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找丧尸交流
清晨，阳光洒在楼顶。
站着一动不动的李毅，泛白的双眼突然眨了眨，然后聚焦，他看着眼前的旭日，有些疑惑，接着目光落在手腕上的电子表上。
表上显示是第四天了，自己还没有尸化？
那为什么之前失去知觉？是晕过去了吗？
从表上时间看，晕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但他感觉就像度过了漫长的一生。
他对身体的感觉有些陌生，五感不再清晰，就好像都蒙上一层朦胧的砂纸。
比如刚才看太阳，好像隔着泪眼朦胧去看，同时搭配上朦胧差劲的触觉、嗅觉、听觉，他才判断出是日出时的楼顶。
这种感觉他有些怪异不适应，就好像是新种植的一颗牙，或者新植入的一个器官。
他心中升起一股诡异恐慌，他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颤颤巍巍走向楼顶小门，想打开锁链，从楼梯回到2楼家里去照镜子。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步履很慢，像“游魂儿”游荡时的样子。
他内心更加惶恐，连走带摔加爬，终于从6楼走到2楼家里。
打开门后，来到洗手间，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形象，轰然心碎。
虽然他的视觉成像与以往稍有不同，就好像老式呲花电视机里的成像，稍显模糊。但他的智商毫无疑问告诉他，镜子里就是一只丧尸！
灰白色的皮肤，黑红鼓胀的血管、泛白的死鱼眼、嘶吼发声的喉咙……
我终于，也成了一只丧尸！
心碎之后，惯来会屎里挑金的他，又感觉一丝欣喜：我是不是再也不用作为一个人类奔波逃命了？
再也不用躲藏丧尸了？
再也不用害怕变异丧尸了？
再也不用担心肚子饿？……
这样的日子似乎不赖啊！
不过丧尸都是追逐血肉的死物，没有意识。那我为什么还有自我意识？李毅有点疑惑。
我到底是不是丧尸？或者我是变异丧尸？
有个办法，可以找其它丧尸交流试一试。
根据李毅一年的经验和末世后人类基地政府科普的知识，丧尸包括游魂儿和变异丧尸之间没有交流行为。
但没关系，只要丧尸不咬我，就起码说明我不是人类。
李毅打开窝藏的201房间，来到楼下，打开单元门。
平时他几乎从不这样走，因为他不从这里过路下楼，基本上都是从视野宽阔的窗户缒下去。
现在他比较坦然，我都成丧尸了，还怕什么！
打开单元门，对面就是3幢。这幢楼李毅之前观察过，还有几只丧尸存在。
这也是他避免从这个单元门下楼的原因。
站在3幢1单元门口，对着关闭的单元门，他大喊一声：“兄弟们，我来看你们啦！”
“哦，如果是姐妹们，那更好。当然我绝无性别歧视的意思。”
欣喜的话语，以“嗬、嗬”的嗓音发出，也不知道同类们听不听得懂。
很快他发出的声音得到了楼里的回应，1楼，3楼，6楼都有碰撞和嘶吼的声音发出。
很可惜，那些嘶吼声他听不懂，但他猜测是喜悦的欢迎声。
可能他们是把我当人类了，但愿待会他们不要失望。
3幢1单元的门是关着的，但是把手下压就可以打开。
这个动作可把一般丧尸难住了，假如有丧尸，他们也是出不来的。
李毅进到单元内，左右分别是101和102两户。101的房门是一个老式的栅栏门，还有一层木门没有关上。
可以看到栅栏门后，一只老奶奶丧尸正在猛烈撞击着栅栏，他应该是被之前李毅的嘶吼和单元门打开的声音惊动了。
老奶奶丧尸双眼灰白，看到李毅走进单元门，闻了闻，嘶吼几声就停下，又晃动着回到屋里。
“喂、喂、老奶奶别走啊。”李毅跟着喊。
老奶奶却没理他，只在屋内晃动。李毅上前拍了几下栅栏门喊她，她也懒得看他。
李毅生气了，一用力就拉开了栅栏门。
门没有锁上，想想也有道理。末日发生那天，是本地时间上午11点左右，人在家里，栅栏门不会锁上的。
末日发生后，体弱的老奶奶第一时间感染了，但是却不会开门，于是这1年都被锁在房间内。
拉开栅栏门，进入客厅，李毅有种去别人房间行窃的感觉。
他做贼心虚看一眼老奶奶，她没看他，自顾自愣神。
看来普通丧尸没有领地意识，对同类是不排斥的。
李毅喊了她N遍，最后上去推她一下——老奶奶对着李毅嘶吼一声，又转身去旁边。
看来丧尸之间除开瞎几把喊，好像完全没有交流兴趣！
李毅的兴奋劲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孤独涌上心头。
他晃一晃脑袋，把它甩出去。
虽然没法交流，还是光棍一个。
但是起码丧尸不会攻击我了啊！
李毅又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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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的房间，两室一厅，看得出来老奶奶一个人住。
之前应该打扫得应该挺干净整洁的，不过经过这一年她的碰撞，现在不少家具横七竖八。
西边卫生间靠着外墙，有个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小区中心路和对面的4幢。
中心路上是没有丧尸，这是自己之前清理的结果。
老奶奶寡居套房内1年，身体皮肉稍微有些缩水，比在外面晃荡的游魂儿似乎更瘦一些，也更干净一些。
一年前的整齐鞋帽，经过这一年的碰撞和老化，稍有破烂，但大体完好。
其实李毅挺好奇丧尸的内循环是什么样的，毕竟他学过高中生物。
不吃不喝一年，生物体怎么支撑？能量哪里来？体重应该下降多少，应该风干了吧？……
算了，以后再研究吧。
接下来李毅把整个房间翻了一遍，找出来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
首先是食物，有半袋米，两袋半面粉，都是5KG袋装的。半袋的都坏掉了。
两袋未拆封的面粉应该还可以吃，虽然仔细看，过了保质期——不过现在谁管那么多，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另外还有些袋装零食点心、月饼、罐头什么的，都应该是可以吃的。
李毅变成丧尸，已经几个小时。
他一直试着熟悉这具丧尸身体，比如找回饥饿的感觉，但是可惜还没有。
看着这些食物，他一点食欲也没有。打开一袋平时爱吃的豆干，他尝试着塞进嘴里——很快就吐出来。
那感觉就好像以前他吃炖的花生米。以前他害怕吃这个，入口就吐。
现在吃食物就是这种感觉，入口就想吐出来。
妈的，看来我彻底跟人类食物无缘了啊——哦，也是好事，再也不挨饿。
人类的祖先也是茹毛饮血啊。丧尸只是食谱返祖而已！
虽然再也吃不着了，李毅还是找到一个帆布袋，将这些食物都装好。
然后他搜集到两桶15L农夫桶装水。这老奶奶还是挺养生的，看得出来平时饮用水都是用这个，不用水龙头。
虽然丧尸也不喝水。李毅还是想拿回去——用来洗澡。
我可是一个爱干净的丧尸。毫无疑问，也是整个丧尸界最靓的。
衣柜里几床崭新的被褥，如果以前，李毅还会拿回家，不过现在就算了吧，咱用不着。
毕竟咱现在不怕冷、不睡觉、甚至不愁吃、不愁喝、不怕风吹雨淋，还折腾啥啊？
一手一桶水，背上面粉——李毅礼貌地跟老奶奶道别，关上101的大门。
把东西放在一楼楼道里，李毅继续探索其它户。
102，对着锁上的数字密码锁房门，李毅犯难了。
出来的急，没有带斧子，他也没有学会开锁的技术。
他瞅瞅自己的双手手指，活动了下，十指是可以听从大脑指挥活动的，虽然比之前人类时稍微动得慢点，但握住斧子应该不成问题。
之前还从来没见过丧尸拿工具。爷又要成为丧尸界的第一！
“是谁？领导人民披荆斩棘、上下求索、奋力开拓、锐意进取。
是谁？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制度创新、文化创新以及其他各方面创新。
是谁？敢为天下先，走出前人没有走出的路……”
李毅心中默念着一年前为报考街道网格员背诵的材料，得意洋洋地继续探索2楼。
201和202也都是锁着的而且很安静，一看门上的“儒家公寓”挂牌，应该是租住房。上班时间所以没人。
接着3楼。302安静，301却房门震天响。
幸好是钢制的防盗门，不然肯定被锤破。里面的丧尸以为有人来了，十分狂躁。
李毅对着里面骂道：“叫什么叫？找死啊！”，可惜他发出的是“嗬、嗬”的嘶吼声。
里面丧尸听到他的回应，沉默了。好像怕了他一样。
李毅知道，它是对自己没兴趣了。
李毅试着压一下门把手，竟然可以打开，门没有锁死。
往里轻轻一推，顶在一具身体上，那丧尸知道是李毅，啥也没说，转身让开。
李毅继续往里推，看到这具丧尸的全貌。
“卧槽尼美，是毒尸！”
丧尸的眼眶肌肉也是受到神经控制的。此刻李毅的灰白眼，猛地一缩。
毒尸，幸存者私底下也叫大肚子，是一种会用嘴巴投射腐蚀液体的丧尸，他们的特征就是浑身浮肿，挺着个大肚子。
据说死亡的毒液丧尸，肚子会爆开，把里面的毒液一次性挥洒开，半径10米内都没得好。
尼美，幸好之前没有闲得蛋疼来清扫3幢，谁知道藏着这么个地雷！
李毅庆幸自己之前懒惰成性、苟无止境，多活了1个月。
他有些奇怪，最近变异丧尸是越来越多啊，碰到的概率明显在提升。
难道变异丧尸是游魂儿进化来的？随着时间推移就会越来越多？
好像说的过去。
末世刚开始几个月，那时候还没听说有变异丧尸，人们在惨烈的丧尸食人恐慌后，逐渐习惯普通丧尸的战斗力和克服了“屠杀人类”的恐惧。
实话说，一个壮年男子，手持热武器消灭蹒跚的游魂儿是很简单的，用刀棒也不是很难。
正当人类以为可以度过此劫时，就听说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变异丧尸，导致丧尸战斗力指数级上升。
李毅轻轻地从毒尸周边绕过去，随时准备防备他“吐口水”——还好，它是真对李毅不感兴趣，跟之前的老奶奶一样，根本不理会。
“我曹尼美，幸好我现在是一只丧尸，不然这世道怎么活？！”李毅对着毒尸，哇哇大骂。它却理都没理。
打开关着的主卧房门，李毅往里一看，地上躺着一大一小两具已经腐朽成白骨的尸体。
看样子，应该是一年前就死掉的，大概率是被这个毒尸给解决掉的，可惜这个毒尸运气不好，受伤感染了。
这密闭的房间内，味道简直冲天难闻。
即使李毅现在有着普通丧尸的迟钝嗅觉，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两间房间直接成“墓室”，虫子窸窸窣窣到处乱窜。
李毅嫌弃里面的东西脏，稍微扫了一眼就准备走。
突然，他看到地上一把四方汉剑，竟然是开刃的。
李毅猜测，这是一家子，这四方汉剑可能是男主人的爱好武器，哪里旅游买的，玩还玩真的，请人开了刃。
没想到，这剑最后用到家人身上，也没保住男主人自己的性命。
哎……李毅心里叹口气，然后立马打住。
实在是对人伦惨剧已经免疫——我自己都变丧尸了，啥惨剧还能比这惨？
捡起这把寒光闪闪的工艺品四方汉剑，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头上的窟窿，应该是好用的——带走！
又去翻看了下另外一间房间，仔细翻检出来房间内的食物和有用的工具。
李毅夹着东西，绕过让他有点慌的毒液丧尸，走了出去。临走，还拿上桌子上的钥匙，把门给反锁上。
可别让后来的人不小心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