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从猎户开始,结果你诡道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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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祥

“呼~”

迷迷糊糊中,黎浩察觉到有人躺在他的身旁,掀起被褥躺下床的动作夹杂着窸窸窣窣衣服摩擦以及一个奇怪的呼吸声。

下意识的睁开眼,转头看向枕边。

干草与棉布织的枕头,棕榈编织的被褥,夯土拌麦秸的凹凸不平的墙面上挂着一张缠着肮脏布条的木弓,床与墙的角落里摆放着竹筒做的箭袋,露在外的箭簇上沾染着干涸的血迹。

月光透过小窗洒在枕边,空气清凉,夹杂着街上飘来的硝烟味。

然而枕边什么也没有。

黎浩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困意汹涌来袭,眼皮不自觉的合了起来。

眼睛一闭上。

“嗬——”

枕边再次传来衣物与被褥摩擦的声音,还有一个低沉的叹息声,床褥猛的被扯掉!

黎浩骤然惊醒,猛的看向枕边。

原本盖在胸膛上的床褥被扯到了床沿位置。

枕边依旧什么都没有!

仿佛床褥扯动不过是他睡梦里无意识踢脚的行为。

黎浩满脸心悸,脑中依旧残留着刚才的一幕,仿佛有一个隐形人躺在他的枕边,戏弄他!

那种感觉无比的真实,不像是梦。

“连着半个月了……”

黎浩心脏狂跳,内心惶恐,久久无法平静。

前身因伤势过重,没钱治病,最终病死家中。

他穿越此方世界半个月,每个夜晚他都会经历同样的现象,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真实发生,最终醒来后,诡异的现象也随之消失。

好几次中途醒来,迷迷糊糊睡过去后又被更强烈的诡异现象惊醒。

“天天折腾迟早要疯!”

起身下床,来到灶边水缸旁。

舀起一小瓢清冷的泉水。

清泉入喉,沁入胸腔,他逐渐冷静了下来。

水缸里倒映着自己面庞,长发凌乱、面黄肌瘦、憔悴虚弱,眼睛布满了血丝,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今天必须解决这个问题了。”

他娴熟的从衣领里抽出一条挂坠。

挂坠放在手心,黎浩神情凝重了几分。

坠子整体呈现黑色,前端尖锐带倒钩,表面润泽光滑,触感坚硬冰冷,内在却刻着诸多细小的古篆字,看上去神秘而古老。

“前世,家里有一祖传之物,直播连线鉴宝,结果大开门,还没来得及高兴,两眼一黑……这玩意就跟着一起穿越过来,然后噩梦就开始了。”

起初他以为是摸金符,从材质、外观、神秘篆字来看都很符合摸金符的特征,材质类似鹰或穿山甲的爪子。

后来,将此物定义为不祥邪物。

他曾将其遗弃,丢入水潭、入灶焚烧、树下掩埋,甚至是抛弃在十里外的山林中,最终一场“噩梦”惊醒后,它又安静的挂在脖子上,就像灵魂绑定了一样。

此物的硬度也极其的惊人,刀劈斧凿、火烧酸融,也无法在其表面留下任何痕迹。

就如同诅咒死死的缠着、折磨他,无法摆脱、无法损毁。

因此取名“不祥”。

他认为“不祥”与“噩梦”有直接联系。

第一个联想到,这东西招鬼!

鬼,肉眼无法看见。

每天晚上鬼都会到他的床上捉弄他,白昼却一点事都没有。

于是他针对鬼采取过一些手段。

在床边,洒过硫磺、狗血和糯米。

买过驱邪、镇宅符纸,喝过符纸与头发一起烧的黑水。

采集自身的童子尿各在床头与床下摆上一盆,结果半夜被自己打翻,尿洒了一床。

“一切民间驱邪手段都试过了……”

“难道纠缠我的不是鬼?”

黎浩拿着“不祥”,复杂的眼神里闪过一道精光。

“莫非这是珍兽宝材?”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

此方世界存在天材地宝、宝植珍兽。

珍兽宝材顾名思义就是珍兽身体的一部分,例如爪、骨、鳞、脊等等,内在也会蕴含着珍兽的一部分力量。

据说可用于武者淬体炼魄、精进武学。

强大的武者拳毁巨石,力扛巨鼎不在话下,远非常人可比拟。

不过,普通人想要接触这些东西难,难如登天。

十四岁那年,一场瘟疫带走了莲云县一半的人,也包括前身父母。

举目无亲,又遇灾年,跟着隔壁梁叔进山狩猎换粮钱交赋税,便成了前身唯一的谋生手段。

马比人贵,人命菜价。

卖身为奴也就值钱5两银子,听说饥荒大县,人就值几十个铜钱。

就这世道,一天有一口吃的就比大多数人过得好了。

至于习武防身,成为武者,对普通人而言就是痴人说梦。

“可武者是怎么炼化宝材内在的能量的?”

黎浩拿着“不祥”仔细打量起来。

东西如此邪性,内在必定存在能量吧,凡物怎会如此诡谲。

嗅探吸取?

长嗅三息,毫无动静,还险些把自己弄窒息。

“活咽生吞?”

张开嘴巴,把“不祥”塞进嘴里,用力下咽,然后干呕了……

黎浩整张脸涨红了,青筋直冒,果断放弃如此愚昧的想法。

“难道是煲汤熬药、酿酒炼丹?”

黎浩不认为此物能以药材的方式摄入。

他一山民猎户根本接触不到武者,就算能接触到,对方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告诉他武者的修炼方式。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就只能自己钻研。

日日夜夜受噩梦折磨,迟早变成疯子。

抬头看向窗外,天边泛起一抹肚白。

天快亮了。

“我不信解决不了你!”

黎浩拿起床的箭袋,抽出一支铁箭簇。

“此前我将此物视为不祥,打心底排斥抗拒。”

“可它真的是珍兽宝材的话,武者能吸收,普通人就不能吸收吗?”

握着箭簇尖端,黎浩眉头微皱。

“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右手握着箭簇划破左手小指头,一阵刺痛后,殷虹的鲜血如水珠般溢出。

滴血!

许多小说里有滴血认主、血脉觉醒、灵魂献祭之类的桥段。

他也有闪过这样的念头,但觉得很扯,所以从没有实验,毕竟这是现实,并非小说。

谁没事割手指头滴血,“不祥”如此邪性,万一把他血吸干就不好玩了。

但这次,他打算一试。

他就不信把能用的方法都排除了,还没有办法解决“不祥”。

来到桌前,小心翼翼的捏着指头,让溢出的血珠更为饱满殷红,待到血珠微微晃动,指头缓缓倾斜,让血珠顺着指腹滑落。

这个过程,黎浩屏住呼吸,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滑落的血珠。

当血珠滑落在“不祥”尖锐的倒钩上。

“啊!”

小指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感,并且迅速的蔓延到大脑的血管与神经。

黎皓感觉脑仁萎缩了一下,紧接着太阳穴连接耳后到脖颈的两根筋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刺痛。

“怎么会这样?”

强忍着剧痛看向右手。

“不祥呢?”

“不祥”不见了,地上、桌上也没有。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不祥”染血后消失了,或是钻入了他的体内。

在滴血接触的刹那,剧痛率先是从左小指头处袭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

成了!

可是……

“啊!脑袋要炸了!”

黎浩头疼欲裂,浑身灼痛,就像是泼猴被唐僧念了紧箍咒。

“啊!!”

他双手捂着脑袋撞翻了桌子倒在地上痛苦的嘶吼。

脑海中“轰”一声巨响,如星辰陨灭,宇宙坍缩,大脑一片空白,意识陷入宕机,整个人瘫倒在地,轻轻抽搐。

不知是眼睛流血还是充血,他眼前的一切变成了模糊的血红色,犹如地狱里的景象。

“撕拉……撕拉……撕拉……”

突然,一阵诡异的脚步声响起。

听上去像是赤足踩踏在强力胶水里,每次抬脚既刺耳又令人抓狂。

来了!

是它吗?

枕边鬼!

一个模糊轮廓如从水帘中浮现在黎浩的血色视野里,伴随着窸窸窣窣的低沉呓语。

黎浩努力瞪大眼睛,试图看清那个轮廓。

近了,轮廓清晰了。

瞳孔收缩,逐渐聚焦后,黎浩神情陡然一僵。

模糊的血色中,一个恐怖的轮廓映入眼前。

那个轮廓的身体精瘦如猴,四肢细长畸形似羊蹄,直立行走,右手上拿着一捆绳套,脑袋像去了皮的羊头,两个羊角弯曲细长,黑洞洞的眼眶里泛着骇人的白光……

“咩咩~~~”

羊头怪嘴角缓缓咧开,露出诡异的微笑,发出渗人的羊笑声。

黎浩当场理智值直线下降,头皮都要炸了。

“咩咩,自送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羊头怪嘎嘎诡笑,黎浩连反抗都不能,就被羊头怪用绳索套住了脑袋。

黎浩眼前一黑,意识消失前闪过一个念头:“要死了吗,我的叮呢?”