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香气来源
绒花簪一个个整齐的摆放在桌上，林竹夕皱着眉头，双手叉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簪子是好看的，可感觉还能更好。
慕鹤声从窗口经过，见里头的姑娘正苦恼，他一手搭着窗台问道：“有什么事，我能帮忙？”
她一回头就看到，少年身姿挺拔，窗外的风拂过，轻轻吹动发丝，他的面容如白玉堆砌，轮廓分明，按理来说是个让人怦然心动的场景。
可是窗台破旧窄小，他虽说看着清瘦可骨架子还是在那的，身子不自然的硬是要搭着窗台，可能是挤到了，退后了两步用手虚虚地搭在窗上。
林竹夕忍不住的捧腹大笑，眼角的泪花闪显。
慕鹤声见她心情转好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你这簪子不是挺好的。”
“簪子本身模样是挺好的，但斗花会上要出彩还是少了点东西，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说说看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
他沉思，现下是引出香气的好时候，“我母亲酷爱香，喜欢给衣料熏香或佩戴鲜花增香。”
林竹夕眼睛一亮，对啊怎么忘了香，以前打包快递时会喷上香水，送物料让客人一打开就能留下好印象。
簪子上留下香气，美人举手投足间暗香浮动，能让人记忆深刻，得去镇上看看香了。
“今日你要去镇上教学？”
“怎么你要去镇上？”慕鹤声反问道。
林竹夕点了点头，“你要有空和我一起去挑挑香，你个公子哥虽然不懂香，但肯定闻过不少好香，给我参谋参谋。”
“我倒是觉得你之前点的香格外清雅幽香，比镇上香料店的都好闻，没有脂粉味反而有种花草香，格外清新，是什么香料？”
“鼻子好灵啊，你小子倒是对香料这么感兴趣。”林竹夕走近几步凑了上去，笑的暧昧。“不会是有喜欢的女子了吧？”
心脏猛的一跳，他的脸颊微红，有些手足无措，说话都带着支支吾吾。
见他吃瘪，林竹夕轻笑一声，“没想到慕公子也有思慕女子的一天，不知道是哪家小姐惹得你朝思暮想。”
“既然你喜欢便告诉你吧，倒也不是什么名贵香料而是我娘亲家乡特有的植物叫忘忧花，把花在太阳底下晒干再放到阴凉处储存，来年再翻出来晒干便制成了，燃烧后便有了香气，听说这种香气能让人想起记忆深处最美好的回忆。”
“我爹心疼我娘离家来这生活，每次走镖有经过家乡便会带上忘忧花回来，让娘有家乡的感觉，家中只剩最后一点给娘亲留做纪念不可以用了，还是得去镇上看看香。”
看来香气是巧合？只是林成自己的行为，让军械染上香气？
不，不对！
在林家生活的这段时日，从别人的口中听闻的林成，不是那种不仔细之人，私人物品不可能会染到运货的包裹上。
此事还得好好斟酌，看来离军械藏匿之处越来越近了。
林竹夕转身打开身后的柜子，拉开抽屉翻开小钱袋想着要带多少银子，纤细莹白的手指拨开一片片的铜钱，细数数量。
慕鹤声也不离开在窗台看着少女的背影，神色柔和。
“诶，你怎么还没走？你要是不走，便陪我一同去看香。”
她转头看了过来，双眼如波光粼粼的湖水，温柔而明媚。
没等他缓过神来，少女便扯着他的袖子向外跑去，“走去看香。”
慕鹤声一开始踉跄了几步，调整好了脚步，随着她的步伐奔跑，少女飞舞的长发，摇摆的衣袖，清甜淡雅的暖香，缓缓侵入他的心间，不自觉的脸上勾出了一抹笑意。
这一幕要是被王叔看见，又要说出经典语录，好久没见过少爷笑了。
因着考察使来，镇上的管理是一天比一天好井然有序，品类分明，都挂上了小牌牌，小摊也不再是闹哄哄的扎堆挤在入口，强占过道。
林竹夕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贵人，值得考察使提前这么久便开始在小镇整顿布局。
不会是皇帝吧，微服出巡还正是江南附近，有意思啊。
这么一分类，找香粉摊容易多了，小摊上香粉盒子色彩缤纷，小瓷盒子面上画上各种水墨画，釉面光滑细腻。
有些摊上有外邦舶来品，模样就更是精巧了，镂空雕刻的盒面金灿灿的，还缀上五彩宝石。
“姑娘，来看看都是今日新入的香粉，可受大伙们的喜欢呢。”小贩拿起香粉，开盖展示。
林竹夕端起香盒，触手微凉细腻，她凑近闻了闻，香气浓郁芬芳，极其强烈的气味冲进鼻腔，她呛得放下香盒，摇摇头缓了一会儿。
分不清是什么花，但花香味重，花香味褪去是浓重的脂粉味还加上肉桂和丁香的辛辣气味，略带了异域的风情。
闻了这一种，再闻别种香盒，怎么都分辨不出了。
她皱了皱眉，抬眼看向他。
“我鼻子熏坏了，现在要靠你了。”
慕鹤声在小摊上试闻，每闻一种便和她描述是什么样的感觉，挑挑拣拣了一路都没找到心仪的香气。
林竹夕有些气馁，垂头丧气的连步子都沉重了许多。
“不如你问问是否有你娘亲家乡那边的香粉，说不定有人知道忘忧花的做法。”
“不错，是这样的！”她开心的抓着他的手。
两人一路问询着附近的香摊老板是否有岭崖县的同乡，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街末尾找到个面积不大的小香摊，老板也是岭崖镇人。
听到有人来问忘忧草，老板爽朗地笑了起来。
“你们可是找对人了，忘忧花制香正是本小摊的绝活，不知两位要哪种？”
好聪明的老板，忘忧花不是什么名贵花卉，模样生的也平凡，香气是不错可不经过特别的处理，香味根本留存不久。
大家也不愿意为这种普通的花，花过多的时间，他提取忘忧花的香加以调制搭配，不仅成本降低了，香味还特别。
林竹夕拿起香盒，轻抹一点，凑到鼻尖，香味清甜淡雅，又有了淡淡的果味，应该是老板调制的。
她抬起手放到慕鹤声的面前，“你闻闻看，如何？”
他入目的便是莹润白皙的手，隐隐带着清香。
“嗯，是很好闻。”
也不知是说香好闻还是人好闻。
林竹夕心满意足地笑了。
“老板，这盒我要了，有件事还得劳烦你，给我带些忘忧花，家母思念家乡我想带花回去，也好一解思乡之愁。”
“原来如此，您要是不急的话，稍等一会儿，我让人回家中取。”
“多谢老板了，我们便在一旁等等也无妨。”两人在边上寻了个小馆喝茶。
慕鹤声有些不解“已经买到了中意的香，怎么还要寻忘忧花？”
“虽说香盒是不错，但忘忧花原本的香气更为特殊，可以作为簪子的招牌，让大家一闻便知道是我做的簪子，把花带回去娘亲也高兴，一举两得。”
慕鹤声对她说的想法感到震惊，香气也可作为招牌？
没过一会儿，远处跑来个小女孩手上提着个大篮子里头全是花。
“爹爹，我来送花了。”小女孩脸上绽开笑容，脆生生的嗓音让人心里听着可甜了。
老板微微弯下腰，打开双臂，等待小女孩踏着欢快的小碎步跑来，再一使劲把人高高举起。
“我的乖宝儿。”
小女孩在空中笑开了花。
“爹爹，花要给谁啊？”
老板指向坐在茶馆外头的两人，“乖宝儿，给公子小姐送去。”
小女孩抬眸看向茶馆，两人坐在茶馆外头虽不是华服披身，可无论是谈吐动作尽显雅致，模样也生的极好，小女孩就喜欢漂亮的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你们要的花。”小女孩双手递上花篮，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两人。
林竹夕看向她，眼里漾出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是呀，小朋友你好乖啊！小小年纪就帮父亲买东西。”
慕鹤声接过花篮，递上几个铜板，“拿去买糖吃。”
小女孩接过铜板开心的收入腰间的小荷包内，“谢谢哥哥！”
便欢欢喜喜地跑回爹爹的身边，小手指了指慕鹤声又指了指荷包，小嘴叭叭的就没停下，老板也认真耐心地听完，向两人点了点头。
“不愧是当了先生的人，让小孩开心真有办法，我还以为你教书会是那种老学究模样。”
“因材施教，每个孩子都有相对应的教学方式，孩子爱吃糖总不会错的。”
慕鹤声起身拎起花篮，“走吧，也该回了。”
夜阑顺着京中传来的消息，二皇子不顾现下时局一连几次大摆宴席，豪请各方官员，舞姬美妾更是纷纷入府，弹劾的折子在殿前更是堆满了。
看来二皇子与他幕后之人之间出现了嫌隙，军械案的进度也大有进展，案发地点的的灌木树上的痕迹不像是一般匪患使用的长刀造成的。
有着各种箭雨、铁刺链、飞镖的痕迹，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死侍队伍，其中最大的收获便是离案发地点几里外的灌木丛中发现有逃出的镖师尸体，怀中死死抱着枚令牌，应该是当时来不及清理尸体时落下的，与宫中有着密切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