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喝醉
悠扬委婉的丝竹声再次响起,沈栀意踩着节拍着青纱水袖缓缓登场。
她的舞同胡婕妤热情奔放的胡旋舞不同,是柔曼清歌的江南舞姿。
轻步曼舞如燕归巢,疾飞高翔似鹊鸟夜惊。
很难说她的舞蹈与胡婕妤的谁更好,二人各有所长。
若喜欢热情奔放的草原定会觉得胡婕妤好,若钟情江南水乡的柔情自是钟爱沈栀意的舞步。
延德帝坐于高位之上,一手握着白玉盏,时不时低头浅尝一口,黝黑的眸子看似漫不经心,可目光却紧随着她的身影。
这是他第一次看她跳舞,翩然舞动的模样宛若一只误入尘世的蝴蝶,美丽,脆弱。
奇异的光彩让人忍不住想追随,想捕捉。
沈栀意已经许久不曾跳过舞了。
这舞是她幼时随一位年老的江南舞姬所学。
那舞姬教她时已经容色不在了,可仅从衰老后的身段与容颜仍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采。
听说她也曾一舞动京城。
一舞结束后,沈栀意微微喘着粗气,福身行礼:“嫔妾献丑了。”
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但延德帝望着她细腻白皙的肌肤和额头上渗出点点汗水,却莫名的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幽香。
风吹起她乌黑的发丝,他听见自己的心在疯狂叫嚣着,让自己靠近她。
延德帝晃了晃杯子,神色沉静地说:“沈贵人之舞,甚好。”
他话落正想如同先前嫔妃一般赏赐于她,可他忽而又想起当初在门外听见的那句话。
表扬她了?
沈栀意喜滋滋地谢恩,而后等着延德帝的赏赐。
前面表演的妃嫔们没得甚好这两个字都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延德帝这次这么欣赏她的舞,定会赐给她价值连城的宝物吧?
哪怕不是宝物,是金银也行啊。
“赐美酒一杯。”
沈栀意:???
她没听错吧?美酒?!
前面都是金银珠宝,丝绸布帛,怎么到她这儿就是美酒一杯?!
沈栀意一时僵住,她甚至想问问延德帝,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意见?
可她不是胡婕妤,没有那么大胆……
内心千不甘万不愿,却也只能憋在心里,微笑着行礼谢恩,
“谢皇上赏。”
一位太监端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之上用金尊盛着一杯上好的佳酿。
沈栀意接过金尊一口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可却因喝得太急呛住了。
这酒也太烈了。
她捂着嘴轻咳了两声,小脸憋得通红,喉咙更是热辣辣的。
明贵妃体贴地说:“给沈贵人上碗解酒汤。”
沈栀意谢过明贵妃,默默退下去换衣服。
她酒量很差,一杯酒下肚已经有些晕晕沉沉了。
可偏偏月牙又不在身边,她只能由着一位眼生的宫人将她扶了下去。
延德帝黑沉沉的目光瞧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忽而放下手中的玉盏,转身下了高台。
没说去哪,他的行踪也不必与任何人说,还没来得及表演的嫔妃顿时大失所望。
她们今日的才艺皆是为了延德帝而准备,可如今延德帝走了,她们表演的再精彩也是没用了。
“沈贵人。”那宫人见沈栀意的状态很不好,担忧道:“要不我去扶你休息吧?”
沈栀意的脑子晕晕沉沉,走路跌跌倒倒,可思绪却又格外亢奋,仿佛灵魂出窍踩在云端自由漫步一般。
她竭力理解着宫人的话,一团浆糊的脑子里已经思考不出什么了,只觉得自己眼下迫切的需要躺一会。
“好。”
宫人话音刚落,沈栀意迟钝的左脚忽而绊了右脚一下,眼看就要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可却忽而落入一个肃寒的怀抱。
她柔软无力的胳膊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抓住,上首传来男子清寒的声音:“这么没用,一杯就醉。”
“参见皇上。”
延德帝看了那人一眼,那人非常识趣的退下,把沈栀意完完全全的交给了延德帝。
沈栀意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他,就看见一张俊美无铸的面容。
他神色淡淡地瞧着她,与她紧贴的身子却逐渐热了起来。
沈栀意满脑子都是她今天又没有得到赏赐。
她忍不住抬手抓住延德帝的衣领,唇齿不清地质问:“皇……皇上,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不远处的王瑾看见这一幕简直都傻了,那可是皇上啊,她怎么敢拽着皇上的衣领质问?
王瑾惊过后默默去瞧延德帝的神色,只待延德帝一个不爽,他就上去把人拉开。
可延德帝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反而还勾了勾唇,眼神都变温柔了……
像是享受上了。
“没有。”
在延德帝的眼中,沈栀意那点小劲和挠痒痒似得,压根不会有疼痛感,反而他瞧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有另一种情欲涌上心头。
他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今日的她实在太美,太让他惊艳。
他对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求,全身上下都燥热起来,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占有她。
他是皇帝,有了想法自然也不会委屈自己。
“没有?”沈栀意抓着他的衣领还不够,又将人拉近了点,继续问:“那为什么我没有赏赐?”
延德帝的鼻尖快要碰上她的鼻尖,颤动时的羽翼似乎轻轻抚过他的面颊,勾得他的心痒痒的,他低眸瞧着她泛着水光的唇,舔了舔唇,问:“不是赏赐了你美酒吗?”
“好喝吗?”他的声音又低又沉,明明只是问酒却无端多了许多暧昧的气氛。
可惜喝醉的沈栀意完全不能理解现在这旖旎暧昧的气氛,反而越发生气了。
他怎么还有脸提?
别人都是货真价实的宝物,怎么到她这儿就是一杯一口就没的美酒?
这也太区别对待了。
“不知道。”沈栀意没声好气地说:“喝得太快,尝不出味。”
“皇上,你不讨厌我吧?”
“不讨厌。”延德帝漫不经心的揽上她的腰,思索着要不要把这个醉鬼直接抱走。
“那你喜欢我吗?”
又是这个问题。
延德帝眼中闪过一缕迷茫,先前沈栀意几次相问,他都否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