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客
忽然一道黑影掠过，我迟疑观望，“喵”。是黑猫啊。
“给你看个东西。”它叼着一本手帐，纵身一跃跳到了我的桌子上。
一本粉红色的日记，“这是从哪偷的？”我说。
“好心给你，还责怪上我了。”黑猫仰起头，那么一歪，极其娇气地说。
“别当真嘛。”我翻开本子，刚刚空白页上，浮现出零散的字。
“我和屠百川是在高中认识的……他在这时期，为我带来了…书店是我们经常约会地方……”我没丝毫停顿仔细翻看着。
是她……季秋雨!这三个字又一次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头。
我愕然地座在那儿，尝试着站立起来，迈着跌跌荡荡的步伐走向黑猫，片刻之间，关于她事在我脑中重演，一部分记忆恢复了。
“我看……看不清她脸，她……她在我身旁…在哭…我是怎么了……”我描述着所见的画面，无比真实好像就在眼前一样，让我分辨不清自己。
“你脑袋中的记忆，并不完全是你的，可以说是其它世界的经历，只不过被这个世界的你窥探到了”黑猫平静地讲着，“通过这些记忆才能帮你完成‘质询’，你现在的所处的也是无数梦境或者世界的其一。”
我缓过神来，“如何回到你所说的现实世界？”
“反复的尝试，收集遗失的记忆，差不多就可以了。”黑猫说，“后会有期。”。
留下我一人在空荡的房间里，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情杂糅。
时光荏苒，自从那场事故后，季秋雨再次来到医院，走廊里鸦雀无声，仅有的也只是病房里的哀嚎声。缓缓推开门，他静静地躺在那儿，时间仿佛一直定格在了一那刻，季秋雨来到床边“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她低着头面容变得憔悴，“你答应过，永远陪着我……”
之后，季秋雨乘上车，那些时光仿佛历历在目，望着曾经熟悉的道路出神。到了书店已是残破不堪，她拨开蜘蛛网，走了进去，“改我来挽回我们的故事了，百川……”那股无边的思念愈发庞大流淌于季秋雨全身。
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躺在那，不能动弹，还有个人来到我身边…。我揉揉眼，感受着眼光的温暖，坐起身一瞧。苏静娴伫立在床前，眉头紧锁眼里射出怒火，一脸责怪地说：“早上不见你在书店，打电话也不接，担心……”我还未反应过神，她拿出一张便签递给我。
我接过后，便签上详细介绍着地点、时间。“刚才从你桌子上发现的，今天我来照看书店，别回来太晚。”说完，她关上门，离开了。
我一头雾水，哪儿来便签？我的事？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整理好后，我走下楼，透过窗户，能够看见苏静娴忙碌的身影。
打开便签，地点是咖啡馆，离我这儿有段距离，我匆匆忙忙赶到。一路上，太阳高照，直让人睁不开眼。
到达咖啡馆，以前我可在这儿打过工呢，不知现在是什么模样了。还是熟悉的味道，空气里参杂着浓郁的香味儿，扑面而来，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来等待着。
换来的却是黑猫，“怎么又是你。”我叫了几声，周围的人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我。“小点声，别让人把你当精神病了。”它离近，悄悄地告诉我。
“约你见面的人是季秋雨，可惜的是她不会来，这个世界的你们之后没有任何的交汇，很大概率是你的问题，当初……。那张便签估摸着来自别的世界。”
“但她却又无比重要，有了她，你才能通过质询。”黑猫严肃地告诉我。“别灰心，让我对你展开记忆追溯，你就有可能改变结果了。”
恍惚之间，光芒逐渐消逝，黑暗贪婪地侵占着世界。又一次来到熟悉的地方，梦的交界处。一回、两回、三回……都以遗憾而告终，我难以分辨已经重复了多少次。
在黑猫的领域内，更或是梦的边缘……。自身的行动无法控制，数不清的话语飘浮于耳边，诉说着种种事情。
每当选择一个，碎片般的记忆无法扼制地灌入我的脑中。
“如果当初能说出那句话……”
“对于她的事，我后悔不已……”
此时的我头痛欲裂，我感觉要撑不住了。
终于，那段被掩盖的记忆浮现出来，我一直逃避的，被人们忘却的。
季秋雨……，我无法直视我的内心，以往的伤痕始终摧残着我，如果止步于此，一切都将前功尽弃，现在所处的世界也就此崩塌。
“不……，宁可上千次地来过，我也不愿放弃……”我拼尽全力寻找着真相，时间再次回到了正轨，耀眼的阳光，又一回点亮了世间。
季秋雨的胳膊放在桌子上，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托着茫然不解的脸颊。
“百川？”我目光呆滞地看看她，“真的是你……季秋雨？”我不可置信地说道。
跟曾经高中时，带着眼镜，留着长发的女孩相比。眼前的她已是另一副面孔了，也成为个大人了。
“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她伸出手，抚摸着我的额头，“有点热呢，是生病了吗？”
“我没事……”如今，季秋雨实实在在地座在我眼前，我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现在的她，没有了过去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改变，或许只有我还停留于过去……
“真是神奇，又见面了”我惊讶地说了一句。
“对呀，又见面了，上回碰见你，我说过改天再出来见见面呢。”
“嗯嗯……”我点头回应着，“说点什么呢，太过突然了。”我心里想来想去。
“你……你还记得吗？高中时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她的目光移到了桌子上，用手撩起了耳侧的长发，似乎思索着什么。没一会儿，又平静地看向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
“若奉一你还有印象吗？咱们以前玩的很好呢。”我插了个新话题。
“好久不见了，找个时间出来聚聚吧。”她眼里焕发出光彩，回复了我，然后又归于沉寂。
果然奏效了，过往的云烟，压得我喘不过气，自始至终让我们无法忘怀，我觉得是时候问问她了。
“那个……”我话还没说完，她便将身子凑近桌前说：“有什么事呀？不用这么见外。”
“我……我想知道你出国的事。”我补充了句。
“说来话长，简单说的话，毕业后我被父母送去国外继续读书，其实也没什么。”她的言语中夹杂着几分含蓄。
“这次怎么回来了？”我按耐不住，紧跟着问她。
“你猜猜!当然是想你啦!”窗外的风，吹拂起她的长发，随风轻轻飘荡，露出灿烂的笑容。
“骗你的喽，回来有事要忙呢，估计要待一阵子。”她盯着我说。
内心起起伏伏，不知说些什么。同时她手臂放了下来，站起身“我得先回去了，处理事情，不好意思啦。”她没走一会儿，又拐回门口说：“找时间一起吃个晚饭吧!”
“内个……我现在在咱们以前去的书店打零工，你有空的话来看看!”我对着她说。
她似乎愣住了眼里折射出惊讶，对我的话语很是意外，但又走去朝我挥了挥手。
我伸手往口袋一摸，给钱时，却被老板拒绝了，才得知季秋雨已经把我的一起付了。
出去门，太阳早已高悬在头顶，阳光炙烤着地面，差不多是中午了。我在树荫下，慢慢走着，感觉脚下一软，踩到……尾巴了？
黑猫趴在地上，“走路不要发呆!”它说，“许久不见，不去给人买个东西，共同走走，抱一下之类的……”
“我又不是那种人，我可是正经人。”我蹲下身，点了点它的头。
“算了，事情进展如何？有没有关于质询的信息?。”黑猫瞪大了眼睛，等待着我回答。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黑猫若有所思，“慢慢来，迟早会有的。”然后把我抛弃在原地。
“你也不等等我……”我路过花店，想着给苏静娴买点礼物，毕竟一上午她都在看店。
花店柜台上陈列着各样艳丽花朵不必靠近，花香浓郁醉人早已四溢开来。“老板，要几朵山茶花!”我把它们装在袋里提着。回到了书店，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探出头来定睛一看，没有被察觉到，悄悄到了她身边将花朵拿出，一把捧到面前。
“静娴，给你带了好东西!”。她被我吓了一惊，又瞬间展露出害羞的表情说：“真是的，正在看书，总之……谢谢你啦!”她接过花温柔地攥在手心里，欣喜之情无以言表。
就这样到了夜晚，下班后，我漫无目的在路边闲逛，“今天的商店又提前关门了，老板娘会不会在大排档帮忙。”隔着很远，还能听到大伯与阿姨吵架声，真让人担心呢，他们总是这样。
“书店老板！”一个陌生的女人叫住了我，虽说看上去比我大不少，但长发及腰，五官精致，依旧十分迷人，不减姿色。“你好……我就是帮忙看店的。”我解释说，“原来的老板住院了……”
“这样啊，最近好像出新杂志了，能帮我留一本吗？”她说。
“都是小事，可以啊。记得来拿!”我随口答应了下来，好奇怪的人我低着头继续走去。
夜晚的风平缓地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蝉鸣，深蓝的夜空中星光点点，时隐时现。
进入房间，我思绪万千，时隔多年的重逢，可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愈来愈远，我对她的心却从未停歇，现实又让我无比清醒。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床头的收音机，好久没用了，不防借此舒缓一下心情。
“滋……滋……，欢迎各位收听节目，听友‘心心念’表示最近遇到了从前喜欢的人，然而两人的隔阂……，最后他……”结果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情况变糟了，我随手一拍，关上收音机。窗外，云雾缭绕于月亮四周若隐若现镶嵌了一层银色衣纱，先前的星尘也已坠入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