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果是梦的话，会不会太过美好？
女孩扎起了高高的马尾。
晚霞之下，额前，颈后的细密汗珠，打湿了发丝。
所以即便扎起了马尾，此时的邱钰也并不精致。
就像程成记忆里的那个女孩无异，毛毛糙糙的，时而生气，时而又会撒娇的……女生。
“奶茶好喝么？”
“冰的什么东西都好喝……”
“啧，一点情商都没有，难道不是应该说，只要是邱钰姐姐给我买的，不管怎样都好喝么！”
邱钰一步跳上了小台阶，回头嘿嘿笑了两声。
“哇，小妹妹，晚我一天是客观事实，你嘴硬再多年也是没用的哦。”
程成，亦是咧嘴笑了起来。
跟了上去。
他看到了女孩发丝深处的，哆啦A梦在摇晃个不停。
许愿就能成真的蓝胖子。
没有人能拒绝。
那许个愿吧，让这个梦继续下去吧……
程成跟在女孩后面绕过楼梯转角。
再爬了几步，三个损友已经在那开始吃饭。
“哇！上菜了不等我们！”邱钰拎着饮料一副恼火的样子，她冲到了桌前，开始控诉面前的三人。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跑去约会了，等了老半天都没回来！”高彬夹起肉塞到了嘴巴里，那是毫无悔意。
程成那是直接就给了他脑袋一下。
“我回课室，她去买饮料，我们约什么会！你是不是真的《花火》看多了！少看点那些对脑子不好的东西！”
“那回教室干嘛呢？”方安阴阳怪气了两句：“你忘记带钱包了？”
方安、高彬还有陈薇那是直接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于是邱钰的脸颊又红了几分。
幸好，夕阳很给面子。
晚霞晕开的饭堂里，聊天的声音还有碗筷和盘子碰撞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邱钰咬了咬嘴唇，然后坐到了陈薇旁边。
三人都看了眼那头绳和马尾，又是轻笑了两声。
程成打断这氛围的方法很直接。
他冲过去就箍住了方安和高彬的脖子，大喊了起来。
“先吃饭，把我肉都吃光了就算了，还阴阴怪气我！”
“别别别，在吃饭！”
“对，没吃完，你最爱的青椒肉丝，还健在还健在！”
高彬指了指桌面的菜肴。
顺便又把碗推到了程成面前。
“赶紧吃吧，你又是篮球又是3000米，一会洗个澡晚自习了。”
而陈薇，正在帮邱钰分着饮料。
属于他们五人组的，运动会后的晚餐。
正式开启。
如普通学生般。
他们也会聊，运动会上发生的糗事。
他们也会懊恼某个项目班里失利了。
他们也会嘴硬说篮球如果再打长时间一点，说不定能把四班的主力给熬累熬退场，反正也就那么一两个人厉害。
他们还会说晚自习做些什么好。
周末去哪里玩。
天马行空地开始讨论高二寒假怎么过，会不会高三很快就会到来。
他们笑得很大声。
却也不会有学生会看向他们或者投来什么目光。
高中生向来过的肆意。
谁都……一样。
这顿饭，大抵是值得回味的。
但是最终应该也会磨灭在记忆当中。
当他们迈下阶梯，准备回宿舍时。
邱钰和程成，放慢了些步伐。
夕阳的下沉速度，终于是加快了一些。
繁星开始占据主动，月亮也在树梢上冒了个头。
远处应该是高一高二的，不知道是不是精力过剩，还在那篮球场上肆意青春。
未然湖边捧着书满脸痛苦的，不必说应当是高三的师兄师姐。
“呜~~~又要学习了~~~橙子！你快点中五百万然后分我点！”
邱钰看了眼那群读书郎，是一脸痛苦的样子。
“邱钰……”程成突然唤了句。
他终于鼓起了那不值一提的勇气。
“嗯？”女孩侧过了脸，马尾甩得欢腾，脸上是疑惑的表情。
“我……”
程成抬头确定了一下时间还有十来秒。
他舒了口气。
决意说出口。
“我！”
女孩依旧还是疑惑。
“邱钰！”远处有人唤了声。
是陈薇，他在开心地挥着手，召唤着邱钰。
“邱钰，快来看！”
“什么呀……”邱钰看了眼程成，然后跑向了前方。
“有帅哥！你看那个湖边的，好像是高三的啊！”
“神金啊你！叫我跑过来就是看帅哥！”
“啊？”
程成伸手刚想拉住邱钰。
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十秒的倒数，很快就告罄。
黑暗瞬间包裹了他。
一阵恍惚和眩晕过后。
喘着粗气的他，看到了镜子前西装革履的自己。
……
“啊？？？”
程成叫了出声。
在厕所里回荡着。
把刚提起裤子的高彬吓了一跳，他挤到了程成身边说道：“你没事吧……抢你个茅坑而已，行了行了，让给你了，你去拉吧……年纪轻轻的一点点尿都忍不了，不行就去看看嘛……”
程成没有回应高彬。
他的眩晕感还没消失。
回来了？
还是说，就是个梦……
是梦吧……
如果是梦的话……
也是个好梦呢。
能让自己，重新回到那个年纪……
结果是就算是梦里，自己好像也没能做到些什么。
真是……失败呢。
他又用水洗了把脸。
“喂，程成，赶紧拉你的尿。”解完手的方安也挤了过来。
他示意程成让个位置。
而程成依旧是没有言语。
他也很快解决完，出到了酒楼的走廊。
跟上了两人的步伐。
再次，回到了那坐满了熟人的饭桌前。
程成抬头便看到了，邱钰。
淡黄色的柔和色调，针织衫她搭上了半身裙，发丝轻垂在肩膀。
饭桌上的几个人在那笑着。
“哈哈哈那年运动会超好笑的，方安去和那个四班的胖子对位，屎都被打出来了。”有同学指了指方安，那是笑得放肆。
这饭局不过是同学熟人聚会，说些过往的趣事，再正常不过。
“你试试去顶，我勒个去，200斤啊！就是虎式坦克！”方安也没有嘴硬，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自己位置边上。
“还是程成猛，那个盖帽，吹足了高中三年！”
“确实。”
一众人笑着点头。
却让程成呆立在了那里。
不是……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