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发
刘大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量黑色，从他的眼，鼻，耳，嘴，里涌出。
唰唰唰，像是流水一样。
沈林和刘大的距离，也就三两步。借着油灯的光，他看清楚了那黑色是什么。
头发，黑亮密集的头发，柔顺的像绸带。
这发质好的不得了，放在女人身上一定美极了。
可它从中年书生的七窍涌出来，就一点美感都没有，只剩下惊悚。
‘什么东西。’
沈林心脏跳的如打鼓，体验了一番刘大刚才的感受。
和刘大不同的是，他反应极快。
趴在地上的他，手脚把身体撑起来，飞速搓地，带动身体后退，好像一只四脚人面蛛。
若还是外城一乞丐，沈林是做不到这样的。
但在修满城卫功法后，他气血是还没补足，可对身体的控制，已经达到了武者水平。
沈林对危险的嗅觉，有些一般，刘大没声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不过对危险的应对，极为果断。
起身，转身，奔跑，这三个动作直接省略，还在地上就拼命往外爬。
而在他搓出去两米后，一卷黑色长发猛扎过来，刺入地面。
小院地都是用石头铺成，在黑色长发下，都脆弱的和豆腐没两样。
若是扎到我……
沈林打了个寒颤，以更快的速度往外跑。
那灵活劲儿，看上去真和蜘蛛没两样。
窜出去二三十米，沈林才停下微踹口气，乞丐的体力有点支撑不住。
他往小院瞅了一眼，七窍黑发的刘大，没追出来。
他依旧坐在原地，头发触须般扭动，疯狂撕扯身前某物。
沈林看的清楚，头发撕扯的东西，是那本记载城卫功法的泛黄册子。
城卫很爱护功法，册子没有半点卷曲破损的地方，可惜在头发的撕扯下，功法册子已经变成一地碎纸。
‘黑头发到底是什么东西，刘大现在是死是活，谋取城卫徐胜功法的，究竟是刘大还是头发，谋取功法的真正目的，是将其摧毁？’
沈林心中满是疑问。
不过他没有去刘大家查明真相的意思。
确定刘大没将他作为目标后，沈林从地上起来，转身就走。
不论刘大和头发是什么情况，都不是他能管的。
真出现什么问题，也有内城的高手顶着。
那些老爷们，怎么可能让别人破坏自己的利益。
沈林现在只想回到茅草屋，好好尝试得到的功法。
他好不容易弄到功法，为此甚至和诡异头发打了个照面。
要是因为好奇心太重，被头发弄死，未免也太惨了些。
沈林头也不回的往茅草屋跑，将刘大，头发什么的远远抛开。
二十分钟后。
嘎吱。
沈林推开茅草屋木门。
先是检查了一圈房子，确定没什么东西趁他不在，进入房子躲藏偷袭他。
才走到石头灰堆前，把火升起来。
带着些湿意的木柴，在火焰燃烧下，柴尾滋滋作响，冒着泡的多余水分被烧出来。
沈林坐在火堆前，整理自己得到的功法内容。
城卫的功法，里面有对功法等级的些许介绍。
一般功法，练出的武者，和人们想象的差不多。
过人的力量，速度，体力。
这种，除了身体素质的提升外，什么都没有的功法，被称为凡法。
凡法之上，还有秘法。
秘法对身体素质的提升，和凡法差不多。
与凡法不同的是，秘法，真正练成后，会开发武者生命密藏，使武者身体产生变化，诞生独特的能力。
泛黄册子，记载的就是秘法。
名为错连拳。
功法介绍，当练成错连拳后，会打开感知方面的生命密藏，孕育出独特的感知能力。
沈林其实已经练成错连拳，只是他现在的身体弱，还不足以打开密藏，也就不会得到能力。
好在错连拳，本身就是一套不俗拳法，能带给沈林不俗的战斗力。
功法，功法，除了功，还有武。
这称之为招式。
功法，是强大自己身体的，属于练法。
招式，则为打法，把攻击打到敌人身上，或格挡敌人攻击。
招式是很重要的东西，力量再大，只有击中了才能出伤害，否则也是空的。
根据沈林得到的信息。
错连拳，是一种扰乱敌人节奏的拳法。
忽快忽慢，忽左忽右，指东打西。
这种打法，会让对手招式出错，节奏稀烂，难受至极。
和一般，追求技艺的招式完全不同。
一般招式，出招拆招，攻击格挡，拼的是双方武学基本功，强大那一方才能赢。
可错连拳，我技艺不好不要紧，只要影响你，让你出错，我不就赢了。
和主流的武学相比，是完全的邪路子。
可效果很好，对上基础一般的武者，能把对方心态打崩。
当然，若碰上基础超级扎实的类型，把错连拳的攻击全防下来，对方怒气叠加下，只怕头都要被打烂。
但那种存在，沈林确信，外城绝不会有。
怎么也得内城，才有那样的高手。
所以错连拳，已经足够他在外城使用。
况且他又不是只能练一个错连拳，只要有新的功法，他就能直接修满，根本不耽误。
‘错连拳……’
沈林站起来，桩步站定，迅猛出拳。
他的拳头时而快，时而慢，看上去往左，却忽然向右。
给人一种原地转上几十个圈的晕眩感，难受的同时，还想吐出来。
拳头打上十来秒，沈林便喘气如牛的停下来。
他的身体条件，实在太差了。
简单试了试招式，确定自己真的完全掌握错连拳后，便不再出招，节省不多的体力。
他是饿出来的虚。
三天前，在外墙挖的野菜，早已吃完。
他这两天，唯一的食物来源，便是馒头。
每天半个，都是之前见到陈二李铁被斩首，认为自己拿不到功法。
躺在街道上的时候。
那个女孩给的。
说来也有意思。
他在靠近内墙那边，打探刘大先生住所时。
总能碰上她。
之后观察刘大先生时，也遇上了接女儿回家的她。
都像是养成默契了一样，每次都会带半个馒头在身上，遇到就给了。
‘真是心善的女孩。’
沈林往草堆里一躺，心中微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