四周的墙壁上被挖出孔洞，满满当当地摆放了各种颜色的陶瓷罐子，罐子被摆放得十分整齐，显然是经过精心整理。

除了这些罐子的摆设外，这里就只放置一张桌子，以及空出了一片不大的空地。

“我现在好像越来越像个邪信徒了，这要是被人发现，应该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他自嘲了一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便来到桌边坐下。

桌上放着一些泛黄的纸张，还有一本看上去颇有年代感的书籍。

封皮上没有字体，但是有着一个浮夸的记号。那是两个手掌比作的心形，颜色是耀眼的金色，就是盯久了仿佛看到它在跳动。

这便是主教交给罗伊的秘典。

“希望今天能有所收获。”小心地将油灯放在一旁，轻轻吹去粘在封面的浮尘，罗伊便开始翻阅起来。

翻到第 27页，‘圣灵篇-其三’。

秘典上写了一堆赞颂和祈祷的祝词，旁边还附带一副简单的草图。

逐字逐句地审视每一个文字和符号，罗伊的脑海里闪过字眼：

【你阅读了教派秘典，成功勘破隐喻与密文，你获得了一些有关仪式的知识】

罗伊所携带的玩家面板除了对自身的能力的可视化外，还能够对他的行为进行重述，当他做了某些需要判定的事情，结果就会以文字形式浮现在面板上。

“生灵之源若干，经过之前的实验，大概 150g的兽血便足够。外加新鲜的血肉，今晚可以用野兔的内脏来替代，之前的实验里，效果是差不多的。”

除却兽血外，罗伊还尝试了树汁，溪水，乃至他自己的血液作为材料。

最终的结果便是，兽血和他本身的血液有效，并且前者与后者的效果没有什么区别。

罗伊再次仔细地阅读着秘典上的文字，将各个细节操作在脑海里演绎复盘。

确认无误后，他便开始准备仪式。

依照参照物，罗伊用兽血在一旁的空地上绘制出扭曲的血痕。

这是他第五次绘制这个简单的图案，他称之为“置换仪式”。

“不要求这次一定有什么收获，最起码不要失败吧。”罗伊低声嘀咕着。

【灵知：你的灵感远超常人，在仪式秘法的施放上成功率更高，有概率接收到外神低语。】

按照文本描述，【灵知】可以提高仪式成功几率，但是罗伊没有可以参照的对象，也不知道究竟提高了几成。

说起来，他做了这么久的仪式，直到现在都还没听到什么奇怪外神低语声。

总之，并不是每次消耗材料，都能有所收获。

“好了，万事俱备。”

仪式的名字名为【置换】，这是他根据实际效果为其命名的。

将血肉等物品作为祭品，引导未知力量，便可以将祭品转化为其他具有神秘特性的物品。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类仪式十分良心，很少出现拿了东西不干事的情况。”

一边在内心赞颂圣灵，一边启动眼前的置换仪式。很快，淡淡的红光逐渐亮起，将地下室塞得满满当当。

罗伊紧紧地盯着不断闪烁的法阵，那血红的纹路好像活了过来一般，不断缠绕扭曲，最终攀附在最中央的野兔内脏上。

“成了！”他内心激动地喊到。

紧紧地盯着那已经化作一团的蠕动红芒，闻到了其中蕴含的腥甜气息。

“这是？”还没等他高兴完，红芒便瓦解散开，独留下一摊红彤彤的血水在原地。

【你成功地完成了‘置换’仪式，得到了某种活性液体。】

看着面前的血水，罗伊叹了口气后弯下身来，“没事，起码是个有用的东西。”

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接受了这个事实。

将血水舀起，仿佛在触碰一摊黏糊糊的浆体一般，罗伊将其装在了桌上的小盒当中。

这次仪式的产物不是第一次出现，罗伊习惯把它当墨水使用，因此也称之为‘血墨’。

经常写字的人都知道，血液并不是很好的书写材料，因为腐败降解的原因，除却保存时间不长久外，味道残留也十分严重。

但是‘血墨’不同，除了克服上述缺点外，只要罗伊意念一动，书上的字迹便会自行移动改变，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3月 28日，今天天气晴朗，田地里的作物长势良好，今年估计又要大丰收。

邻居家的格林婶婶一直碎碎地念叨着，觉得今年会收成不好，一直到教堂祷告祈福。

人是年纪大了就会变得啰嗦吗？还是只有个别人会这样？。”

缓了口气，罗格粘了粘墨水，继续书写道：

“索菲亚的头发长的很快，要是几年不见的话，我肯定就认不出来她了。

最后，仪式很顺利，只是产物不是十分符合我的心意，想要进阶二阶的话，需要蕴含‘神性’的某种物品，或许我还需要更多，更多的实验？”

复盘了今天的事宜后，他意识一动，残留的字迹便变得模糊不清，但他知道，只要重新聚集意识，原本记载的内容就会重新浮现。

最后再简单清理一下杂乱的现场，罗伊便回到地面上。

现在已经入夜，窗外静悄悄地，罗伊听了听动静，知道汉克已经回来了。

犹豫一番外，他不再多想，选择上床休息。毕竟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外表年幼的孩子，正是需要长身体的年纪。

然而今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